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慌乱之下,龙芷言被人七手八脚地抬回了东薇宫,产婆接到消息,迅速赶到了过来,刹时间把整个东薇宫挤得水泄不通。
然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龙芷言的亲娘梅妃也赶了过来。此人自从来到东瑜之后,一直都在佛堂里吃斋念佛,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如今得知女儿早产,自然不可能不闻不问。
来到东薇宫,她看到此处聚集满了嫔妃,天气本就炎热,加上这里人头挤挤,空气更是让人燥热难耐,于是她便下令所有无相关人等回自己的寝宫。
她作为皇后的亲娘,众人自然不敢不从,因此全都不得不作鸟兽散,一时之间,东薇宫内只剩下奴才和产婆了。
“啊!”
房间里传来了龙芷言猛的哭喊,耳边是产婆安抚和鼓劲儿的声音,疼痛快将整个人撕裂似的,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落了下来。
“芷言,你怎么样了?放心,没事的,你一定要把持住啊!”钱多多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此时此刻,她真希望受折磨的人是自己的啊。
可是龙芷言哪里听得进去,紧抓钱多多的手,痛得几乎把钱多多的骨头都捏碎了。
“加油!使劲!加油!”一旁的产婆不停地安抚着。
钱多多急得都快疯了:“产婆,怎么这么久还没生出来啊?到底要生到什么时候?再这样下去,皇后会晕的!”
产婆好声地安慰道:“多多姑娘,生孩子这事哪有这么快,急不来的,你放心,以老奴多年来的经验,这孩子一定能平安生下的!”
一旁的奴婢筱倩也道:“多多,你冷静点,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没事?如今她可是早产啊?皇上又不在身边。钱多多强忍住泪水不让它流出来:“贾太医怎么还没过来?!”情急下她吩咐一旁的奴婢道:“筱倩,快去传贾太医过来!”
“好!”筱倩应声,匆匆走了出去,然片刻之后,却见她一脸不安地踱了回来,身后跟了另外一个面生的太医。
钱多多有些傻眼了:“筱倩,叫你请贾太医过来,你怎么找了别人啊?”
筱债怯怯地道:“我去找他了,可是东兰苑那边的昭晴郡主因为刚才受了惊吓,也是今天临盆,她的奴婢比我早一步请走了贾太医,所以这边只安排了孟太医过来!”
钱多多急的团团转:“什么?昭晴郡主也是今天临盆?怎么这么巧?刚才看她还好好的……对了!皇上呢!快去禀报皇上!”
筱倩苦着脸道:“多多,你是急坏了吧!皇上早些天不就去了江南吗?如今我上哪去请他,不过小隈子已派人八百里加快传书过去,估计他会尽快赶回来的了!”
从江南到这里,再怎么飞速,也得好几天,钱多多绝望得差点跌坐下来,眼见龙芷言失血越来越多,嘴唇变得苍白,整个人虚弱的像一张纸。
伤心之余,她再次握紧龙芷言的手,边摇头边安慰她道:“芷言,你不会有事的,一定要挺住啊!”
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从龙芷言的脸上滑落,她想冲微笑,只是再无力气:“多多……一定要帮我保住孩子……”
保?自己又不是大夫,如何帮她保起?钱多多显然慌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为了安抚她,还是道:“放心!没事的,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
有了这句话,龙芷言终于安定了一点,咬紧牙关,她使出全身的力气要将孩子生出来。恍然中,她似乎又梦到了以前的那么个梦,在蓝天白云下,自己和冷懿轩牵着手在一处绿地中漫步,怀里还抱着个刚出生的婴儿……
然正好这个时候,产婆兴奋地道:“多多姑娘,孩子就快要生下来了,你去外面打盆水来!”
“真的?那太好了!我马上去打水。”钱多多来不及多想,匆匆转身便走了出去,留下产婆和其它几个奴婢。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龙芷言感觉快要晕过去的刹那,忽然听到产婆和奴婢们惊喜喊道:“出来了!出来了!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
其它几名宫女更是激动得围了过来:“哇!真的耶!”
“娘娘,加油,孩子就快出来了,你再坚持一下。”
产婆不忘自夸道:“我就说了嘛,以老奴多年来的经验,娘娘一定能平安把孩子生下来的!娘娘,加油。”
听到这一声音,门外的那些奴才们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已经有人忍不住开始欢呼雀跃起来。
龙芷言感觉心脏都快跳了出来,跟着产婆的吩咐吸气呼气,产婆转头朝门外看门口看了一下,不免唠叨道:“这个钱姑娘,怎么去打盆水打这么久?”
正好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一声尖叫:“糟了!糟了!多多不知道为何突然失足掉湖里了下去!”
“什么?多多……”龙芷言一惊,就想坐起来挣扎下床。
这可把产婆给吓坏了,她一把将龙芷言按回了床上道:“我的姑奶奶啊,你现在连自己都顾不上,怎么还有心思去想别人?”
“可是多多……”
“放心吧,娘娘!”卢昭晴轻声地安慰她道:“既然有人发现多多掉到湖里,那么自然有人把她给救起,她出去的时间尚短,肯定不会有事的!”
龙芷言连连顺喘息起来,就在这时,她突然忍不住“啊”的一声大叫,紧接着房间里立刻传来了婴儿的啼哭。
“生了!生了!”房内房外,顿时欣奋地沸腾起来,一颗豆大的泪珠从龙芷言的眼角处滑落下来,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担心。
此时她的知觉却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身子好像飘忽不定,意识里,感觉到有人用大襁褓包起了婴儿,有人欣喜地叫道:“哇,是个公主!长得好可爱啊!”
“是啊!真像娘娘!”
“简直就是娘娘的缩小版!太像了!”
听着她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龙芷言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感觉到有人走来替自己擦汗,最后,她两眼一闭,晕死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