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烟不闪不避:“这话你不是第一次说,皇帝的大寿早过,他好像并没有应允这件事。”
“这是本王的事,不用你来操心,你只要按照本王的指示回到慕容家安心等着本王的花轿抬进门就可以了。”萧君默眼底闪过魅惑的光芒,自信异常道,“顺便说一句,你最好和卞国的那位太子保持一下距离,不然,日后两军交锋,难免感情用事,对谁都不好。”
慕容烟闻言,心中暗自惊诧,看来卞瑜两国的关系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和谐稳定,江迟帆这次来瑜国很可能赴的就是一场鸿门宴。
面上不露声色,避重就轻道:“你不提醒我倒是忘了,王爷本事过人,不但本身是披着羊皮的狼,还有多重身份来去变换,纵观天下,还有几个人能与王爷争锋。不过,把我留在身边,你真不担心我有朝一日会反咬你一口?”
萧君默冷笑:“正是因为本王知道你是一只会弑主的狗,所以本王才会把你留在身边,时时刻刻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看你还能折腾出什么样的风浪。凡事如果都一帆风顺反而没了乐趣,有些无常和刺激才能让本王好好的享受,你可不要让本王失望。”
把她当做他家拿来驯养取乐的狗么?
慕容烟暗自冷嘲,之前她因为错信了一个夜无痕,才会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有过这个教训以后,她又岂会在同一个人手里栽倒两次?
“那么,上次是血蛊,这次是什么?你打算用什么来控制我?”
“本王不需要用别的什么东西来控制你,因为只要你还是慕容谦的女儿,你就逃不出本王的手掌。若是不信,你尽可一试。”萧君默面露森冷之意。
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了,但那血与火的仇恨在他心里从未泯灭,只会越烧越旺。每天一闭上眼睛,他就会听到惨烈凄楚的哭喊声,看到一张张血肉模糊的熟悉面庞。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要为他们报仇!
十年的时间,他已经等待了太久太久。他迫不及待的想看到那些人后悔,惊恐的曲扭面孔,听他们歇斯底里的呼喊,挣扎,最后,万劫不复!
因为江迟帆在泉城遇刺,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本该提前准备好的迎接仪式延迟了几天。慕容烟带着一副病容也去了。
庄严肃穆的殿宇上,皇帝端坐在龙椅上,面容冷峻,不复初见时的仁慈和蔼,睥睨着匍匐在殿前的女子,沉声道:“慕容烟,你身为锦衣卫副统领,却指挥失当,判断失误,让卞国来的贵客险些遭遇不测,辜负朕的重托。你可知自己该当何罪?”
慕容烟目不斜视,沉定的开口:“臣罪该万死,请皇定夺。”
“慕容爱卿,你说朕该如何处置你的女儿?”
慕容谦面色苍白,上前一步,连声道:“幼女无知,莽撞轻敌,有负皇恩浩荡,实乃罪无可赦,臣虽未人父,却不敢出言袒护,一切但凭皇上做主。”
好你个慕容谦,一到关键时刻害怕引火上身就装出一副大义灭亲的嘴脸来,连自己女儿的生死也能不顾!慕容烟在心里冷笑,但她并不着急,因为她知道,这个大殿之上有人不会让她死。
“皇上,请容本宫说几句公道话。”江迟帆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慢慢的走上前来,微一躬身。
此时的江迟帆头戴玉冠,身着银黄两色混搭的阔袖锦袍,腰系宝石襟带,缓步而行,眉目清俊,皎若雪莲。身姿挺拔,宛如青松立雪。和往日相比多了几分皇子的威仪,少了几分书生气,让慕容烟觉得有些陌生。
皇帝淡淡一笑:“太子殿下有话但说无妨,不必拘礼。”
“多谢皇上。”江迟帆没有回头去看慕容烟,恭谨得体道,“皇上惩罚臣子,本宫原本不该插手,但泉城遇险,是因本宫仰慕瑜国的山水,不听下属劝告,一意孤行,没有带足侍卫,也没有体现通知慕容大人,才让那些刺客有机可乘,险些酿成了悲剧。
忆起当日的一幕,本宫如今还是心有余悸。若非慕容大人和众锦衣卫及时挺身而出,挡住了那些刺客,本宫只怕此刻已经不能活着站在皇上面前。刺客穷凶极恶,来势汹汹,想必是预谋已久,这也是我们都没有料到的事,所以请皇上务必看在慕容大人舍命救了本宫一命的份上,从轻发落。”
皇帝微愣了一下,若有所思道:“太子殿下所言,也十分在理,不过……护送殿下原本就是她的本职所在,理应考虑到任何可能发生的意外,不让朕何必派她去?”
“父皇。”萧天睿忍不住上来求情,他在下面已经着急很久了,只怕自己太过鲁莽不能救慕容烟反而害了她,但一听到江迟帆先开了口,也就松了口气,“既然太子殿下都这么说了,可见慕容大人确实是劳苦功高,即便真有失职失当之处,也能功过相抵……”
“放肆,一派胡言!”皇帝动怒,猛一拍扶手,“功就是功,过就是过,怎么能相互抵消?你身为瑜国的皇子,怎么能连最基本的律法都不知道?明天把瑜国的列律抄一百遍拿来给朕看!”
皇帝对这个年龄最小的儿子向来宽容溺爱,此时却因为他的一句求情的话而大动肝火,殿中的一干大臣看在眼里都静若寒蝉,不敢再去碰这枚钉子。
萧天睿不甘心,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皇帝的面色,只能沮丧的闭上嘴,给慕容烟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
慕容烟跪在那里仿佛是一座雕塑,根本就没看他,好像周围发生的一切都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晟儿,你怎么不说话?”皇帝突然把提高了声音,把难题扔给了一直在一旁默默喝酒的萧云晟。
萧云晟也是被关了禁足,又让皇后一通数落以后,变得小心谨慎起来。他就是怕自己关不住自己的嘴,说出不适当的话来惹这位原本就看他不是很顺眼的父皇不高兴,才没打算发言,可没想到,还是逃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