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泽兰往椅子上一靠,习惯性的把脚搁在茶几上,“他是死是活其实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小烟儿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跟他来往就是了。”
慕容烟抱着胳膊淡淡一笑:“楚泽兰,有什么话你就快说,我没时间陪你在这里瞎耗。过了今晚我就会离开这里,以后最好别再见面。”
楚泽兰做弃妇状:“小烟儿你怎么能这么绝情?我可是对你朝思暮想,本来打算等瑜国那边的事情安定下来再去找你的。”
“算了吧,楚泽兰,我现在跟萧君默还是谁谁谁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我没有你可以利用的东西。虽然我并不恨你,但看到你还是觉得有些厌恶。”慕容烟站起来打算往外走,“今天你没有举报我这个人情,以后有机会,我会还给你。”
“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我看不见得。”楚泽兰幽幽笑道,“听说萧君默可是派了人满世界的找你呢。”
“多谢你提醒,我会小心不被他抓到的。”慕容烟语气淡漠,没有回头。
“小烟儿,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萧君默现在的处境到底怎么样了?”
慕容烟毫不迟疑的脱口:“不想。”
楚泽兰摊摊手:“那真是太遗憾了,本王我还打算告诉你,诶,小烟儿,别急着走啊,有个东西要给你。”
慕容烟顿住脚回头:“什么?”
楚泽兰从软榻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笑容撩人的凑过去:“哝,你自己打开看看。”
慕容烟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缓缓的拆开信封,只见里面塞着一大叠一万一千的银票,还是沧澜大陆通用的那种,不由愣住:“楚泽兰,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泽兰一脸委屈:“小烟儿,你不要总用那种眼神看我好么?你忘了我们之前签的协议?这是你应得的。”
听他这么一说,慕容烟就觉得这钱自己拿了也理所当然,之前的那些都留在萧君默那里,这阵子的花销确实很大,为了以后做打算,多留些银子在身边总是没错的,于是点点头道:“那就谢了。”
“明天什么时候走,要不要我送你出城?”楚泽兰见慕容烟终于给了自己一个好脸色,忙颠颠的凑上去。
慕容烟瞥了他一眼:“不用了,不敢劳你大驾。”
就楚泽兰的回头率,他们走在一起绝对能成为公众人物,她才不想跟他有什么牵扯。
楚泽兰倒也没拦着,目送慕容烟离开以后,对刚从隔壁房间走出来的雁卿道:“你说,萧君默愿意话多大的代价来换他心爱女人的消息?”
雁卿想了想道:“萧君默这人属下猜不透,不敢断言。”
楚泽兰眯着眼睛笑了笑:“其实我很好奇,明明是该有深仇大恨的两个人,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对方。慕容烟也就算了,可是萧君默把她留在身边这么久,处处袒护,一直舍不得对她下手。听说她逃走的时候还让萧君默丢了很大一个面子,萧君默放出消息竟然还让人不要伤她。我还真没看出来,他对一个女人居然有这么好的耐心。”
“那公子您是要把她的消息卖给萧君默?”
“这要看我的心情了,如果萧君默有那个诚意的话,可以考虑考虑。”
雁卿微微一笑:“属下明白,属下就着去办。”
瑜国,京城,贤亲王府。
子夜,霜寒露重,萧君默坐在书桌前愁眉不展,旁边燃着冉冉的熏香。刚送来的书信被他摊在桌上反复看了两遍,最后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将信放在烛火上点燃,眼睁睁的看着它一点一点在自己的指尖烧成灰烬。
没找到,还是没找到!这都半个多月了,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们三个人就像是几滴墨汁滴进了海洋,怎么搜查都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看来这一次,她真的是铁了心要离开自己了。
“笃笃笃。”流萤在外面敲门,“主子,属下有要事禀报。”
“进来。”萧君默敛了敛容,恢复冷静沉定。流萤应声推门而入,屈膝跪倒了萧君默跟前。
“属下刚的来消息,皇上病危,皇后已经召集朝中大臣在御书房商议立储的事。萧云晟也秘密进了皇宫,贤亲王府和睿王府周围都被他们的人把守着,看样子他们母子两个是打算趁机夺嫡。”
萧君默冷冷一笑:“他还是那么耐不住性子,正好,本王也受够了,今晚就来个了断。”
“请主子示下。”流萤垂首。
萧君默问:“邵阳那边准备得怎么样?”
“回主子,御林军那边已经被我们的人控制,只要您一声令下,他们绝不敢阻拦邵阳进城。不过,睿王爷那边还有五百多的精锐,如果正面交锋的话,会损失我们不少人马。”
“谁说本王要跟他起冲突?”萧君默自信满满的笑了笑,“你找个人到睿王府传话,就说本王被围困在府中不能出来,让他想办法派人来救本王。”
流萤想了想,明白过来:“主子,您的意思是让萧云晟和他的人马相互损耗,好让主子您没有后顾之忧?”
萧君默点点头:“去吧,时机要把握好,至于江砚那边,有江迟帆帮忙牵制,暂时不用担心。”顿了顿,又道,“让人小心看着,别伤了瑞王的性命,抓到以后关押起来。”
流萤颔首。
当晚,夜黑风高,杀机重重。刀剑交击的声音响彻京城,平常百姓家闭门不敢外出,一些官员彻夜难眠,整个京城无人能酣甜如梦。
萧云晟仗着皇后收买的一帮忠诚拥护,又有江砚给他提供的一群死士,自以为能振臂高呼,登上皇位。可是他没想到自己会走到这一步全是萧君默的阴谋,不然以他的那点兵力,围个皇宫都不够。
计划进行的比预想中的还要顺利,萧天睿的几百精锐在和萧云晟人马的交战中几乎全灭,萧天睿当场被抓住,关进了石室。守着宫门的五千士兵和两百死士在邵阳浩浩荡荡的两万大军围困下,死的死,倒戈的倒戈。另外十五万人马被邵阳留在城外,以防受到其他力量的突袭,影响这场宫变的最终结果。
皇宫里面,萧云晟母子还在沾沾自喜,以为今天的行动极其隐蔽,萧君默根本不知情。等皇帝留下诏书或者口谕,让在场的大臣作个见证,那么他的皇位就能做得名正言顺。
皇帝此时躺在龙床上,形容枯槁,不过是大半年的时间,身强体壮的四十多岁男子在慢性毒药的摧残下,看起来比六七十岁的老人还要苍老。
皇后依然貌美,雍容华贵的坐在床沿,一边用明黄色的帕子替他擦拭手背,一边轻声道:“皇上,你是不是恨透了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