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本宫问的是晚膳吃什么,怎么突然提到那四个人了?”七月雪不依不饶的,看着冬雪不知所措的样子,也还挺有意思的。其实,说实话,自己也有些担心那四个人。风雨雷电四个人入宫多年,宫中的血雨腥风与宫外的完全不同,他们初次出去,应该不太适应。而且,七月雪为四个人准备的任务,也没有那么容易完成,那个叫做叶如风的人,不会那么容易就上钩。他是九重宫的人,在古重渊的锻炼下,早就对任何事情都有了警戒之心,只是简单的计谋是不能让他上钩的。
冬雪一脸尴尬地不知所措,转过脸来,笑呵呵的对着七月雪说道:“奴婢只是突然想到了,娘娘晚膳想吃点什么,就告诉奴婢,奴婢这就去吩咐厨房去做。”说完,她双眼迷离起来,看起来依旧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七月雪笑起来,看着冬雪情窦初开,却又不自知的样子。她想到了自己,自己上一世对古重渊又何尝不是这样?但是现在向来,却觉得让人作呕,竟会对这样的牲畜不如之人唯首是瞻。
不知为何,七月雪又突然不知所措起来。已经有三日了,景长闲都没来看过她一眼,他这些日子都是在哪过夜的,根本就不知道。没想过,景长闲连自己的寝宫都没回,他的心,真的就被古重渊送进宫的那个女人给带走了吗?
还记得那天花前月下,景长闲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一生只爱自己。男人的话依旧是不可信的,对于男人来说,女人多得很,少一个又怎样?或许,女人就是天生的天真,但是,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这个男人对自己,是毋庸置疑的。
上一世,不管如何讨好自己,都没有得到过公平的回报。这一世,虽然他知道,自己爱他,却是因上一世的愧疚,才更容易接受。古重渊,若不是他,自己也不用两世都这样的苦,更不会在上一世伤他分毫。想到这又想起前些日子做的梦,那么的真实,就在看到景长闲的头颅那刻,一切对自己来说都不重要了。原来,景长闲在自己心里扎了这样深的根。
冬雪忽然回过神来,自己是娘娘身边的宫女,怎么能这么心不在焉的?于是,冬雪走到七月雪的身边,刚要问七月雪想吃点什么,就看到她不太对劲,问道:“娘娘,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脸色看起来这么难看?”冬雪看到七月雪脸色逐渐暗了下来,十分担心,前几日,七月雪总觉得身体不舒服,如今脸色又不是很好。
七月雪好像没有听到冬雪说的话,反而问道:“冬雪,你说,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承诺,真的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说过吗?他就不会觉得自己愧疚吗?”七月雪并没有等待冬雪的回话,幽幽地说道:“冬雪,去吧,今日不吃晚膳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本宫想独自待会。”
冬雪刚要说话,就听到门口处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不吃晚膳怎么行,冬雪去告诉厨房上晚膳,朕已经吩咐好了。”
这不是皇上的声音吗?可算是看到了救星,冬雪急着行礼说道:“奴婢遵命,这就去传膳。”说完,飞似得逃了去。
七月雪突然回过头去,看到景长闲双手背在身后,倒是风流倜傥,那又如何?若是心猿意马,不要也罢。即使心中信他对自己说的一切,可是还是忍不住一股股的酸意涌上心头。她又垂下了头,却看到他的腰间,系着自己送他的生辰礼物,那个绣工极差的香囊。
这些日子没见到他,即使见到也是不欢而散,一直以来都不知道,他是否佩戴这个香囊。如今见了,心里酸楚得很,却又不想与他开口说话。
眼下,寝殿里四下无人,景长闲走到七月雪的身边坐了下来,紧紧地拉住了七月雪的手。她眼下只能看到自己绣的香囊,其他的一切都模糊不堪。
“雪雪。”
一声雪雪,充满疲惫,充满了思念,一声紧紧地揪着七月雪的心。她心中想着,这个臭男人,偏偏让自己动了情,却又为了别的女人疏远自己,而到了这个时候又来到自己的身边来让自己难受。这种感觉很奇怪,上一世并没有感受到,这一世却因这而心痛不已。
七月雪抬起头的时候,已然泪流满面,紧紧地咬着下唇却一语不发。
景长闲看在眼中,心痛不已,他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些。他不想让七月雪更多的牵扯进来,只因他懂她,若是知道所有事情的缘由,自然是不会独善其身。而自己身为他的丈夫,不能被她依靠,反而还要倚靠她,那自己又怎么配得上做她的男人?
一切的一切,就堵在胸口,却不能解释给她听。而七月雪想问的话就在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两人相视无言,久久的对望,七月雪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委屈,失声痛哭起来。
景长闲一把拉过那个伤心的人儿,用自己温暖的怀抱来安慰她。
七月雪并不是因眼下的事情而伤心至此,景长闲自然也不能理解她真正的痛苦。她的痛苦来源于两世,上一世的不懂珍惜,不辨黑白,助纣为虐。而这一世,她对他的信任,他的处境,自己的能力有限,一切都在强迫着自己,痛苦,压抑,她无法说出上一世的话,在外人看来,那自己就是妖人。
能做的就是保护他,尽自己全力去守护这个人,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就算是偿还上一世他对自己倾尽一生的温柔,也不够还给上一世欠他的真心真意。
“雪雪。”景长闲温柔似水的声音呼唤着,他心疼这个女人,他知道,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都应该在男人的羽翼下得到守护,得到温暖和安慰。而自己这几日,忙于处理事情,一直都顾不上来看望她,她心中委屈是自然的。
哭了许久,七月雪才将景长闲推开,仔细整理好妆容,才对门外的人说道:“冬雪,进来吧。”
冬雪便推门走进房间里,命人将饭菜都放在桌子上,安置妥当后,又带着人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对七月雪使个眼色,随后把门关好。
七月雪为景长闲夹菜,两个人慢慢的吃,晚膳吃好后,七月雪才慢悠悠地说:“现在依旧什么都不能告诉我吗?”
景长闲早就料到她会问自己,原本以为会问出事情的全部,可是她这样一问,景长闲的心里暖暖地。七月雪一直都站在自己的角度,什么都为自己考虑,自己就算是将所有的一切都给他,都不够。
七月雪见景长闲没有说话,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既然,现在不能告诉自己,那就算是强求,也就只能将景长闲逼走,这样一来,就让古重渊有机可乘了。
“既然还不能告诉我,那就等能说的时候再说吧。”七月雪想了想,时机还不够成熟,而且风雨雷电都不在身边,“皇上,臣妾眼下可以不管皇上在做什么,但是,千万不能独自涉险,一定要告诉臣妾。”七月雪想开口告诉他,自己可以保护他,可是又觉得现在说,还不行。
景长闲满目缠绵,横着将七月雪抱起,往榻上走去。
景长闲看着怀中的人,脸上红扑扑的,真想一口咬下去。刚低下头要深吻她,七月雪却伸出芊芊玉指拦住了那火热的吻。
景长闲觉得,七月雪可能还是在生自己的气,刚要开口解释,却让七月雪抢先说道:“皇上,那个丑香囊……”七月雪自己都不好意思往下说,只好说一半就不再说了。
这倒是逗笑了景长闲,他呵呵的笑着,对七月雪说道:“原来雪雪也知道这个香囊丑。”在七月雪刚要生气之前,继续说道:“可是朕就是喜欢,因为是雪雪亲手为朕做的。是我的娘子,一针一线为夫君做的,每一个针脚都是慢慢的爱。”
话还未说完,七月雪就搂住了景长闲的脖子,送上了热烈的吻。
很少热情的七月雪,一下子便点燃了景长闲心中的火。这么久以来,他一直克制着自己心中对七月雪的思念。不能回寝宫的时候,都是在书房度过的,没日没夜的想办法来度过难关。
如今在七月雪的温柔乡中,便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火热,将七月雪压在身上,不断地对手身下的人儿索取。恨不得将她与自己合二为一,永远都不分开。
冬雪守在门口,脸上带着满满的笑意。几天来,七月雪话里行间都围绕着景长闲,冬雪知道,七月雪虽然一直都不愿意表现出对谁的依赖,但是,在不经意间,她就已经对身边人产生了深深地信任了。
这一夜,对七月雪来说,虽然没有景长闲的解释,但是有他的陪伴,一切就都够了。两个人之间,也不需要太多的承诺,只要相信对方,就足够了。只是七月雪担心,怕景长闲会维护自己,有意将对自己不利的事情隐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