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春被沈长歌这一通呵斥给吓得浑身哆嗦,面上满是慌张,低垂着头支吾着半天没说话。
沈长歌不悦地皱眉:“焕春,你近来做事是越来越毛躁了,本宫还记得,你刚进宫那会儿,做事挺稳重的,怎么现在就这般冒失?”
“殿下恕罪。”焕春扑通一声跪下,急声道,“是奴婢的错,还请殿下责罚,奴婢以后再也不敢这般冒失了,一定会小心做事。”
焕春终究是她带回宫来的,且焕春的认错态度也算不错,她终究还是不忍心太过苛责。
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她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奴婢哪也不去。”
“哪也不去?”沈长歌挑眉,眼底带着几分怀疑,“哪也不去,那你这般着急?连本宫也没看见。”
焕春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只得将头埋得更低了,几乎快要贴在胸口上。
见她这般模样,沈长歌也没再多问,道:“没事别老往外面跑,你别忘了,你是东宫的人,就老老实实待在东宫!”
“是,奴婢知道了。”
“退下吧。”
“奴婢告退。”
焕春说着,朝她行了一礼,这才起身离开。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沈长歌一脸凝重地立于原地。
稍许后,她才召来薛炎。
“殿下。”
“这两日,你暗中多留意下焕春的动向,她若有任何异常,立即禀报本宫。”
薛炎闻言有些诧异,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可是焕春做错了什么事?”
“没什么,你只需按照本宫说的做就是。”沈长歌沉声道。
薛炎不敢多言,立马应道:“是,属下领命。”
心中却是充满了疑惑,为何殿下会突然吩咐他,让他暗中留意焕春?
焕春不过是个小小宫女,她有什么值得殿下注意的?
……
焕春离开前殿后,便去了后殿干活,只是,她却始终是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刚才她之所以急匆匆的想要出去,是因为大皇子又找她了,她怕被东宫的其他人发现,才着急忙慌地出去。
可谁知,居然好巧不巧的撞上了太子殿下。
虽说殿下没有继续追问她,但她总觉得殿下似乎在怀疑她了。
这该怎么办?
要是殿下知道了她和大皇子的事,会不会觉得她背叛了殿下?
可她绝不敢背叛殿下呀!
看来,接下来的这几日,她还是安生待在东宫为好,就算大皇子再找她,她也当做不知道。
她可不想被殿下怀疑,更不想让殿下知道,她的清白已经给了大皇子。
就在她胡思乱想间,一抹高大的身影走到了她的身边。
“焕春。”
“啊?”焕春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抬头望去,瞧见是薛炎,她才回过神来,“薛大哥,有什么事吗?”
薛炎迟疑了几秒,道:“我刚见殿下在跟你说话,而且殿下的脸色还有些难看,可是你惹殿下不高兴了?”
焕春闻言,顿时一脸沮丧:“我刚不小心冲撞了殿下,被殿下责骂了几句,不过殿下也并未惩罚我。”
“你可真是不小心,竟敢冲撞殿下。”薛炎无奈地叹气,“也幸好殿下宅心仁厚,没有责罚你,不然,可有你受的了。”
焕春心有余悸,颇为赞同地点头:“因为殿下心善啊。”
薛炎憨厚地笑了笑,道:“你在忙什么?我帮你吧。”
说着,他就要去拿焕春手里的抹布。
焕春赶忙躲开,推辞道:“这怎么能行?我自己来就行了,怎好劳烦薛大哥?对了薛大哥,你怎么不贴身跟随殿下?”
薛炎微怔,随即语调轻松地解释道:“殿下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向来喜欢独来独往。再说了,殿下如今就在东宫,谁还敢对殿下不利不成?”
“那倒也是。”焕春点点头,“不过我还是不敢劳烦你。这样吧薛大哥,你若没什么事,就陪我说说话,这样我干起活来也更有干劲些。”
“好啊。”薛炎当然不会推辞。
且不说殿下给他安排了任务,让他留心焕春的一举一动。
就算殿下不曾给他这样的任务,他也很愿意和焕春待在一起。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稍许后,薛炎忽然开口:“焕春,这段时间,你是不是经常出去东宫?”
焕春擦桌子的手瞬间顿住,神情有片刻的呆滞,但好在很快就回过神来。
她继续动作如常地擦着桌子,随口道:“薛大哥怎么会这么问?”
薛炎反倒有些尴尬起来,讪笑道:“因为我好几次想找你,结果都找不着你人。”
焕春扭头看着他那憨厚的模样,心下有些恍神,问道:“你找了我好几次?是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薛炎的神情有些不自然,支吾道,“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不过焕春,你怎么老是往外面跑?你可别再这样了,就算殿下再宽容,你也别忘了你是殿下。身边的人。”
焕春的神情有些黯然,微垂着头,轻轻地点了点:“我知道,薛大哥,我绝不会做对不起殿下的事。”
瞧着她这低落的样子,薛炎有些紧张起来,想安慰她两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
好半晌才说道:“我也不是在责怪你,只是跟你提个醒,毕竟我们都是东宫的人,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东宫,我们不能给东宫给殿下丢脸。”
抬头看向他那严肃的模样,焕春重重地点头:“我记住了,薛大哥。”
“记住就行。”薛炎憨笑了两声,视线瞥到她手里的抹布,他快速地夺了过来,“你先歇会儿,我来帮你。”
焕春想推辞,可奈何薛炎太过坚持,她即便是想推辞也推辞不了,只能由着他去了。
好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人,不用担心被别人看见,以为她在故意偷懒。
望着薛炎那专注干活的模样,焕春的心里不禁有些酸涩。
若是可以,她真想嫁给薛大哥这样忠厚老实的人,简简单单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
可这对于她而言,却已经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奢望和幻想。
她早已不是完璧之身,哪里还敢期望有人会真心实意地爱她,愿意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