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你?”萧君默嗤笑一声,嘴角挑起玩味的弧度,“你可别会错了意,如果你能顺利当上锦衣卫统领,对本王来说,就更有利用价值。”
慕容烟并不意外:“原来如此。”
“对了。”萧君默顿了顿,想起来一件事,慢悠悠的道,“你府里藏着的那个男的来历不明,很可能坏了本王的大事,本王知道你舍不得下手,就让人代你料理了,回去以后该怎么处理,应该不用本王告诉你吧?”
“什么?”慕容烟蓦地一惊,“你杀了他?”
倒不是心疼或者舍不得江池,但和他相处了几天,感觉并不算差,突然被萧君默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抹杀了,多少有些震惊和不满。
萧君默笑而不答,算是默认了。
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渐渐握紧,慕容烟强忍着想要杀人的冲动,目光冷如冰山:“萧君默,你最好别把我逼得太紧!”
萧君默神色平常,不以为然:“本王只不过想警告你,不要做些多余的事,否则对你对别人都不好。”
说完,不再理会她,步伐轻稳的和她擦肩而过。
教场那边,所有人已经做好了决定,慕容烟目测了一下,站在那里的还有十五个人,和预想中的差不多。加上一个杨林,她手下现在一共是十六个学员。不过,她有信心,在接下来的训练中能用技巧的优势补充人数的不足。
除了四十二号一只手脱臼以外,其他人基本都是皮外伤,清理一下伤口简单的包扎好还能接着训练,杨林在中间起了很好的带头作用。
慕容烟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可以放回肚子里去了。
一路上,她一直在想江池的事。不得不说,这个男人从里至外都散发着一种亲和儒雅的气质,和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接触过的人都不太一样,那是一种不加掩饰的善良和纯真,温暖妥帖,让人很难不对他产生好感。
可就因为萧君默轻描淡写的一句,就自作主张的把人给杀了,让她非常的不痛快。如果江池有一天真的会妨碍到她,那能杀他的人也是自己,他萧君默凭什么事事都要掌控在手心?
在江池这件事上,萧君默的人处理得很漂亮,人在青天白日的消失不见,书桌留下了一封辞别信,说是家里临时有事,来不及当面辞别之类的,总之,如果不是慕容烟事前知道了这是萧君默干的,她也不会怀疑这封信是被人做了假。
想起来,原本还想让江池帮她打造几件自己用得趁手的短兵器,图纸都画好了两张,只可惜现在没机会了。
“小姐,小姐,小姐你在屋里么小姐?”香茗见慕容烟屋里的等还亮着,就端了一碗银耳莲子羹来给她当宵夜,在外面唤了半天才听到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进来吧。”
香茗应了一声推门而入,把东西摆在桌子上。
慕容烟正在绘制蝴蝶刀的样图,画了两张都不太满意,按了按眉心,有些烦躁。
“小姐,这江公子也是,走了连声招呼都不打,亏你还收留他好几天。”香茗俯身去帮她收拾仍在地上的废纸团,语中有些抱怨的意思。
“信上不是说了,家里有急事。”慕容烟望了一眼莲子羹,没胃口,敷衍道。
“再急也不能不辞而别啊?这是基本的礼数。”
慕容烟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摆摆手道:“这里不用你伺候,没事就先下去吧。”
“是小姐。”香茗乖顺的点点头,走了两步想起来道,“对了小姐,今天下午的时候,有人送来了一封信,说让小姐你亲启。”说着,从怀里把信封掏出来递上去。
慕容烟接过,信封上没有署名,问:“什么人送来的?”
“不知道,没说,那人戴着斗篷好像不想被人看到脸,不过听声音应该是个女的。”
“女的?”
慕容烟皱着眉头想了想,没什么眉目,让香茗出去把门带上后,这才缓缓的将信拆开。
听到香茗说送信来的是个女的时候,慕容烟第一反应就是萧君默身边的流月,但是转念一想,萧君默要见她并不困难,为什么要让属下来送信,还特意遮住脸,实在是多此一举。
信上的内容让慕容烟很是意外,因为这封信竟然是江池写来的,里面还附送了一个精致的纸蝴蝶,确实是他的手笔无疑。
信上说他的行踪暴露了,被人追杀,幸好自己的下属找到了这里,万分危急下救走了他。为了不连累自己,他暂时到城外去躲避,请她不用担心云云。
这么说,萧君默的人失手了?看来这个姓江的还真是福大命大。慕容烟莫名的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紧张而严酷的特训,慕容烟为了让自己的身体更接近在现世时的状态,基本上每天的训练强度都和学员差不多。
萧云晟和萧天睿最近被皇帝委派到地方去赈灾,没在她身边转来转去,清净了不少,但连萧君默也好几天没露脸,实在让她觉得有些不安。她以为,江池逃脱这件事,他多少会来过问一句,然而没有。就好像江池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而他也没有下过格杀的命令。
眼看离下次蛊毒发作的时间越来越近,慕容烟不得不仔细考虑他之前说过的话。
当天傍晚,慕容烟从宫里出来,远远的就看到萧君默的马车停在护城河外面的柳树根下。
“本王有件事,想让你去办,做的好的话,这枚解药就是你的了。”萧君默一句废话也没有,直接奔主题。
慕容烟看着他捏在指尖的那枚药丸,目光沉了沉问:“你要我办什么事?”
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外面有他的心腹流月守着,萧君默也没有什么顾忌,直言道:“江宁织造李省思手上握有一份本王想要的名单,你想办法接近他,把名单弄到手,越快越好。”
慕容烟并没有点头答应,微微皱眉问:“你手下的人应该不少,这件事为什么非要让我去做?”
比起她,他身边的流月也更适合做这种事。
一个小小的江宁织造,萧君默要弄死他还不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