“我答应你,我去请罪。”李大刚嘴唇发白,一哆嗦,就求饶了。
“这才乖嘛,早答应不就好了。”白菜浑身魔气一瞬不见,伸出的手臂也恢复正常。本来是抓向李大刚的喉咙,却最后点住了他胸前几处大学,还将柔和醇正的真气度入他的体内,替他修复着受伤的筋脉和肋骨。
李大刚再看白菜,他的眼神已经变了,多了三分畏惧和四分困惑,他看不清这后辈小子的深浅,更怀疑他的来历……
白菜又是那副嬉笑模样,说:“你先等会,我去杀几个人,然后再带你回去释禅宗。”
李大刚见他说杀人都这般天真模样,心中发冷,困难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无奈道:“你去吧,我身受重伤,又被你点了穴道,不会害人了。”
“我知道啊,不过,如果有人趁机害你,怎么办?”白菜很替李大刚着想。
李大刚一惊,道:“是啊,怎么办?”
白菜双手合十,低眉顺眼,唱喏道:“阿弥陀佛,施主自求多福了。”
李大刚彻底郁闷了,看着白菜施施然离去的身影内心很纠结,这个看似憨厚的师侄实际上是个狠角色啊。果然人不可貌相这话对的令人发指。
其实高手相争,只争朝夕。
但是这朝夕其实很难把握,就像一个一瞬而逝的机会,谁抓住了,谁就能脱颖而出成为胜利的王者。
高手比拼,比的不只是武功。还有心理,耐性,眼力,持久力,精神,反应能力。
所谓时,势,运。
天地人三才,能够掌握者便能决定胜负,也就是我们经常所说的天时地利人和。
凌天飞深谙此道,故而每每能够以弱胜强,他此前言语的一番攻击便是削减逍遥侯的势。而时,本来也不输于凌天飞的,毕竟这是在逍遥侯的地盘,逍遥侯布置的天罗地网可不是闹着玩的,谁知被凌天飞连消带打,皇帝也请来了,雪衣侯也请来了,李京的外厂请来了,连天下武林正道都请来了,这才打乱了逍遥侯的计划,将他精心布置的时破坏的一塌糊涂。
尽管如此,两人间的差距还是存在的,那是时间的积累,不是投机取巧就能改变的。逍遥侯一代枭雄,就算情况不好,也难以太过影响他的心绪。
让凌天飞感到不安的是,逍遥侯并没有一丝急耐,他神情虽然阴鸷,但眼底藏着的笑意没有逃过凌天飞的锐目。他的唇角挂着一抹阴冷的笑,那抹笑透着一种无有来头的自信,这让凌天飞很是犯嘀咕。
凌天飞仗着龙啸神剑和龟神盾以及八荒神功,还有他现代化不按常理出牌的超级头脑,才堪堪和逍遥侯打了个半斤八两。
这种大规模的厮杀,其惨烈程度不下于两军对垒的战场,到处都是断臂残躯,血肉横飞,多少人死不瞑目,死无全尸。
活着难看,死了更加不忍卒睹。
其实战争和厮杀,不过都是利益之争,又或者意气之争。
有人说还有仇杀,何来的仇恨?追根究底不过还是利益和意气。
有人就有矛盾,有关系就有利益的冲突,有冲突就有战争。所以,无论在哪个世界,战争永远是无可避免的。
像今天,这些人为了什么?谁跟谁又是真的有仇?
……
……
白菜也有狠辣的一面,粉条能成为天道院第一少年高手,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逍遥侯手上人才济济,虽然很多根本不出名——或者他们是隐姓埋名,他们要的根本不是名。名有用么?不当吃不当穿,不过是一副枷锁罢了。
粉条拥有和白菜同样无害的笑容,他和白菜不同的是,白菜是个胖嘟嘟的弥勒佛样子,而他,瘦的就跟一根粉条似的,所以才叫粉条。粉条虽然瘦,看似一阵风都能吹得东倒西歪,但他的杀伤力却是极强的。
一根拂尘,白丝三万条,甩出去,犹如群魔乱舞,那白丝笔直,锋利,穿透了多少敌人的心脏,喉咙,太阳穴。拂尘一颤,白丝犹如波涛汹涌,蜿蜒开去,缠绕上几多高手,以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他们扯起来,撞在一起,撞得七荤八素,骨肉尽碎。
而粉条,瘦削无肉的脸上,没有丝毫变化,眼神也是一如既往的悲悯。
一根拂尘,了却了卿卿性命。拂尘宛如乌贼的触手,结实有力,灵活无度。
在杀人上,粉条和白菜是一样的,存的是菩萨心肠,行的是阎罗手段。
粉条的拂尘用的是天道院的最高心法‘道转乾坤’,他也不找多厉害的对手打,只对那些小喽啰下手。
逍遥侯的手下见一个小道士竟然这般残忍,他们心里都在颤抖,一边打一边后退,尽量离他远一些。
薛宇在粉条的不远处和一个高手打的正凶,他也看到了粉条的阎罗手段。以他的见多识广,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以前怎么没发现柔柔弱弱说话多说两句都会脸红的小瘦子,怎么杀人就不眨眼呢?
说起薛宇,不得不说一个人,他的师傅,玄易门的掌门诸葛典玄。上次在缥缈峰被刑战天击败后,就消失无踪,没有回过玄易门。依着凌天飞的想法就比较恶毒了,在他的构想中,诸葛典玄应该是羞愧的无地自容,又被徒弟看到被灭了威风,所以没脸见人,躲到一个无人的山沟里,剖腹自尽了。
当然,这不过是凌天飞个人一厢情愿的YY,诸葛典玄这般人物怎会自杀?最大的可能是他有所领悟,觅地修行,再做突破去了。
至于去了何处,无人可知。
本来玄易门的接班人很有可能是易白羽的,结果那厮很不幸的遇到凌天飞这个煞星,愣是把丫搞死在鸾云峰上。而薛宇这个十多年前被诸葛典玄扣上叛徒印记的帅哥,又被诸葛典玄重新收入门下。而且,据说他已经得到了诸葛典玄的亲传神功,玄易大法。那可是比玄灵神功更为强悍的武功啊。
薛宇一掌切在空处,气流急剧颤动,空间仿佛扭曲了一般。对手刺来的一枪顿时歪了方向。
薛宇揉身向上,脚下踩着玄妙的步伐,他的身上布满紫气,犹如紫气东来。
一只手掌带着浓重的紫气,由远及近而来。他的对手乃是用枪高手,但此时那根枪却不受控制的向薛宇飞去。
那人想要将枪抢回,刚抓住枪柄,直感到枪正在高速旋转,若非及时放手,他的手都有可能被绞烂。
薛宇唇角浮起一丝冰冷的笑意,双手一盘,那根百炼枪顿时被扭成了麻花。他又轻松的揉团了几下,那枪变成了一个金属球。
薛宇将金属球一推,金属球极速向那人飞去。那人一怔,错步向后推,谁知那金属球速度更快,眨眼间已经砸在他的胸前。
一股巨大的力量顺着金属球传来,只听‘咔咔’数声,那人的胸腔深深凹了下去,胸骨不知断了几根。
他不能置信的看着薛宇,他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没想到只几合,就被这个年轻人干掉了,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你用的……是什么武功?”那人眼中生机迅速消逝,但他还要问出武功的名头。
“玄易大法。”薛宇淡淡说完,转身走开,不再看那人一眼。
“扑通!”一声,那人直直躺在地上,死得透了。
当一个人的实力达到一定水准,他就不会对那些所谓垃圾的生命有所不忍。既然要杀,就不要存着那可笑的仁慈,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这是句老生常谈的俗话,俗不可耐的那种,但却是真理,颠扑不破。
薛宇不会对这些刽子手手下留情,他要做的只是用最快的方式最直接的手段将敌人杀死,否则,己方的人就有可能被敌人多杀死一个。对生命不是淡漠,是绝对的淡漠。
在这个问题上,唐萧贯彻的更加好。
唐萧携一柄长剑,奔如流星,势如闪电。出剑的招式极为简单,只有横削和竖劈,横削则让敌人身子化为两截,拦腰截断也好,一剑让身首异处也罢,总之是一分为二!
唐萧剑势一出,剑意时而如清风细雨,时而如大浪滔天,覆盖而去,收割稻草一般收割着人命,那溅起的鲜血挥洒成一幅凄艳无比的画面,当然,这是在唐萧眼中,在别人眼中,唐萧就像一个杀人狂魔,他身穿雪白的衣衫,一尘不染,无论怎么去杀,无论敌人的鲜血如何喷洒,他的身上依旧洁白无暇,纤尘不染。长剑上血珠儿轻轻一吹,颗颗滚落,发出清脆的响声。
如一头雄狮扑入一群猛兽中,白芒爆射,随着一声短促不干的惨叫,就会有一条人命被收割,阎王爷恐怕此时已经疲于奔命了吧?地府真是有够忙活的。唐萧就如地狱的死神,所到之处,哀鸿一片。
而竖劈,必中敌人眉心,剑入眉心两寸,剑尖留下一滴血,混着乳白的脑浆,让人毛骨悚然,魂飞魄散。
无论如何出剑,都是那般精准而有效,横斩时的去势如雷,竖劈时的点到即止,都充满了艺术的感觉。只是这艺术虽美,造成的结果却不美之极。
那一具具无头的尸体,滚落的兀自睁着眼睛死不瞑目的头颅,昭示着生命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