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培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他的面前放着清蔺大人给他的毒药,其实这一刻王培的内心有些动摇,他平心而论,他看到自己的女儿那么喜欢周竟迟,他也动了想让周竟迟当自己女婿的心。
毕竟不管怎么样,周竟迟好歹也是一个携扶大人,当了他的夫人,那自己的女儿就成了携扶夫人,他就成了携扶大人的丈人,这种事情说出去多有面子。
只是可惜了,这个周竟迟对自己的女儿没有半分喜欢的意思,即使是他们用了阴招,在周竟迟的身上下了春药,他也没有动王依依一下。
即使是他跟宋氏再怎么不相信,王依依手臂上的守宫砂还在,鲜红的守宫砂足够说明一切。
王培叹了一口气,当初清蔺大人对他说要除掉周竟迟时,王依依也在现场,虽然当时她畏惧清蔺大人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私底下冲他发了不小的脾气。
但即使是这样也没有办法,清蔺大人的命令他不得不从,他们一家人都身家性命都在清蔺大人的手上,清蔺大人让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
更何况,这个清蔺大人承诺过他,只要自己将他需要的银子凑齐,他就可以给自己在朝廷之上谋个职位,开医馆再怎么挣钱也不如在朝廷当官来的风光,王培心动了。
所以才一步一步的按照清蔺大人的指使,往柳河里面下毒,高价卖药……
他已经进了贼窝,现在跟清蔺大人是一条船上的人,他要么,违背清蔺大人的命令,然后一家老小不得善终,要么,服从清蔺大人,等待日后的锦衣玉食,王培站起身来,拿起来了桌上装着毒药的瓶子,向外面走去。
谁知道刚一出门,就看见王依依跪在门口,王培自然是明白她跪在这里是干什么,但是依旧有些生气,“依依,你这是干什么?”
王依依自顾自的跪着,低着头,两只手不安的捏这自己的衣角,“爹,女儿不希望你去给竟迟哥哥下毒,女儿不想让他死……”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王培的声音里面有了一丝不耐烦。
王依依见王培这样问她,以为是王培心软了,忙将自己的愿望说了出来,“女儿希望嫁给携扶大人……”
“简直就是胡闹!清蔺大人的命令由得你不去做吗!你那日没有听清吗?清蔺大人不准备留下周竟迟的性命!你嫁给他做什么?”
王培彻底生气了,他本来以为自己的女儿发几顿脾气,砸几样东西,这件事情就过去了,她也会很快就将周竟迟这个人忘掉,毕竟优秀的富家公子那么多,他不信没有一个比周竟迟要好。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王依依既然愿意为了周竟迟来武逆他,不服从清蔺大人的命令,甚至不惜下跪,来求他。
“女儿知道,女儿只是放不下……女儿是真的喜欢他……”王依依的声音有些哽咽。
其实那天晚上她已经几乎快跟周竟迟坦诚相见了,若不是周竟迟那一刻的清醒,她现在已经成为携扶夫人了。
只是偏偏这最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她手臂上的守宫砂不停的晃着她的眼,明明该看的她也看了,她在心底也给自己当成了携扶夫人,怎么就因为一个守宫砂,破坏了她的幸福。
本来她还准备再寻一次机会,将生米煮成熟饭,就听见清蔺大人让她爹去除掉周竟迟。
王依依顿时慌了,这怎么可以,周竟迟怎么可以要死,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当天晚上,她就在自己房间发了脾气,可是并没有什么用,她情急之下,才跑到她爹的屋前,跪了下来。
“依依呀……”终究是自己的女儿,王培还是狠不下心,“你还小,你以后可以遇见更好的人,为什么非要抓着周竟迟一个人不放?你这样是在为难你爹呀!”
王依依还是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王培闭上了眼睛,对着院里里面的仆人说道:“来人,给小姐带回去,关禁闭,没有我的命令不能出房门一步。”
王依依没有想到王培竟然会对自己这般狠心,边哭边说着,“爹,女儿真的心仪竟迟哥哥……你不要给他下毒……”
王培大声喊道:“还不快点,让小姐在这里干什么?”
在一旁侯着的仆人马上将王依依扶了起来,带着她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
王培看着王依依,不停的摇头叹息。
一直到了晚上,王培换了一身衣服,就朝着来福客栈奔去。
他上次请周竟迟他们过来吃饭时,就已经摸清了周竟迟跟陈安的房间分别在哪里,这次去只不过需要小心一点就可以了。
很快,王培就到了来福客栈的门口,他虽然是一个大夫,但是功夫还是有的,他一个纵身,就跳上了外墙,翻进了来福客栈的院子。
王培蹑手蹑脚的打开了房门,露出来一个门缝,就钻了进去。
周竟迟的房间在二楼,王培在心底默默念到,他轻轻的上了楼梯,寻到了周竟迟的房间,用同样的方法打开了房门。
为了防止周竟迟突然醒过来,王培先走到周竟迟床边,趁周竟迟还在熟睡,点了他的定穴。
点了之后,王培才放下心来,他从怀中取出那瓶毒药,四处看了看,目光落在桌子上的茶壶。
王培将毒放了进去,茶壶中本就有水,毒药又无色无味,一般人都不会发现出问题。
忙完了这一切,王培正打算时,突然想到,如果周竟迟不喝茶壶里面的水怎么办?那他的计划不就失败了?
为了防止有这种情况发生,王培又从怀里摸出来一个药丸,自言自语道:“如果你安安生生的当我的女婿,我怎么舍得取你的性命,只是啊,你不能为我们所用。”
说完,王培便将药丸塞进周竟迟的嘴里,“这个药丸可以让你明天早上醒过来时口干舌燥,想必也只有这个样子你才会喝茶壶里面的水吧。”
弄完了一切,王培准备离开,只是他并不打算从正门出去了,他来的时候忽略了别人,如果出去正好遇上一个人怎么办?那他的计划就又败露了。
王培打开窗户,“嗖”的一下跳了出去,他黑色的身影很快就隐匿在茫茫夜色里面,一切都神不知道鬼不觉。
刚回到屋子,王培才将衣服换了下来,就传来了敲门声,他皱了皱眉头,“谁?进来。”
“爹……”王依依柔柔弱弱的身子从门外挤了进来。
“我不是说了,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能出来的吗?是谁放你出来的?”
王依依慌了神,“不,爹,你不要怪他们,是我偷偷溜出来的,我想给你说的是,我想通了……”
王培本来以为他的女儿还要死缠烂打一会儿,没想到竟然是想开了,他心里觉得一阵轻松,“依依啊,你想开就好,想开就好,世界上比周竟迟好的男子多了去了……”
“嗯,依依知道了,依依只是来给爹说一声,好让爹不再担心我。”
王培满意的点点头,自己的女儿还是懂事,“行,我现在也都知道了,你早点回去睡觉吧。”
王依依点了点偷我,退了出来,她为什么会突然想开,原来都是因为一个丫鬟的话。
王依依白日里刚刚被送回屋子,正心情烦躁之时,突然听到窗户底下有两个丫鬟在说话,王依依便听了一会儿,这不听还好,一听便听出了让她大吃一惊的事情。
那丫鬟说,那日早上她亲眼看见陈郎中从携扶大人屋子的窗户翻了出去,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
丫鬟还说,那会儿陈阿娘衣衫不整,她眼尖,还看见了陈郎中身上的红印子,于是她便对另外一个丫鬟说,这位携扶大人呀,估计是个“断袖”!
王依依将这一切都听进心里,他的竟迟哥哥竟然是一个“断袖”,这样的消息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又想了想平日里面周竟迟对陈郎中的态度,的确是跟寻常人不一样。
王依依的心颤了两下,怪不得那晚上竟迟哥哥将她丢了出来,原谅他根本就是有着这样怪癖的人,她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同事也开始庆幸自己没有跟周竟迟发生什么,否则这样的消息可让她怎么接受。
于是,王依依便想开了,对周竟迟的感情也烟消云散了。
第二天,周竟迟从床上悠悠的醒了过来,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口干舌燥,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因为喉咙干而发不出来声音。
他急忙站了起来,想寻一些水喝,正巧桌上有一壶水,周竟迟想都没有想,直接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自己的喉咙就舒服了很多。
又收拾收拾了自己的衣服,周竟迟就准备去看看陈阿娘,他想知道陈阿娘研究的解药怎么样了。
他刚刚打开房门,就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感,他立马扶上了一旁的墙,可还是直直的倒了下去。
孙力正好上楼,看见了这一幕,忙过期扶起周竟迟,大声喊着:“大哥!你怎么了!大哥!”
无论孙力怎么喊他,周竟迟都没有醒过来。
孙力慌了神,抱起周竟迟进来房间,将他放在床上,随即去找陈阿娘。
陈阿娘这会也刚刚醒过来,就听见孙力正外面不停的拍着门,“嫂子!大哥晕过去了!你快去看看他!”
“什么?竟迟他晕倒了?”陈阿娘一下将门打开,跟孙力去了周竟迟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