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请大夫?大夫怎么说?”木惜络焦急地问道。
牧卓愁眉不展,“早已请过大夫了,大夫说公子是的病是心病所致,公子偶感风寒再加上心思郁结,还有就是,”说着他看了看有些焦急的木惜络,“还有,大夫说公子或许遇到了他不愿面对的事情,才会陷入梦中,不愿醒来。”
“不愿醒来。。。吗?”木惜络喃喃,眼眶微红,良久抬头看着牧卓,“我,可以去看看你家公子吗?”
闻言牧卓有些开心,“当然可以,木姑娘若是去了,公子的身体定会有所好转的。”
木惜络听出了他的意思,脸色微赧,正欲跟他一同去牧府,忽的又停了下来,“你且等一下,我想要去取些东西。”
片刻后,木惜络重新回到牧卓身边。看着木惜络回去拿的东西,牧卓有些了然,又有一丝不明所以。
这就是莫府?木惜络下了马车,看着眼前这座门匾上有两个烫金大字‘莫府’的府邸,木惜络有些惊讶,莫府明明是京城的名门望族,怎么府邸并不像她想象中的奢华,反倒感觉只是一般的富商的府邸?
未及细想,木惜络就跟着牧卓去了莫君然所在的院子。莫君然的院子如他的人一般,清雅温暖,虽然只有几间屋子,可是院中亭亭而立的一座小亭,以及一方小小的荷塘,给这个小院增添了几分幽静。
牧卓推开最深处的房间,木惜络也随着他进去。刚进门,就闻到浓浓的药香,屋子里只有一个小丫头坐在桌前,手抵在额头打瞌睡。牧卓推了推小丫头。
“萍儿,萍儿?”
小丫头猛地醒过来,看见是牧卓,赶紧起身,“牧大哥你回来了?少爷刚喝过药,还未醒,”看到跟在后边的木惜络,“她是?”
牧卓没有回答她,“萍儿你先下去吧,我会照顾公子的。”
萍儿依言走出房门,离开前有些明了的看了眼木惜络。
牧卓看萍儿离开,才领着木惜络进入内间。木惜络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即使睡着也眉头紧锁的人,泪水立刻就流了下来。
牧卓看着她不停地流泪,叹了口气,“苏姑娘,我先出去了,公子就先交予你了,”木惜络一心只在那个有些憔悴的人身上,并未回答他,他摇了摇头,走出房间。
木惜络坐在床边,一手握着莫君然有些凉的手,一手轻抚他微皱的双眉,“君然,你怎么了?不是要等我的回答吗,那你怎么不醒过来呢?你都不好好照顾自己,让自己病的这么厉害,是不是都怪惜儿呢?”她的神色有些后悔,“我都想明白了,我知道我的心想要什么了,你是否要听呢?大夫说你在睡觉,在做着自己想要的梦,那你的梦里有没有惜儿呢?有没有听到惜儿在跟你说话呢?”
她一直说着,可是床上的人没有丝毫反应,她看着莫君然,忽然拿起了自己从楼里带来的东西--那把在她屋里的七弦琴。
她将琴放于桌上,轻轻地坐在桌前,深深地看了一眼对面床上的睡的极不安稳莫君然,低眉颔首,素手轻弹,樱唇微启。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不得於飞兮。
使我沦亡。”
(--司马相如《凤求凰·琴歌》)
一曲《凤求凰》,是木惜络全部的感情,也是她所有想要跟莫君然说的话。这曲琴歌是木惜络一直很喜欢的,也是她最为熟悉的,和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所学的第一首曲子,那个时候她就想,若是日后遇到一个她极为喜爱和极为喜爱她的男子,她定会将这首曲子弹与那个人听。
所以,当她清楚自己的心之后,她就想要弹这首曲子给莫君然听,只是没想到,弹这首曲子会是在莫君然病重之时。
琴音骤跳,木惜络一边弹着,一边深情的看着床上的人。
莫君然的意识一直模模糊糊的,他不愿醒来,因为他不知道惜儿会不会接受他的感情,所以他宁愿沉入自己编织的梦中。
可是朦朦胧胧中,莫君然觉得耳边有惜儿的声音,“是不是怪我呢?自己的心,梦中有没有我呢?”
什么?莫君然有些不明白,不怪惜儿,怎么会怪她呢?我的梦中都是你啊,惜儿,他想要听清木惜络在说些什么,于是努力睁开眼睛。
意识回归的一瞬间,立刻就听到了悦耳的琴声和独属于惜儿的空灵清脆的声音。
莫君然没有急着睁开眼睛,只是仔细的倾听琴声,是《凤求凰》!这是真的吗?是惜儿在弹这首曲子吗,他想知道是不是惜儿,可是他不敢睁开眼睛,他怕睁开眼睛之后发现这都是梦。但是他很想见惜儿,他很想她。
琴音渐停,木惜络收回手指,却惊喜的发现床上的人的眼睑轻轻地颤动,立刻跑到床边,握起莫君然的手,“君然,你醒了吗?”
莫君然努力睁开眼睛,听到木惜络叫自己‘君然’,他有些惊讶,她,不是一直称呼自己为‘莫公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