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成志像是被吓了一跳,猛地收回了手。
“进来吧。”
过了片刻,门外的春香才听到门里崔成志的回答。便赶忙领着大夫进了门。
“这位姑娘是感染风寒了,一时急火攻心,病气全发了出来,这才昏迷不醒,我这边开几贴药喝喝看,这几日就不要让她被吹到风,若是有咳嗽,炖点雪梨汤服下即可。”大夫给萧凝琴诊完脉搏,在旁边的桌子上写着药方。
待药方快写完的时候,大夫抬头看到崔成志担心的神色,心中一片了然,又接着道:“这头上的伤看起来严重了些,可实际上却并无大碍,用金创药敷在头上几日,等她醒来,若是头不疼,便去回春堂买几瓶玉消丹,化水涂抹,早晚口服一颗即可。“
大夫吹了吹宣纸上的墨水,递给春香,“按这个方子,去药堂抓三幅即可。回来后每天食一副,用八分水过两遍,均在餐后服药。”
“三日后我再来瞧瞧。”大夫边收拾着药箱子,边对崔成志说道。
“春香,带先生去账房那里,把药方拿给杨,。你再回来。”崔成志对着拿着药方正要出去的春香嘱咐道。
“是。”春香虽是疑惑,但也喃喃的应是,顺从地便把大夫给领了出去。
崔成志看着躺在床上的萧凝琴颇有些坐立不安,他自是知道在乡下时,萧凝琴本就有些怕他,更是能躲就躲着他走。
就算是后来萧凝琴在萧南瑾和温半夏这一对哥嫂的默许下,不再怕他,甚至对他有了那么点儿意思。
可是,萧凝琴那么遵守礼教的人,若是、若是被她知道自己刚刚对她……
崔成志有些懊恼的捶了下自己的头。
等到春香回来,崔成志吩咐她替萧凝琴换衣服,便逃也似的跑了。
李钦和李成才父子被关在柴房里,两人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全身上下脏乱不堪,又饿又疼。
李成才醒来以后更是吵闹不止,让李钦心中烦乱不堪。
这会儿,李钦心里已经熄灭对李成才的慈父之心了,恨不得拿个臭鞋堵住他那吵闹不休的嘴。
“别吵了,还不是因为你这个不孝子,若不是你管不住你那第三条腿。我会被绑在这里吗?”李钦恶狠狠的瞪着李成才,仿佛那不是他儿子而是杀父仇人。
李成才肿着一张被打成猪头的脸,眯着有些睁不开的眼睛,看着头发凌乱,双眼通红,正凶狠的瞪着他的李钦,吓得一瑟缩,还是带着哭腔,小声的说:“爹,现在怎么办,我、我不想死啊,爹!我们老李家就我们一个独苗,你还没抱孙子呢爹。”
李成才又开始小声的呜咽起来。
听到“孙子”,李钦也是心头一紧,这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还指望他传宗接代呢。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给我好好说说三条人命是怎么回事?”李钦想到崔成志今天说的三条人命便自顾的安在了李成才身上,又是怒吼道。
“爹,不是我,我没有。”李成才一听急得摇头辩解,他连杀鸡都不敢哪里敢杀人,他顶多就是贪图美色。
“那三条人命又是怎么回事?老爷既然查出来了,肯定是有。”李钦也信自己儿子那比鸡子还小的破胆,也是不信他会做这种事。可是那三条人命又是怎么回事,若是被冤枉的还能脱身,要是被安上了这罪名,那可是得斩首的。
“爹,是妹妹!”李成才那肿着的眼突然一亮,想笑又不小心扯到了嘴角的伤,疼得龇牙咧嘴,“妹妹,她曾经把她房里的翠香和花香,打得快死了。让、让我把她们卖掉。可是她们当时伤得太重,就那上不得台面得涟漪楼都不要。”
“那人呢?死了?”李钦看到李成才心虚的样子,更是急了起来,若是死在自己儿子手上那真是……
李钦仿佛看到死后被列祖列宗辱骂的画面。
李成才听到这话更是把头摇的跟拨浪鼓般:“没有!没有!爹,我把那两个丫鬟养好藏在城东的一个宅子里。”
李成才说完有些不太自然的说道:“那两个丫鬟长得、长得颇为清秀,我也就没有卖掉。”
李钦这辈子第一次觉得李成才这般好色也有好处。
想着那两个丫鬟没死,李钦心下大定,“那还有一个是怎么回事?”
“爹,没有了,就两个,其他的我也不清楚啊。”李成才道。
柴门突然被人踢开,崔成志走了进来,崔成志的身后跟着几个打手。
一看到那群打手,李成才就觉得自己浑身又疼了起来。
“老爷冤枉啊老爷,我是图了您家的钱财,是我鬼迷心窍,我不是人,可是老爷,杀人这事,我是万万不敢做的老爷,求老爷明鉴啊!”李钦边说边要往崔成志那边蹭去,却被那些个打手给按住。
崔成志听了这话,挑了挑眉,把玩只一把匕首,问道:“哦?打更的可是瞧见从我这宅子里抬出过两具尸体,你这个好儿子啊,可是带着几个奴才来的。”
李成才听得冷汗直流,那自己以前的一举一动不就已经暴露在崔成志眼里了?
“没有死,老爷,她们没有死,那两个丫鬟被我治好就留在我、城东的宅子里。”从崔成志口中听到了自己,李成才急忙辩解道。
“那也不是我、我打的,老爷!我连杀鸡都不敢。”
李成才说完又是一阵哭。
那些打手从未见过这么娘们的男人,顿时心里有些鄙夷。
崔成志听到这里,也知这李家父子定是没有胆动手杀人的,可是想到萧凝琴额头上的伤,更是心头一股怒火。
“下午那姑娘是怎么回事,你们对她做了什么?”崔成志说完狠狠的瞪了一眼李成才。
那些打手看到崔成志瞪着李成才,本就看不惯他性格的打手们也不等崔成志吩咐,就动起手来,专往最疼穴位揍,又看不出伤来。
李成才疼得哇哇直叫。
等到崔成志气消了些,便抬手示意那些打手停下。
“老爷,别打了…。”李成才被打得有些恍惚,李钦害怕自己的儿子被打坏了,便道:“老爷,那姑娘是自己撞墙上去的。”
“我看到她从偏院出来,好像生着病。”李成才隐满住自己强迫萧凝琴的细节,大概的说自己是看到她摔倒在地上想带她去看大夫。
就算听到这个回答,崔成志的脸色还是阴沉着。
萧凝琴为什么会出现在偏院,毫无疑问肯定是李小慧搞的鬼。
崔成志猜想李小慧若是不知道这府邸出事,恐怕现在就在李家了。
于是,崔成志便吩咐黄岭让他把李小慧带到府里。
李小慧李家吃晚饭,看到桌上就几个素菜,更是大发了一通脾气,直接把碗筷就砸在李秦氏身上,那李秦氏也不是什么好碴,对着李小慧一顿指桑骂槐,弄得周围的街里街坊探头探脑看着下饭。
黄岭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李小慧跟着李秦氏在拉拉扯扯,那些个仆人却是不敢上前拉开两人,怕到时候被主家怪罪。
黄岭看到这情况,便驱散了那些看热闹的邻居。心里也是暗暗鄙夷,这李家人的人缘也忒差了,闹这么大动静居然没人来拉。
那李小慧自诩是个千金,崔家未来的当家主母,自是看不起这些个市井之人,而李秦氏更是觉得自己住在这肮脏之地只是一时之举,等李成才得了功名,她就是状元夫人,这些人找她搭话都是贪图她的银钱。
等到人群都散了,黄岭招呼两个兄弟,让他们把李小慧捆起来。
“你们、你们干什么,啊、放不开我。”李小慧看到那两个不断向她走来的打手,是崔府的守卫。
李小慧被粗壮的手抓住的手臂更是撕裂般疼痛,女子的肌肤本就娇柔,何况李小慧还是个养尊处优的,手腕随即浮现一圈红印。
李小慧看着这两个府里的守卫,心里更是揣揣不安,面上依然色厉内荏的吼道:“你们、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若是被崔大哥知道你们这么对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虽然李小慧从未叫过崔成志,崔大哥,但是并不妨碍她已经把这个称呼在嘴里过几千几万遍了。
黄岭听到这话,更是冷笑一声:“就是老爷让我们来带走你的。”
“这位爷。”李秦氏悄悄摸摸的走到黄岭身旁,递过来一个钱袋子,黄岭瞧了一眼,却是没有接。
李秦氏尴尬的笑笑,收起那钱袋:“爷,我家小姑子可是犯了什么事?得罪了主家?”
“她偷了老爷的钱,老爷现在要把她捉去官府。”黄岭看到那两个打手已经塞住了李小慧的嘴巴,随意打发掉李秦氏,三人便离开了李家。
李秦氏想到今晚公爹与相公都没有回来,现在李小慧又被捉走了,这定是出了什么事,本就刷了白粉的脸,浑身一颤,那粉末哗啦啦的往下掉。
李小慧听到这几个打手抓她竟是得了崔成志的允许,面如土色,想不到萧凝琴那个狐媚子对崔成志如此重要,难道他都不顾及往日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