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墙之上跃下林晓琪直接落在围墙内的过道,一个离她最近的守卫士兵身旁,士兵一手握着长枪眼神怏怏地看着城墙地下,一张嘴巴不停的张张和和,喋喋不休地不知在骂些什么。
抬手礼节性地拍了拍士兵的肩膀,林晓琪没想到对方会讶异过头到举起长枪就对她刺了过来,微微皱起眉头,林晓琪两指轻轻一夹就将长枪头捏在指尖,手指微弯长枪头便被轻而易举地掰了下来。抬脚一扫将准备继续开战的士兵撂倒在地,林晓琪没给对方任何回击的可能直接抬脚踩在他的脑袋上,让猝不及防的士兵吃了一嘴巴的泥水。
在士兵异常剧烈的挣扎无果之后,林晓琪才恋恋不舍地抬起自己精贵的脚,看着对方完全丧失之前的“英勇无畏”,只会瑟瑟发抖大口喘息的样子林晓琪眉头锁得更紧了。在士兵的面前缓缓蹲下,林晓琪抬手拉起对方一直杵在地上,好像永远也不抬起来的脑袋,让他睁大眼睛看看清楚,她的袖口处有个日月教的精致图标。
因为这些日子日月教和官府下人悄悄的密切合作,几乎有一点芝麻小小官职的人都知道,日月教现在的生意那是黑白通吃,虽然现如今的规模还小但是力量却不可小觑。
你没见到最近凉城的治安都好了许多吗,那些他们官兵都治不住的混小子黑势力,现在却被一个人一夜之间收服了,那绝对不是好招惹的人,所以现在士兵衙役什么的在见到日月教的人都会给对方三分薄面。
见士兵明白她不是什么偷袭的敌人,林晓琪才松开手放下对方的脑袋,甩了甩手上的水渍缓缓站起来,林晓琪没在给地上那一大坨一个眼神淡淡开口说道“说说现在的状况吧,城下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晓琪一松手士兵就立马从湿哒哒冷冰冰的石板上爬起来,既然是日月教的人,现在就不会是敌人,他们之间还存在着合作,没有人会在这时愚蠢的倒打一耙。
拿下头上的头盔倒出一小汪的雨水,士兵用劲甩了甩之后才重新带在头上,闻言立刻说道“情况怎么样?还能怎么样,就这样呗,一群脑子进水的南疆国愚蠢鞑子,不在边关挣地盘却半夜三更来我们这里突袭,非让我们开门献城,下了这么大的雨,他们的脑子就真的进水了吗,一群神经病——”
没有理会士兵一出口就停不下来的抱怨,林晓琪单手撑着围墙,一跃而起跳到了围墙上,缓缓蹲下身子林晓琪用手挡住被风吹来的雨水,雨水被风一吹就吹了进来扫在她脸上,但也只是让她眨了眨眼而已。
“他们说的俘虏是谁你可知道。”林晓琪淡淡说道,视线紧紧盯着那辆风雨中她异常熟悉马车,俘虏到底是谁,是不是秦越那一伙人,这才是林晓琪现在最想知道的事情,不然她直接冲下城墙就好了,何必在这城墙之上浪费时间。
“俘虏?”士兵一愣,嘴里的喋喋不休也停了下来,想了想方才城下之人的叫唤才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不知道,鞑子只说他们俘虏了我朝最尊贵的血脉,非让我们去将城主叫过来进行谈判,所以我也只知道有他们俘虏,但不知道是谁。”
最尊贵的血脉,这不明摆着说的是秦越这个皇家的太子吗,林晓琪有些烦躁地看着雨中安静等待谈判的军队。若是秦越真的被抓,那一路跟着他保护他的那群贵族子弟兵必定也被抓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可就不是简单可以解决的了。
能在朝中屹立不倒到如今,朝中的那些大臣可都不是省油的灯,若是知道自家宝贝儿子不仅被宣明帝拐去了边关,还被南疆国这群家伙抓做俘虏,那可有的是他们闹得了,估计到时候就算失去了这座边关粮食基地的凉城,他们也一定会让他们的宝贝儿子回来。
到是宣明帝,既然派秦越来边关怎么可能没有暗中保护他安全的人,就算是她离开的时候秦越身边也埋伏了不下二十个黑衣人,若说这么多人都保护不了一个秦越,那林晓琪就要怀疑一下这些人的职业素养了。
若不是黑衣人的身手有问题,那就是说南疆国早有埋伏对秦越势在必得,就像对凌珣的那一次一样,有备而来,想到这林晓琪的眉头都快能加夹死苍蝇了。事情发生到现在这一步,雪月国除了奸细也就证据确凿了,只是会是谁呢。算了那该是宣明帝忧心和烦恼的事情,现在,她林晓琪该想的事情只有如何就出秦越这一条。
见林晓琪不说话,士兵本就是耐不住性子的人,自己一个人就能自言自语的没完没了,现在有一个林晓琪做听众自然不会放弃这么一个资源,小心地凑到围墙边上,士兵顺着林晓琪的视线看去,城门外是一直等着的鞑子军队。
“喂,你说南疆国的鞑子是不是傻,凉城可是边关的粮仓,典型的易守难攻,我们若是不放城门他们就算是在城下等死了也不可能打得进来,何况我们也不可能只看着任由他们打了是吧。”士兵骄傲地说着,看着鞑子的视线有些蔑视,说着说着还有些意犹未尽的砸吧了一下落尽嘴里的雨水润润干渴的喉咙。
淡淡扫了一眼这个士兵漫不经心的表情,看来他根本就没把俘虏的事情放在心里,也没将开门献城的事情听进去。跳回过道里林晓琪抬手扫了扫身上的雨水,只是浑身湿透了的她这几下随手的动作根本没有用处“俘虏的事情你忘记了吗,若是鞑子以俘虏做筹码让你们大开城门,他们根本不费一兵一卒。”
“那——先说好不要动手。”士兵看着林晓琪退后了一步说道。
“你不说也没关系。”林晓琪无所谓地说道,她只需到等那个所谓的城主过来然后看看他的主意如何,当然如果那个城主的意见让她不满意,她也不介意用这次机会直接把对方扫出这座城市,为了秦越的话,宣明帝也拿她没有办法不是吗。
看着林晓琪转身就走毫不犹豫,士兵立刻拉着她,在她看过来的时候自觉把自己搭在林晓琪肩膀上的手放下,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俘虏的事情我当然知道了,可是一个俘虏怎么能和整个凉城的百姓,尤其是凉城的粮食和物资相比。凉城可是边关的后备粮仓,是边关将士拼死拼活打仗的基础,大开城门,开门献城,那太可笑了,这种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闻言林晓琪愣了愣,看着士兵的眼神没有了最开始的冰凉,反而带上了一种难得的赞赏但里面还夹杂着一些可惜,这世间看似坚不可摧、不可打破的真理,一旦遇到感情和血脉的问题就会变得不堪一击。
或者换句话说,这世间的规矩是那些上位制定的,一旦这样的规矩阻碍了他们自己,那就必须打破抛弃,这是人类再自私不过的本性。明明所有的生命都该是等价的,但总有一些时候会被某些潜在的感情强硬地划分出三六九等。
抬手拍了拍士兵的肩膀,林晓琪淡淡说道“你说的没错,但可惜你说的不算。”
“啊——喂,你什么意思啊,喂,你说清楚啊——”士兵对着林晓琪喊道,可惜林晓琪没心思仔细回答他。真可惜,他必须在自己岗位一直守着,不然真想追着林晓琪问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城主大人会为了几个俘虏就开城门吗!
别开玩笑了,城门若是打开南疆国那群鞑子进来还不是肆无忌惮的疯抢,一群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到时候准备送去边关的粮食绝对会被抢光了,冬天眼看着就要来了,他才不信那群刚得了粮草的家伙会不向着开战,到时候两国开战雪月国不就完蛋了,没有粮食怎么打啊——
嘟囔着士兵回到自己的岗位,继续着自己一个人的自言自语,他不知道在他印象中英明神武的城主大人一听到此事就立马赶了过来,连形象都不顾地策马狂奔而来,也不知道对方内心是如何的惶恐不安。
最尊贵的血脉,周昌骑着马连伞也未打就一个人快马加鞭的赶来了,他身后送消息的士兵还落了他一小段的距离。怪不得二十天的时间都过去了,竟然还没有太子殿下的消息,原来是被南疆国那群该死的家伙劫走了。
牙齿都快被周昌咬碎了,这群做死的南疆国鞑子,抓谁不好居然敢抓太子殿下,难道前些年被凌王爷打得还不够狠吗,不过才过去区区一个月的时间就找不到北了,尽然胆敢如此挑衅皇家的威严。
“大人,您来啦,要不要县换身衣服!”专门在城楼底下等着的士兵看到周昌一个人骑马前来眼前一亮,只是周昌浑身湿透了全是雨水,士兵立马迎上前去拉住马的缰绳等着周昌下来,只是他没想到城主大人平日向来稳定到雷打不动的镇静,今日居然出现了一丝巨大的裂痕,看样子很急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