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安安有腰牌,能够随意地进入,既如此也不着急一时,于是她便回去,掀开帘子朝外张望,阴沉的天空,街道上人群熙攘。
好似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即招手唤来择月,指着不远处正在挑选扇子的一名中年男子,“你瞧瞧他是不是像一个人?”
择月张圆的嘴巴不敢置信地直点头,正欲开口,但是简安安轻轻地嘘了一声。只见到那人放下扇子,便往一旁的酒楼走去。
简安安心中大喜,连忙下轿带上二嘎子就往里走。
里面的人不时地朝着主仆三人张望,见到简安安翦翦秋瞳,美目盼兮,择月清秀,可是一旁的那名丫鬟尖嘴猴腮,丑不堪言,个个对他指指点点,令他不自在。
简安安上前问明刚刚进来的客人,原来在雅间,所以两人立即前去。
见到二嘎子扭扭捏捏不肯迈开脚,简安安低声说道:“我带你去面见一个重要的人,就是我们今日的目的!”
二嘎子难以相信,他环顾着是四周,不安地问道:“难道皇上不呆在皇宫里面,偏偏会呆在茶楼里吗?”
简安安也想知道刚刚那名男子是否是皇上,等到上楼之后他正坐在一旁的靠窗的桌边,身后站着的正是宫里的常公公。
常公公低眉敛目,恭顺地站在身后。
皇上的桌前一杯酒,一碟花生米,可是滴酒未沾,一颗花生米也未动,手敲着杯子,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皇上居然微服私访,让简安安颇感意外,上到楼后立即冲着下面说道:“小二,给我们上一壶好茶,几盘点心!”
重重的脚步声音使得窗边的皇上的头转了过来,四目相对,简安安假装才刚发现皇上,正欲喊叫出来。皇上轻轻地嘘了一声,慈祥地笑着,示意简安安来至他的面前。
简安安低低地叫道:“父皇,你怎会在这儿?”
皇上哈哈大笑,摆了摆手说道:“在外面你就叫父亲吧,就如寻常百姓家一样!”
“是!”简安安应了下来,“父皇,不,此处得见父亲可真是意外!”
“客官,您要的茶和点心来啦!”小二手肩膀上搭着毛巾,拉长的声音下将托盘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摆上前来。
皇上瞧着点心依旧露出慈祥的面容,推到简安安的面前,“多吃一点!”简安安丝毫不客气,抓起一个便往口中塞。
“父亲不说,女儿也不会饿了肚中的孩儿。”又抓起一个交给一旁的二嘎子,“瞧瞧你瘦的皮包骨头,也不知道每日都吃些什么。”
二嘎子浑身簌簌发抖,一时之间愣在原地,伸出的手不知是否该接住。皇上一抬头瞧见他的尊容,忍不住紧蹙眉头。
简安安愣是将点心塞到他的手中,同时让他为自己倒茶。
原本皇上好心情,此时也不免心中烦闷,不悦道:“你如今有了身孕,身边伺候的人即便不是个个貌若天仙,至少长得端正,这种丫鬟天天瞧在眼中岂不糟心?”
“父亲说得正是。只是听说他之前并非如此,而是服用一种东西人才大变样的!”瞧着这名怪异的丫鬟虽然面目可憎,可是眼睛倒是灵动。
皇上生出好奇心:“从未听闻过有何东西能改变人的容貌,说来听听!”
二嘎子一时间瞠目结舌,在皇上面前手足无措,还是简安安一推他,“父亲问话你如实回答。”
他便将之前告诉简安安的话语再次说了一遍。
皇上的神情愈发凝重,转而问简安安,“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将他带在女儿的身边,令他见父亲确实女儿的主意,可是他的话却是实话,还望父亲明察秋毫,整治军纪。”
皇上面露不满,悻悻地说道:“朕在皇宫里面就觉得像是孤家寡人,所以在外出转悠,可是即便到了外面也是被人耍得团团转。
什么神仙丸,什么丫鬟,难道朕统治下江山,不能够将事情摊在太阳底下现出真面目?”
皇上怒气冲冲,简安安反而脸色欢喜,“女儿恭喜父亲!”
他怒极反笑,冷然道:“何喜之有?”
简安安正色说道:“皇上若是觉得被蒙蔽,觉得烦恼,说明皇上是尽心尽力的皇上,百姓们可以安居乐业。
等到有一日皇上认为海晏河清,天下太平,举国上下皆是如意之事,百姓们则是有苦难言。”
她的话令皇上心情稍缓,可是依旧面色不快恨恨地说道:“井铭之前说起军营当中的猫腻,我前去后发现军容整齐并无异样,哪有你说得这么丑陋的丫鬟。”
边说时边一抬头,可是他脸色微变。
二嘎子突然犯瘾,原先战战兢兢,不住颤抖的他这时候早忘记了害怕,不住地拍着手打着哈欠,眼睛好似难以睁开,眼巴巴地望着简安安放在桌上的一个荷包袋子。
皇上便问袋子是否有猫腻。
简安安将其打开,“父亲,正是这种黑色的东西才使得他变成如今的模样。”
那人瞧见之后立即变成贪婪的模样,原先眼眸当中微弱的好感此时也消失殆尽,好似一个赌鬼见到了赌桌,好酒之人面对着酒林。
他不顾简安安与皇上的谈话,向简安安恳求,“王妃,你让小的做的事情已经办到了,还请王妃赏赐一口!”
一边说一边打着哈欠。双手无力地垂下像是一滩软泥。
他越走越近,一旁的择月立即上前将他推开,“王妃正在谈话,先别打扰!”愣是拉着他在一旁坐了下来。
“父亲,很快你就能够见识到它的威力!”
皇上不信,不远处的二嘎子坐了下来之后,好似被人抽去了脊梁骨,整个人无力地软坐一团,猛然地撕扯着头发,脸上的妆容也被毁得一干二净,朝着十分渗人。
因为难以忍受,无助地嘶吼起来,尖长的指甲猛地抓着头,呲啦呲啦的声音令人直起着鸡皮疙瘩,直至最后整个人滑倒在地。
指甲刮拉着地面,面色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