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可以说非常善解人意了。沐祈夏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会是靳卜商说得出来的,但也理解于叔好意,并没有拆穿,欢喜的把夜宵端进屋里。
忍不住感慨,“于叔,您对我是真的好。”
亲生父亲去的早,徐静慧又忙于工作,聚少离多,从小沐祈夏就是在保姆的照看下长大,固然吃喝不愁,但保姆也仅仅是完成自己的工作罢了,没有一点多余的情感。
可是于叔不同,于叔让她感觉到由衷的关爱,他做的所有事情,并不是因为拿了工资而必须要做,只是因为想为她好,所以才做。
“小少爷对你也是真的好。”于叔处处不忘靳卜商。
沐祈夏还在气头上,冷哼一声,“他?”
最近这一桩桩一件件,自己不找他算账就是好事!
于叔只能道,“小少爷他面冷心热。”
沐祈夏没吭声,于叔走后,她关上门默默地吃完了夜宵,然后洗漱上床睡觉,只是想起之前靳卜商对她说的话,心里就疼。
于是睡觉也睡得不安稳,不知道过了多久,惊醒过来,沐祈夏迷迷糊糊的出了卧室,想去楼下倒杯饮料,路过书房,却瞧见灯仍然开着。
忍不住偷偷往里瞄了一眼。
靳卜商端坐在办公桌前,还在孜孜不倦的处理着公务,墙上的表嘀嗒嘀嗒地走,指针已经划过数字三,都凌晨三点了,这人怎么还不睡。
沐祈夏就这么看着,其实也不清楚有什么可偷窥,但久久没有离去,甚至连口渴都忘记了。于是当男人开口点她名的时候,沐祈夏差点没吓得摔在地上。
“沐祈夏,你半夜不睡觉,在书房门口当门童?”
你才是门童,你全家都是门童!
沐祈夏在一瞬间的心虚后,很快镇定下来,心里默念着她才不心虚,推开门,大大方方走进去,故作淡然的去书架上抽了一本剪贴册来。
“你办你的事,我办我的事,我拿本资料不行啊?”
她还扬着眉,一脸挑衅。
靳卜商放下手中的签字笔,眸子幽沉,落在身上就像活生生的测谎仪一样,沐祈夏有些肝颤,刻意的挺直了背脊,以拔高自己的气势。
男人的表情随即有些一言难尽。良久后,他指了指她的衣服,拧着眉头道,“你可以找资料,但至少把衣服给穿好。”
“嗯?”沐祈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低头一看。
这才发现自己睡觉的时候,把睡衣的扣子给撑开了,正是最中间的一颗,虽然没露什么,但也很尴尬了,尤其是配合她刚才的动作。
连忙抬起双臂捂住自己的胸口。
“你……不要脸!”
靳卜商想说女人生气的时候可真是不讲道理,看他不顺眼,就什么都能怪罪到他头上。“我安安静静办公,是你闯进来,就算怎么样,那也是你怎么样。”
口头互怼沐祈夏当然不是靳卜商的对手,甚至想耍耍小性子都不行,毕竟这个男人一句话就能让你破功。沐祈夏气急之下剪贴册也不要了,转头就要走。
靳卜商却拦住她,“你先等一下。”
“让开!”沐祈夏此时此刻就是个炸药包,轻轻一碰就会完全爆炸。偏偏靳卜商不知道是看不出来,还是故意的,就是把路堵得死死的。还抬手想拽她的手腕。
“你别碰我!”沐祈夏大声道。
“沐祈夏,你适可而止。”靳卜商视线落在沐祈夏手腕上一道小伤口上,那是她今天出机场的时候,不注意在玻璃上划的。
靳卜商看到了,只是想查看一下而已,沐祈夏却像疯了一样。习惯了什么都尽在掌握,靳卜商很讨厌这种摸不清他人情绪的感觉。
不明白沐祈夏因为什么而生气,他不希望小丫头与自己这种剑拔弩张的状态持续太久。也想说些软话,可面对沐祈夏那副敌对的神情,他就止不住的烦躁。
“你想做什么,你做了什么,那是你自己的自由,我管不着,我也不想管,但别推到我头上,冲我发脾气,我没义务忍着你。”
靳卜商本意是想说,沐祈夏发脾气也好,生闷气也好,既然他哄不好,那她就随便好了。说的也是气话,但指的,只是她最近阴晴不定的情绪而已。
但沐祈夏却被陡然触碰到哪根敏感的神经,顿时眼睛就红了。
“你少这么阴阳怪气,含沙射影。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不就是觉得我不检点,故意勾引男人,觉得我随便,可以任意跟人上床,但只要离你远点,是不是!”
沐祈夏擦了把眼泪,气势汹汹的绕开靳卜商往门外走。
靳卜商一愣。
“你等等。”他不是那个意思。
“我叫你让开!你聋了吗,放开我!”沐祈夏却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每句话都在吼,其实是想掩饰自己内心的软弱。
她也很痛恨自己在靳卜商面前卑微的样子,明明被那么羞辱,却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凑上来,顾亦铭说的没错,她这种行为是挺恶心的,倒贴的样子令人作呕!
靳卜商再不开窍,也明白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放沐祈夏回去生闷气,真把心凉透了,那就彻底失望了,完了。
谭一辉那家伙自诩爱情高手,建议也不是总能管用。
现在他很后悔那天在酒店没有直接追出去,就算当时压不住脾气,发生了争吵,可只要把事情说清楚了,也不至于现在这样。
沐祈夏那话,明显是对他之前记仇了。
“关于你和顾亦铭,我承认是我说话有问题,伤害到你。但今晚这事,跟那个无关,我只是希望你冷静一点,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说开了不行吗?”
沐祈夏努力挣了几下,也挣不开靳卜商的大手。
只能瞪着一双通红的可怜兮兮的眼睛,控诉道,“你说话有问题?你说话有问题就可以随随便便冤枉我吗!你知不知道,对一个女孩子名声的诋毁,那是多恶劣的行为。”
听着他的解释,没有得到任何安慰,反而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