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吧。”林晓琪淡淡说道,将怀里的手帕拿出来递给他“你的今天被我糟蹋了,我的就暂时借你用一下。”
接过手帕,秦越嫌弃地看了几眼,不满地说道“真小气,暂时借用一下,你为什么不送给本殿下。”
扫了一眼秦越,林晓琪说道“那是梅香送给我的,你想要自己去内务府要便是,谁敢不给。”
“那又不一样。”秦越小声地嘟囔道。
“你说什么。”林晓琪说道。
“本殿下说什么要你管!”秦越恼羞成怒道。
看着河面上越飘越远的荷花灯,林晓琪扫了一眼秦越抱在怀里的两盏荷花灯,开口淡淡说道“最后还是放了。”
“那可是本殿下自己花银子买的。”秦越愤愤道。
无所谓地耸耸肩,林晓琪指了指被老婆婆打包好的荷花灯说道“抱着吧,回将军府。”
看着林晓琪,秦越说道“本殿下有说要送你回府吗?”
“现在宫门早就关了,你也回不去。”林晓琪说道。
闻言一扬头,秦越骄傲道“切,本殿下早就打点好了,怎么可能回不了宫。”
抬手一把扛起荷花灯,林晓琪说道“那你回宫吧,我回家了。”
说着林晓琪运起轻功眨眼间便消失了,秦越伸出的手尴尬地落了下来,不满道“你就不能求求本殿下吗,我又没说不送你回去,走这么快干嘛。”
一路快速赶回院子,林晓琪看着院子里堆得乱七八糟的东西,皱起眉头,这是怎么回事。放下手中的东西,林晓琪缓步走进屋内,林晓月林晓丽正坐在桌子前打着瞌睡。
抬手敲敲桌子,林晓琪见两人悠悠转醒,淡淡说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睁开眼,林晓月的双眼还是红红的有些血丝,一看到林晓琪立马坐起来说道“晓琪,你回来啦。”
点点头,林晓琪坐下来说道“你们怎么在这里,还有院子里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揉了揉眼睛,林晓丽坐起来看着林晓琪柔声说道“夫人说你明早就去乡下了,我们来给你收拾东西。”
“然后,就成了这副鬼样子。”林晓琪说着指了指周围散乱的东西,破碎的椅子,以及似有若无,已经干涸的血迹。
尴尬地挠了挠脸颊,林晓月不去接话,她才不想承认是自己失态了,林晓丽见此也只是笑笑不说话。此时梅香正好端着茶水走了进来,看到林晓琪时立马说道“小姐您回来拉,梅香刚好沏了一壶热茶,您要不要喝喝,暖暖身子。”
看着梅香和夏荷一前一后走进来,林晓琪说道“恩,给我倒杯茶吧。”
快速喝下一杯热茶,整个身子瞬间暖融融的,连林晓琪这一整天的疲惫,都洗刷掉了不少。梅香看着林晓琪用左手端着茶杯,眼神缓缓扫过她包扎着纱布的右手,以及隐隐能看见血色的额头,轻呼一口气忍住眼里的湿意,尽量放平语气开口问道“小姐,您又惹老爷生气啦。”
放下茶杯,林晓琪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无所谓地说道“看样子是的。”
闻言低下头不说话,梅香急急为林晓琪添了杯茶水,放下茶壶缓缓走了出去,林晓琪看向一边的林晓丽,疑惑地问道“梅香这是怎么了。”
“~心疼你啊,傻瓜。”看着林晓琪若无其事的表情,林晓丽摇摇头柔声继续说道“乡下可不比京都,那里的环境和人都是我们无法想象的,再说你马上就年满十三了,也该是谈婚论嫁的年龄了,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
闻言林晓月点点头接道“虽然本小姐也不是很喜欢,但京都的少爷们都是特别挑剔的人,对于离开过京都,在乡下成长的小姐~”
“我知道,你不必说了。”抬手打住林晓月的话,林晓琪放下茶杯站起来走了出去。
仔细看了看周围,林晓琪才发现藏在墙角的梅香,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林晓琪能听见她压抑的哭声。伸手捧起梅香的脸蛋,让她哭得红彤彤的眼睛对着自己,林晓琪认真说道“母亲去世的时候,我昏迷不醒的时候,你不都做得很好嘛,最困难的时候你都挺过来了,现在有什么值得你哭的。”
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梅香抽抽噎噎地看向林晓琪,断断续续地说道“可是,小姐,我还是心疼,为什么坏事总落到小姐头上呢。”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抬手帮梅香抹掉眼泪,林晓琪轻声说道“还有你,不要一伤心就掉眼泪,没有人会因为你的泪水同情你的。”
看着林晓琪,梅香撇撇嘴把眼泪憋回去,看到林晓琪无所谓的样子,忍不住说道“其实小姐,梅香本以为不管什么事情忍忍就过去了,等到您出嫁之后,也就不用再受欺负了,可是这次回乡下,小姐的亲事肯定要被耽误了。”
说着说着梅香又哭了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比方才还要凶猛数倍。林晓琪不厌其烦地替她擦着眼泪,闻言淡淡说道“梅香,遇事可以忍耐,却不可以忍让。”
“忍让只会使对方得寸进尺,变本加厉,而不是就此放弃。不然,我现在应该还是林立的嫡女,母亲也应该还活着,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任人宰割。”
虽然小姐说的很在理,但是梅香还是想纠正小姐要叫老爷父亲,而不能直呼其名,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只能默默地掉眼泪。
看着梅香这般样子,林晓琪捧着她的脸颊,正色道“梅香,你记住,如果生活不快乐不幸福,千万千万不要期望有谁可以拉你一把,因为别人给你的总有一天会收回,到那时你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所以,什么嫁人就好了,那种可能性很微小,即便有可能,也可能只是另一个不幸罢了。”
就像曾经的林晓琪以为被那个男人拯救了,其实到头来等着她的,还不是被抛弃的命运,走向黑暗的结局。
梅香觉得小姐说得很对,但又好像哪里不对,只能呐呐地开口说道“小姐,您不用总往坏处想吗,事情总会好起来的。”
“事在人为,当然会好起来。”林晓琪淡淡说着顺便站起来,看着被泪水浸湿的纱布,皱起眉头闷声道“嘶——伤口好像又裂开了”
闻言一愣,梅香立马不哭了,站起来看着林晓琪的手掌急道“啊,小姐,疼吗,梅香这就给您叫大夫去。”
拉住想跑去叫大夫的梅香,林晓琪舒展眉头,开口说道“原来只有让你担心,才会不哭吗。”
抬手自己抹掉眼泪,梅香气恼地跺着脚“小姐,您又开梅香的玩笑。”
无所谓地笑笑,林晓琪走到院子中,拿过被她扔下的包袱打开来,对着梅香招招手说道“挑一个吧,都是西院的婆婆们亲手做的。”
“真的吗,好漂亮,做得好精致啊。”梅香弯腰挑拣着,开心地说道“林花蕊都做出来了。”
夏荷看了看林晓月望着梅香和林晓琪的眼神,里面闪着一点一点的亮光,轻声淡淡说道“小姐是在羡慕吗,这样的主仆之情。”
“羡慕,开玩笑,本小姐有什么好羡慕的,本小姐的仆人可比林晓琪多多了。”林晓月不屑地说道,还象征性地看了看林晓丽问道“是不是。”
摇摇头,林晓丽微微一笑说道“晓月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的想法我知道,其实,我也很想要一个那么贴心的小丫鬟,梅香很招人喜欢啊。”
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林晓琪,林晓月愤愤道“没用的家伙。”
看着走到门外的林晓月和林晓丽,梅香开心地拿着荷花灯跑过去说道“大小姐二小姐也去挑一个吧,小姐买了很多,很漂亮的。”
尴尬地咳嗽一声,林晓月端着架子走了过去说道“好吧,本小姐就赏脸挑一个吧。”
无奈地笑笑,林晓丽也走了过去,林晓琪看着安静站在一边的夏荷淡淡道“你如果喜欢的话,也可以去挑一挑。”
闻言一愣,夏荷回道“谢谢三小姐。”
蹲下身也去挑选,夏荷总算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在任何人面前都嚣张跋扈的二小姐,偏偏在三小姐面前收敛了所有的尖锐。因为当林晓琪在意你的时候,即便她冷着脸,面无表情,眼神却是真的很温柔,好像将你放在最重要的地方呵护一般,让人忍不住沉溺下去。
开心地看着三人挑选着荷花灯,梅香走到一边无聊看着月色的林晓琪身边说道“小姐,我们带些什么东西好呢,梅香总觉得什么都想带回去。”
“什么都不用带,带银子就好了。”林晓琪无所谓地说道。
摸了摸自己干瘪的钱袋,梅香说道“可是小姐,梅香没有钱啊。”
闻言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银票,在梅香眼前晃了晃,感觉一阵细微的风吹来,林晓琪立马将银票又塞回怀里,看也不看扑倒在地上的程澈,对着梅香淡淡说道“没关系,我有钱就可以了。”
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程澈毫不扭捏地立刻爬起来,几大步走到林晓琪身边,眼神及其直接地看着林晓琪放银票的地方,惊讶地凿舌说道“我的天哪,你怎么有那么多钱。”
一下子挡在林晓琪身前,梅香推开黏上来的程澈怒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