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帆没有料到事情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带来的十几个锦衣卫和对方的近百个死士相比,实力悬殊非常的明显。想到自己大意中竟然没有留守后援,这次落到了他们的手上,只怕是有来无回了。
此时此刻,他对死亡并没有多大的恐惧,只是一想到卞国的皇位若是落到了江砚的手里,江氏一族的千秋伟业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他毁掉。
他连亲兄弟都能下狠手诱杀,父皇和母后若是不同意把皇位传给他,保不准他会用什么手段对付他们。
还有慕容烟,在卞国没有了他的保护,她恐怕又要被送回萧君默的身边。萧云晟之前和她有过过节,这次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想到这里,他禁不住有些后悔来的时候没有听慕容烟的话。他江迟帆不怕死,但是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在这里,因为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很多心愿没有完成。
“主……主子,快,快跑!”又一名锦衣卫倒在他的面前,温热的血液喷洒在他的侧脸上,一只活生生的手臂被敌人整个削下来,黏稠的液体流了一地,仿佛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沼泽,转瞬间就能把他吞噬干净。
跑?跑去哪里?四处都是江砚和萧云晟的死士,根本没有突破口可以逃,他又不会武功,就算侥幸逃出这个屋子也走不远。
瞬间,一种绝望的感觉袭上心头。这都是他之前太过仁慈才导致的局面,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或许会重新选择。
就在锦衣卫损伤得只剩下两个堪堪护住江迟帆不被刀剑伤到的时候,寺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怒喝:“他奶奶的,咋都是一群活死人,砍下去吭都不吭一声,真没意思!”
话音落下,大门嘭的被人猛一脚踹开,光头老三大马金刀的站在外面,歪着嘴巴邪笑:“我妹子果然算得不错,姓萧的你丫就没憋什么好屁!别看了,就老子一个人来的,对付你们这群小杂碎难道还要我妹子出马?嘿嘿嘿,好久没痛痛快快的活动一下筋骨了,今儿可要让爷爷我尽尽兴!”
江迟帆和剩下的两个锦衣卫一看有救兵,精神为之一振,不过听到救兵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又萎了下去。
萧云晟很不给面子的笑起来:“说大话谁不会?本王就不信你还能扛得住本王这么多的死士!”
“哟呵,都落魄成这样的了还敢自称本王,你要是本王爷爷我就是你祖宗!来,乖孙,叫声爷爷老子就放你一马。不过那个江老二可不行,我妹子有交代,见了他甭跟他废话,直接替江家大义灭亲。”光头老三最近嘴皮子练得挺利索,气得萧云晟脸色都变了。
“大义灭亲?就凭你?”江砚眉宇间带着戏谑的笑意,眼底露出几分杀气,“大哥,你派来的救兵也太寒碜了,还不够我塞牙缝。”
光头老三直接来了一句:“那是因为你平时不好好爱护牙齿,牙缝太大。”
萧云晟冷笑道:“别跟他废话,本王看他就是来拖延时间的。慕容烟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救命应该很快就赶到,我们速战速决,把他也解决了。”
“哎呦,你还挺聪明的。”光头老三肩负这么重要的任务,就是为了给慕容止回去报信拖延时间。事实上,他们在后面看到萧云晟带人偷偷摸摸的跟着江迟帆就已经知道事情不妙,于是两人分工,一个人继续跟踪一人回去报信搬救兵。慕容止因为轻功好,所以就肩负起了搬救兵的重任。按照他的速度,现在援兵也差不多该到了。他要做的就是尽量在慕容止赶来之前保证江迟帆的安全。
“杀了他!”萧云晟恶狠狠的咬牙,厉声道。
“有种我们一对一单挑,你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别说爷爷我瞧不起你,就你这软泡,十个也抵不上萧君默一个,难怪他当上了皇帝把你踢出了瑜国。”光头老三一边在几个死士中间周旋,一边还不忘继续刺激萧云晟,专挑他的爆点踩,“看你现在的窝囊样,是不是光听到萧君默这三个字就会吓得发抖?其实老子挺同情你的,同样是男人,你简直就是个悲剧的集合体……”
“闭嘴!给本王闭嘴!”萧云晟气得浑身发抖,死死的瞪着光头老三,“杀了他,本王要把他剁碎了喂狗,喂狗!”
“嘿嘿,莫生气莫生气,老子是不是说中了你的心思你才恼羞成怒了?”光头老三这么一闹,江迟帆那边就被冷落了下来,大部分的兵力都在朝着他发起进攻。
不过,光头老三光顾着呈嘴皮上的功夫,连续被十几个死士围攻,多少有些吃不消,身上好几处都挂了彩。他不禁暗自嘀咕:二哥搬救兵怎么这么慢?再不来老子可真要被人剁碎喂狗了,难道是半道上出了什么状况?
其实慕容止那边早就把救兵搬来了,只是天太黑,光头老三留下的记号又不明显,从城里找到城外,再找到寺庙里需要花不少时间。
江砚见江迟帆迟迟不死,担心拖久了情况有变,从旁边一个侍卫的刀鞘里抽出一把剑,打算亲手结果了他。可没想到就在剑刺出的瞬间,从窗外突然飞来一支蛇形镖,生生打在他的剑锋上,剑势一偏避开了江迟帆的要害,只擦伤了他的手臂。
顺着飞镖射来的放向往外一看,外面不知何时火光大盛,数量不明的官差锦衣卫正朝这边赶来,显然是江迟帆的救兵。江砚知道这次如果不杀了江迟帆,自己可能就永远没有机会了,眸光一沉,再次向他刺过去,招式又狠又快,一个绿色的身影鬼魅般掠了过来,带着江迟帆躲开锋芒的同时,将他带到了安全的地带。这人正是凭借轻功之便抢先到达寺庙抚袖。
“主子,您的伤……”抚袖看着江迟帆被血浸湿的手臂,微微皱眉。
“不碍事,小伤而已。”江迟帆摆摆手,自己能得救已经是万幸,这点伤算什么,“先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别让阿砚再逃了。”
“是,主子。”
萧云晟一看大势已去,愤恨的咬牙,暗暗把这笔账记下,趁大家都把目光聚集在江砚身上的时候,撞破一个窗户,借着夜色头也不回的逃遁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