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越来越浓,宫里也开始张灯结彩的。
上官雪坐在寝殿,看着窗外发呆,要是以前,自己一定会去帮忙的。
景长闲上完早朝之后,便回到了寝宫,看着上官雪满面愁容的坐在那里。
“雪雪,怎么了?”景长闲温柔的声音,将上官雪拉回到现实中来。
上官雪微微一愣,随即对景长闲笑着说道:“没有怎么,只是看着他们都在忙着过年的事情,好想跟着他们一起贴贴窗花也好啊。”
景长闲看了冬雪一眼,对冬雪吩咐道:“去把娘娘的大氅拿过来。”
上官雪不敢相信的看着景长闲,难道他真的打算让自己出去了吗?
景长闲点了点头,示意上官雪,这就是真的。
从冬雪的手里把大氅拿了过来,为上官雪披好,仔细的系好带子,对上官雪说道:“想出去不是不可以,一定要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才行。要是这一次生病了,等到哥哥来的时候,我真的没有办法跟哥哥交待这件事情。”
上官雪点了点头,对景长闲说道:“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等着哥哥回来的。”
冬雪看到上官雪这样积极的样子,就连寝殿都变得明亮了许多。
好久都没有看到上官雪如此开心了,自从上官风雅离开之后,上官雪虽然每天都是笑着的,但是冬雪能看得出,她的笑容里满满的都是苦涩。
景帝这一次从宫外回来,倒是觉得有很大的改变,又不知道改变在哪。总之,现在这个时候,就差娘娘的病,只要她的病好了,一切都完美了。
冬雪跟在他们二人身后,他们拿着宫人们剪裁好的窗花自己贴。
上官雪仔细的贴着,景长闲看了看认真做事的上官雪,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也正是这个时候,上官雪的手一抖,那个窗花便贴歪了。
“你看看啊,都贴歪了,就怪你!”上官雪从地上抓起一把雪,丢到了景长闲的身上。
不丢还好,这一丢,倒是慢慢演变成,整个承乾宫都打起了雪仗。
开始的时候,景长闲还让上官雪跟着玩一下,可是参与进来的人数越来越多,虽然这些宫女太监们,都不敢丢景帝和雪妃,可是总是有误伤的时候。
景长闲和冬雪两个,就让上官雪玩了一小会,便将她护送回寝殿了。
刚进了寝殿,上官雪就爬上了软塌,趴在窗子边,看着窗外他们热热闹闹的打雪仗,她就在那一边看,一边笑。
看到上官雪这个样子,景长闲的心里十分难受,自己的爱妃只能看着别人玩闹。想着在宫里第一次见到上官雪的时候,她就踏着雪,看起来十分的美,好像从天上下来的仙子一般。
那个时候的景长闲,看到上官雪第一眼便如痴如醉的。
可是那个时候的他,并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别说像之前那样踏雪寻梅,就算是现在这个气节,出去一次,景长闲的心都悬在半空中。生怕上官雪有个什么闪失,他这下半生就只能在悔恨中度过了。
上官雪看着他们热闹的样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现在才知道,以前能玩的时候,总是在想着一些别的事情,总是担心即将发生的事情,错过了做美好的东西。现在生病了,玩不了了,就连看雪都成了奢望了。
可是没办法,她现在这个样子,要是执意去做什么,只会让关心自己,爱自己的人更担心自己。这样一来,还不如让自己一个人难受一点比较好,总比自己病倒了,大家一起难受好得多。
景长闲缓步走到软塌旁,轻轻拉了上官雪的手,上官雪回眸微笑。
“来吧,下来咱们两个说说话。”景长闲动作温柔,拉着上官雪在软榻上坐了下来。
上官雪依偎在景长闲的怀中,景长闲摸着她的青丝,如缎子一般。人有了精神了,头发也比之前柔亮了许多。
“要说些什么?”
“雪雪,明日就是除夕了,咱们一同去吃晚宴,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景长闲紧紧地抱着上官雪,轻轻地摇晃起来。
上官雪看了景长闲一眼,忽然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疼,没有对任何人说,而是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声音极尽温柔:“好,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因为你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我爱的人。你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好了。”
这句话一说完,景长闲从身后拿出一个药瓶来,笑着说道:“现在该吃药了,我们吃药吧。”
虽然这药丸是用山楂捏成的,但是终究里面还是有药,带着一丝丝苦味,幸好可以用水送服,也算是比之前那样的药容易吃许多。
上官雪从景长闲的手中拿过来药,这个时候,门突然响了起来。
冬雪里面说道:“奴婢去开门。”
打开门看到,律音端着一碗药正站在门外,冬雪微微颔首,将药端了过来。
律音刚想跟进来,冬雪回头看了看他一眼,对他使了个眼色,轻声说道:“冬雪就不送了,回去的路上,小心路滑。”
这句话分明就是在下逐客令了!
律音也不好说什么,点了点头,对冬雪说道:“劳烦冬雪姑娘了。”说着还向寝殿里张望,却被冬雪将门关了起来。
冬雪将药放在寝殿外面的堂厅里,看了看那碗药,仔细想了想,转身走进寝殿。
“冬雪,刚才是谁来了?”
上官雪只能从窗子看到外面有一个人穿着黑色的大氅,捂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出那个人的模样来。
远远地,只能看得出,那个人走路稍稍有些迟缓,他似乎总想回头看一看,一直都在犹豫,最后还是消失在宫门处。他身边没有跟着别人,身上还披着大氅,这样一推论下来,一下子就能知道这个人是谁,应该就是每天两次,不畏风雪来给自己送药的律音了。
律音被冬雪撵走后,一直都想回头看上一眼,看看上官雪的身体是否有所改变。这个女人实在是命大,要不是那个搅事的上官风雅,他就可以要了上官雪的命了。这么久以来,就为了这么一天,等得他都快等不及了。古重渊也死了,现在眉寒香就躲在自己住的地方,原本藏得好好的,都怪那个侍卫。明知道他是上官雪的人,可是,不动手,他就一定会把自己看到的事情都告诉上官雪,到时候就功亏一篑了。
冬雪突然给上官雪跪了下来,对上官雪说道:“娘娘,奴婢想求娘娘一年事情。”
“有事情,你尽管说就好,不用行这么大的礼啊。”上官雪眉头都皱在一起了,冬雪突然行礼,一定是有要紧事。
冬雪没有理会上官雪,而是自顾自的叩了三个头,对上官雪说道:“谢娘娘。娘娘,请恕奴婢直言。奴婢觉得律音实在可疑,想要查一查他。”
上官雪被冬雪这么一说,倒是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之前他们也怀疑过律音,而且还拿着律音煎的药去验证是否有毒,是上官风雅亲自说,律音的药没有问题的。所以估计是药效的原因,又怕突然回绝了律音送药,会让律音多心,所以才一直都让他煎药。
可是这个时候,冬雪又突然说,律音有可疑之处,她不禁问道:“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律音可疑呢?”
冬雪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只是看了一眼那碗药。现在上官风雅已经走了,如果再去查验,会不会查出什么来呢?
“冬雪?”上官雪看着冬雪有些出神,便轻声叫了她一声。
景长闲听着他们二人说话,对于其中的那些事情也知道,当初他最怀疑的人也是律音。可是,上官风雅每一次都检查律音送来的药,一直都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偏偏在上官雪断了律音的药,改吃上官风雅的药开始,病情就有所好转了。
景长闲没有等上官雪说话,直接对冬雪说道:“你想怎么做,就去怎么做吧。”
“长闲……”上官雪为难的看着景长闲,一边是律音,是自己的蓝颜知己。
自己来到宫里这么久,最先认识的是景长闲,但是第一个朋友却是律音。无论如何,上官雪都不会认为律音会对自己不利。
不管是感情上,还是理智上。
提感情,若不是律音,她就不会收获爱情,不会有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没有律音的话,她就不会相信感情这个东西,可能她的一生里,也就只有仇恨。
再说说理智,上官雪与律音相识很久,他们促膝长谈,心与心相交。上官雪凭借着多年的杀手经验,对律音的判断,他就是一个普通的琴师,可能会一点三脚猫的功夫。他每次做事什么的,都十分有条理,而且句句话都挑不出毛病来。
总而言之,她就是不相信,律音会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上官雪永远都不会忘记,她决定接受景长闲的那个时候。若不是律音一直对自己说景长闲的好,怕是这辈子都会强迫自己不去爱上他。
要是没有景长闲,上官雪根本不敢想想,自己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