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雪心里浮起一句话“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麻烦……”然后再看看林贵人那张脸,觉得匹配极了。
“那你倒是说说,这夜明珠,是怎么会在你雪月宫的?”上官舞带着犀利冷意的目光逼向七月雪,语气里带着探究,“你可别说它自己长了脚,走到雪月宫来的。 ”
“回贵妃娘娘,臣妾不知道……”
“臣妾真的没有拿这夜明珠,还请皇上,贵妃娘娘明鉴。”七月雪态度不卑不亢,看上去十分舒服,
“还请皇上,贵妃娘娘,为嫔妾做主!”林贵人脸上满是泪痕,声音凄惋,如泣如诉,“雪妃娘娘说他没有拿,可是嫔妾平日好生安置着的御赐宝物就这么不翼而飞,却在她的雪月宫找到……”
果儿看着林贵人分外可怜的样子,心里不免作呕,回应到,“雪月宫这么多人,还有这么多下人,林小主,你不能仅凭着这一点,就笃定是我们家娘娘拿的吧?”
话虽这么说,但即使是别的人拿的,这下人的错,也一定会归到主子身上,说主子管教不严。
“对了,这夜明珠是在哪里找到的?”上官舞看向那名机灵伶俐的宫女,问道。
那宫女声音有些颤抖,怯生生地抬头看了七月雪一眼,答道,“回王爷的话,是在……雪妃娘娘的床榻下面……”
“这便是了,”上官舞笑着说道,看向景长闲的目光真诚,“皇上,您看,这若是别人偷了夜明珠,会放在雪妃妹妹的床榻下面么?”
景长闲桃花眼深不见底,看着上官舞,问道,“那贵妃认为……理应如何处置雪妃?”
林贵人一听景长闲这么问,便认为景长闲一定是认同了七月雪偷东西这个事实,看着七月雪的目光有些挑衅和得意。
上官舞眸中一片冷寂,转而敛起不少,说道,“臣妾不敢妄自揣测皇上的心思……”
“但说无妨,朕免你无罪。”景长闲看着上官舞,眸中有些期待,他倒要看看,她要将七月雪如何处置?
“谢皇上厚爱。”上官舞微微福了福身子,才缓缓说道,“臣妾以为,这雪妃妹妹偷了林贵人的夜明珠,首先,她意图不轨,有偷运宫中物品之嫌,其次,她行为不端,无法对得起雪妃这一称呼。”
上官舞缓缓说道,语气中的从容就仿佛是打了草稿,在照念台词一样,“但是,雪妃妹妹成了后妃以后,深得皇上宠爱与欢心,虽然品行不端,却也不够打入大牢或是什么罪孽深重的事,只能说她给后宫做了不好的示范,所以臣妾认为,她应该被免去妃嫔的资格,理应逐出宫去。”
“是么?”景长闲眸中划过一丝笑意。
这上官舞,还真是费尽心思,编造了这套托辞,真是替他分忧解难啊。
“朕信你。”景长闲看着七月雪说道。
“不过贵妃,”景长闲来回走了几步,看着上官舞的目光毫无温度,道,“朕认为,且不说雪妃有没有偷东西,就算她偷了,朕是不是也应该在意往昔的情分,从轻处理?”
上官舞语塞,愣了下,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讷讷地点了点头。
“如若朕真的因她做了坏事就重重处罚她,岂不是又要落个无情无义的罪名?”景长闲轻笑,走近七月雪,俯身将她扶起,对着她温柔一笑,又道,“今日起,朕将亲自调查此事,定将此事水落石出,还你,也还林贵人一个公道。”
“皇上,您日理万机,恐怕……”上官舞又跳出来否认景长闲的提议,嘴脸可恶极了。
“那你认为,应当怎样办?”景长闲抬眸,目光有些玩味,有些期待地看着上官舞。
“臣妾愿为陛下排忧解难,帮皇上查清这件事的真相,还大家一个满意的答案。”上官舞笑着的样子有些殷勤,也有些阴险。
景长闲挑眉,笑得讳莫如深,嘴边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道,“那就有贵妃了,若是查清,朕重重有赏!”
上官舞也勾起一个笑容,微微福了福身子,说道,“谢皇上厚爱。”然后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七月雪一眼,嘴边的笑转为狠辣与阴险,“并且,臣妾觉得,事情调查清楚之前,皇上还是不要再来雪妃这儿了,毕竟雪妃的人品问题有待考验。”
景长闲还以一个舒心的笑容,顿时使她安定温暖起来。
“就按你说的做,不要叨扰太多人。”景长闲望向上官舞的目光不带任何温度,甚至有些许冰冷,再看了哭的梨花带雨的林贵人一眼,果断转身,衣袖在空中划过一道圆润的弧度,“雪儿,你是不是还没用早膳?走,与朕一起。”
七月雪楞楞的杵在原地,直到身后的果儿轻轻推了推她,她才回过神,应了一声,跟在景长闲身后,走向宫外。
“皇上……”踩着弯曲的十字路,七月雪轻唤道,看着景长闲的眼神有些小心翼翼。
“你不必多说,朕心里都明白。”景长闲看她拘谨扭捏的样子,有些感叹的说道。
这皇宫里,哪有什么真感情,很多人也许都是带着什么目的接近他,讨好她他,他不能够真正放心相信任何一个人。前一秒还与你交好,下一秒也许就因为利益或是什么将你推向深渊。
她他怕了。
“朕知道不是你拿了林贵人的夜明珠。”景长闲与七月雪走向了乾清宫,语气有些无可奈何的悲伤,“雪儿,你说,出生在这皇宫中,究竟是幸,是不幸?”
七月雪站住脚,微微低头,看着他有些悲伤的侧脸,心中涌上一种别样的感觉。
他站着,早晨略显暗淡的阳光撒在她的背上,不那么明亮,甚至有些昏暗的感觉,他嘴角挂着一丝悲哀凄冷的笑,问着。
就仿佛去世界都抛弃了他。
七月雪心中一紧,一步上前,轻轻抱住了他。
她的柔软的身体猛的撞上他结实的胸膛,一股男子特有的麝香飘入她的鼻子,不知怎么,她突然感到一丝安心。
景长闲紧抿着唇,不发一言,只是牢牢地拥抱着她。
“雪儿……”鼻尖充斥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她不觉轻轻唤了一声,闭上了双眼。
“皇上,臣妾认为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再去想了。皇上出生在皇宫里,从小养尊处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生活也富足,这是的所有百姓求之不得的,也正是因为这样,皇上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七月雪缓缓说道,感觉着景长闲传来的温度,既温暖又贴心。
“所谓得失二字,便是如此。正因为有了这样的富足生活和尊贵的地位,便会失去作为平常人的自由。”景长闲喃喃地说道,声音响在她的头顶,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而事实上就在附近。
七月雪静静地聆听着,没有说话。
她说的对啊,正因为他享受了别人没有享受的,所以要承受别人也没有承受的,这样的身世,谁能说出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每个人都想着要攀附皇室,可是真正是皇室的人又是何尝的悲哀?注定不会得到真正的感情。
七月雪微笑着,深深地呼吸了一次,感受过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便挣脱开来,迷人的桃花眼里一片温暖澄澈的笑意。
她站在他面前,微微仰头,他一米八几的个子真是能够给人安全感,她冲着他笑得单纯天真,“皇上用膳吧。”
景长闲落空的手停在空气中,最后垂下,看着面前笑得温软,声音甜糯的七月雪,也扯开一抹笑容。
两个人的关系好像突然变得微妙。
自从早上他们一起去雪月宫,一个眼神的交汇便知道事情的真相,那使她安心的笑容,使她久久不能忘怀。
再然后,是他那个紧紧的拥抱,好像挤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所有屏障,这样的零距离接触使她心里出现一丝从未有过的悸动。
虽说本是要用早膳,可是被林贵人这么一折腾,时间硬生生是快到了晌午,景长闲也是有些饿了,胃口大开,有也许是因为有美人七月雪在旁相伴,他吃的很开心。
但是这个时候两人的话题就……
就比如,景长闲会夹起一个猪蹄,放在七月雪碗里,告诉她要多吃猪蹄,目光还若有似无的瞟向她胸前。
七月雪脸上泛上一层薄薄的粉红,不过是一会儿,便从容不迫,不发一言,亲自把一盘不起眼的韭菜炒鸡蛋送到他面前。
暗示他韭菜壮阳。
景长闲看着面前一盘绿绿的韭菜,突然笑得开心又暧昧,深邃的眼睛灿若星子,凑近她的耳畔,低喃着,“难道你觉得我还用吃吗?”
耳边的酥麻仿佛一股电流,很快蔓延全身,他说着,还在她耳边轻呵了口气,使她异样的感觉更盛,刚刚才努力平静下来的心又是惊涛骇浪。
她有些慌忙地推了推她,已经面红耳赤,可是且还是嘴硬地说道,“噢,臣妾还以为……”
“以为什么?”景长闲看着她故作镇定的样子,和红红的耳根,不禁打断她,有些好笑地反问道。
七月雪脸就更红了,心跳的也越来越厉害。
如今景长闲用言语这么一挑逗,更是感到窘迫极了。她只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烧起来,让她有些无所遁行。
七月雪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更加努力地推了推他。他暧昧的笑和玩味的挑逗,真是看起来颇有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