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赴约,然后呢?”韩风怎么说也算是记者,洞察力极其敏锐,他感应出梁伊冰会推出他的预感,脸色顿时阴沉了不少。
“到时候我会送你去国外的好吧,我不会亏待你的。”梁伊冰烦躁地随意应付了一句,毕竟媒体记者那么多,没有了韩风她还能继续找更可靠的公司来找宁思年的麻烦,她一点都不在意韩风会落得什么下场,毕竟自己付给他的报酬足够他半辈子吃喝不愁了。
“梁伊冰,你不该是自己害怕了吧,想把我扔了?我可警告你,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韩风冷笑一声,语气多了些威胁。
“韩风,你可别忘了当初是把你保释出来的,请你认清自己的身份,我可从来没有亏待过你。”梁伊冰火冒三丈,没想到韩风居然如此忘恩负义,嘴里一连串的白眼狼恩将仇报骂过去。
韩风沉默了下来,突然开始后悔被梁伊冰三言两语便蛊惑了,先不说他待会儿能不能从宁思年身边逃脱,而不是直接被送进监狱里。
他抓了几把头发,长长地叹了口气,如同砧板上放弃挣扎的鱼一样,沉重道,“我不会把你供出来的,放心吧。”
对于韩风的职业操守,梁伊冰还是信几分的,她悬着的心总算掉回了原来的位置,声音软和了不少,安慰道,“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梁伊冰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她自己有没有事都不能保证,顾平生的厉害她可是见识过的,现在她哪里管得了韩风,点开旅程软件便开始订机票,她必须在今天就离开江城。
一个小时很快便过去,韩风忐忑不安地赶到了咖啡馆,推开厚重的玻璃门,瞬间冷气包裹住韩风,凉意浸入肌,肤,韩风却并不觉得舒适,反而觉得更加难熬了。
他站在门前左右环视了一圈,却发现咖啡馆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角落位置坐了一个着装精致看起来价格不菲的女人,吧台的服务员正埋头煮着咖啡,韩风越发觉得不安起来,他记得这家咖啡馆总是坐满了人,今天倒好,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服务员注意到他后,连忙招招手示意他走近,韩风下颌紧绷,凝重地走上前,服务生微笑的端上了两杯蓝山咖啡,“您是韩风先生吗?宁小姐坐在角落等着你,她指名道姓让您亲自端咖啡过去,请问您方便吗?”
韩风听了服务生的话瞬间就沉下来,眼神杀人般瞪向宁思年,她这是什么意思,羞辱自己吗,韩风内心再不甘与愤怒,还是端着两杯咖啡向角落位置走去。
在咖啡杯放到桌面上后,宁思年懒懒地抬了下眼皮,没有看韩风,淡淡道,“来了?”
“您好,宁小姐。”韩风主动伸出胳膊同宁思年握手,宁思年却一眼都没有看韩风,撕开桌上的糖包,倒进黑色的咖啡里,纤长白皙的手指捏着汤匙细细搅拌着,叮当的清脆碰撞声传进韩风耳朵就像曾经羞辱他的嘲笑声一般,韩风一瞬双眼充,血般愤怒。
“宁小姐,您这是何意?”韩风坐在宁思年对面,手掌紧攥。
“那些文章是你写的吧。”宁思年喝了一口咖啡,才抬起眼睛看向韩风。
“宁小姐,没有证据我可以告你诽谤。”韩风正襟危坐,虽然他语气再怎么强硬,背部的冷汗却密密麻麻地渗出。
“证据吗?”宁思年轻笑一声,“警察现在已经上门调查了,我相信你的电脑可是清清楚楚记录了你的罪证。”
韩风没想到宁思年居然已经报警了,他猛地双腿发软,两只手死死抓着桌面,眼神满是愤怒,他的事业,他的名誉,一切都要毁了。
“只要你供出背后的主使,我会帮您请律师,说不定能帮您轻判几年。”宁思年看着韩风的眼神没有一丝怜悯,韩风望着她的眼神就像恨不得杀了她一样,她透过韩风的眼神差不多猜出了他内心的想法,他一定很恨自己毁掉了他的一切,丝毫不考虑这一切的果是他亲手种下的因。
韩风没有说话,满脑子想的都是梁伊冰,他要不要相信梁伊冰。
宁思年看着韩风的反应,察觉出来他正在摇摆不定。宁思年本来真的信了顾平生的员工那套连通过IP地址连文章都知道是谁写的,电脑都能黑,地址一些信息查的清清楚楚会查不到背后主使,随后在她敢来咖啡馆的途中,技术宅打电话过来,他已经是通过韩风的手机号码查出了通讯记录,也通过短信查出是谁买通了他。
听到电话那端爆出的名字,宁思年既不感到意外也不觉得出乎意料,梁伊冰,她怎么能以为解决了梁伊默,梁伊冰就会收手呢。
现在她之所以会来找韩风,也无非是为了一个证据,有了音频文件,到时候她澄清这一切也会更了当直接些。
她需要让韩风亲口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过了一会儿,韩风低下头,嗓音里透着屈服开口道,“如果我告诉你是谁让我做的,你是不是就可以放过我。”
“韩风,你不是三岁小孩子了吧,自己做的事难道以为拍拍手就可以不用承担责任了吗?现在我面临国际组织的调查,你以为你就脱不了干系吗?”宁思年竭力不让自己是平静地说出来,而不是愤怒地大吼出来。
“你们这种有钱人,被骂几句又死不了,难道我做的这些事真的对你造成了实际影响,说不定你还要感谢我吧,宁小姐,帮您制造了话题,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大名了。”韩风看着宁思年的衣服,这个牌子他在杂志上见过,价格抵得上他一个月工资,他自嘲地笑道,“你一件衣服都抵得上我一个月的工资,你大人有大量,看在我告诉你主使的份上,放了我。”
“韩风,我没必要为你的错误埋单。”宁思年知道面前的人认死理,她没有心情继续和这个人谈论下去。
“梁伊冰,是她让我做的。”韩风抬起头,眼神里没有一点犹豫,相反是畅快的报复,梁伊冰和宁思年这种人是一类人,这些有钱人,从来不会在乎他们底层人民的死活,想到梁伊冰曾经拒绝过自己的追求,韩风便觉得爽快,他进不进监狱都不重要,毕竟梁伊冰付给她的报酬够他半辈子不愁生计了。他的抱负,他的一切,早在梁伊冰拒绝自己时就全都消弭了。
这些都是梁伊冰欠自己的。
韩风也能听出来宁思年在冲自己说在被调查时控制不住的情绪,他知道宁思年也因为自己胡编滥造的文章影响到了,想到自己一己之力居然能给这些正眼都不愿意瞧他一眼的上层人士添堵,想到蚂蚁撼树的事情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韩风觉得十分畅快。
宁思年看着韩风毫不悔改的嘴脸,厌恶地皱下眉,她本来不想再搭理韩风,现在她看来有必要再挫一挫韩风的自大了,她拿出手机,翻开技术宅方才发给自己的一张照片,脸上满是讽刺的讥笑,“韩风,你刚才该不会真以为梁伊冰会救你吧,你看,这是你们通完电话的时间,她一分钟之后就买了一张离开江城的机票,她根本一点都不在乎你。”
宁思年说完,没有看韩风的表情,避之不及地出了咖啡厅,而一直在警车监听的警察也在这时冲进来,带走了呆坐在座位上的韩风。
现在宁思年唯一要做的就是在等公关部门将这些证据整理写成文章,贴出来证明的清白,她一点都不着急,现在一点也不。
顾平生打电话过来时,宁思年正在一家地下超市,事情很快就会处理好,她也不再避讳那些流言蜚语,可以尽情抛头露面。
她也不能违背誓言,说要亲手下厨做菜犒劳顾平生,就要亲自下厨。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顾平生关切地询问道。
“抓到写这些文章的人了,你公司的公关部门正在整理成文章,等晚上我会贴出来。”宁思年正从货架上挑选着火龙果,不紧不慢地回道。
“主使是谁?”这才是顾平生最关心的问题,他在第一眼看到这些有规模的文章就知道是背后主使,那些专业的文案,一看就是职业的。
“梁伊冰,是她做的。”宁思年看了眼腕表,“她的飞机是一个小时后,估计现在收拾好东西出门了吧?”
顾平生没想到处理了梁伊默丝毫没有给梁伊冰造成威慑,气愤地打给保镖,冷冷地下了命令将梁伊冰从机场带过来。
意识到私人手机与宁思年的通话还未挂断后,顾平生的嗓音变得有些紧张,他慢慢道,“你会介意吗?”
“你为我付出这么多,我怎么会介意,她毁掉了我的生活,就算这些事件过去,也会对我造成影响,一切都前功尽弃了,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我现在恨不得那个女人死。”宁思年越说越气愤,她实在想不到为什么梁伊冰就是不放过自己,从最开始,梁伊冰的起步条件就比自己好,梁伊冰进一寸,她边退一尺,哪里知道她毫不知足,得寸进尺,一定要置自己死地。
“你终于认清有些事只能用暴力解决暴力。”顾平生欣慰地像个老父亲,颇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