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姜平儿将南珠领进饭堂,径直走向了刚才姜平儿选好的饭桌。姜平儿领着南珠的一路,饭堂内的学生都各自安静的吃着饭,连个交头接耳的人都没有。
此刻王二铁算是明白了他哥哥与嫂子说姜平儿在学堂内无人敢招惹的原因了。这原因就是看来这学堂里的所有人都害怕南珠。
姜平儿自去选自己的饭菜,南珠来到桌前站定,看了看面前的一盆羊肉咽了口口水,肚子也咕咕的叫了几声。此时王二铁已经选完了饭菜,来到饭桌前,看了看南珠:“你不坐下吗?”
南珠只看了一眼王二铁,没有说话也没有坐下。直到姜平儿也选完了饭菜走了过了。
“跟你说多少次了,过来后你自己坐下然后便吃,不用等我的。”姜平儿有些埋怨道。
听到了姜平儿的埋怨声,南珠才坐了下来。
“吃吧!”
然后南珠在王二铁的目瞪口呆下,用手抓着羊肉便大口吃了起来,米饭也用手抓着吃。
“他不用用筷子吗?”王二铁小心翼翼的问姜平儿。
“不会,教他也不会,只会用手抓着吃。”
南珠在王二铁的震惊下,风卷残云般的将满满两大盆羊肉和米饭都吃的一干二净。因为南珠用手抓着吃羊肉,又吃的极快。他抓起羊肉时的汤汁都甩到了王二铁的脸上。
姜平儿歉意的向王二铁笑了笑。然后拿出一张手帕递给王二铁,示意让其擦擦脸。
王二铁看着姜平儿递过来的手帕,内心有一种春暖花开般的温暖。他从来没有受到过来自家人以外的这般温暖举动。当然自己父母在的时候他也能感受到来自父母的温暖。如今,他的哥哥嫂子也对他极好。紫云飞也对他极好。但那些感觉与现在的感觉都不一样。
王二铁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有些害羞,有些温暖。怯怯地接过了手帕,一阵扑鼻的清香,让王二铁有些沁神。他感觉此时自己一定是羞的满脸通红了。
姜平儿哪里知道王二铁心里想些什么,只教他快些擦了脸吃饭。
王二铁刚要用那手帕擦拭脸上的羊肉油汁。突然眼前一道黑影掠过,而手帕已经没了,却是被那南珠抢了去,而且南珠还瞪了王二铁一眼。
王二铁刚要恼怒,姜平儿却将南珠斥责了一顿。听着姜平儿的斥责声,南珠就像是一个正在受教育的孩子一样,脸上表现出委屈的表情。
王二铁见姜平儿生气斥责南珠,忙圆和道:“不打紧,不打紧,你不要怪他了。”一边说着一边用学服的袖子将脸上的羊肉汤汁擦去。
王二铁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打他早上见到南珠后,虽然南珠长得凶狠的模样,但王二铁却不怕他,反道心里对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现在王二铁看着蛮珠被姜平儿斥责时的委屈模样,王二铁明白了,那种感觉好像是同情。可他自己又想不明白怎么会对南珠有什么狗屁的同情心理。
见王二铁相劝,姜平儿方止住了对南珠的斥责。南珠又怯怯地将那手帕递给姜平儿。姜平儿见那手帕上已经被南珠抓在手里抓的尽是米饭和羊肉汤汁,哪里还能再要,便接过来丢在了剩饭桶里。
南珠见姜平儿将手帕丢在了剩饭桶中,看了看姜平儿,就要伸手去捡。
“好了,那块不要了!我这还有一块!你自己去洗洗手。”姜平儿语气平和的说着又从腰间解下了一块手帕来。
听到姜平儿不让自己去捡,南珠便没有再去捡。然后起身自己去洗了手,回来后南珠的眼睛却一直往那剩饭桶里瞟。
吃过饭后,要休息一会再上课的。姜平儿要南珠出去在马车上等自己下课,然后便进了学堂,与其它同学说些闲话。
王二铁也自回了学堂,坐在学堂的台阶上依着柱子休息,看着同学堂里的学生都干些什么。却看见那南珠本来出了书院门的,现在却回来了。王二铁赶紧坐直了身子,探头望去。只见南珠走到了他们刚才吃饭的那个饭桌前停下,然后弯腰手伸进那个剩饭桶中一阵扒拉。从那剩饭桶中拿出了刚才被姜平儿丢了的手帕。
似乎感觉到了王二铁在看着自己,南珠一回头望向王二铁。可能是因为刚才王二铁帮其说好话的原因被南珠记下了。王二铁看到南珠再没有瞪眼吓他,而是看着王二铁摇了摇头。
王二铁一愣,但似乎是知道了南珠是什么意思,王二铁下意思的点了点头。南珠见王二铁点头后,便抓住手帕出了书院大门去。
王二铁觉得自己也是疯了,怎么个就明白了一个不说话只点头摇头的人所表达的意思?
也觉得那南珠果真是个怪人。一个手帕而已,而且已经粘满了油渍,虽然那是一个漂亮女孩的手帕。
休息了一会儿便又开始了上课,下午的课是‘乐’。自然又是一个枯燥无聊的课程,当然是对于王二铁来说,因为王二铁对音律一窍不通。在讲完了宫、商、角、徵、羽五律的一些基础知识后,那教音律的先生变开始了让学生们对音律之美的鉴赏音乐会。
教学先生将那古筝弹的如痴如醉,而堂下的学生们也听的如痴如醉。但王二铁完全听不进那先生弹奏出来的美妙,只觉得还不如姜平儿说话的声音好听。
没有那个鉴赏能力,又不得不支着耳朵听自然是相当烦躁的。王二铁便又开始将头伸出门外,听听有没有黄鹂鸟的叫声。
学堂里自然不会有黄鹂鸟的叫声,但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王二铁只当是学堂里进了什么贼人不成,定睛一看,原来是南珠。只见南珠蹲着身子,趴在一间学堂门口台阶上的柱子后面伸头往里面看。
不时还露出笑容,是笑容!虽然南珠那张脸一副凶相,但此刻的表情王二铁确定他是在笑。而南珠偷看的学堂,正是姜平儿所在的女子学堂。
王二铁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看看自己的小主子上课也没什么稀奇的。王二铁只是惊讶这个一脸凶相的货居然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