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五月末了,按理说这些花花草草的应该都已经衰败了,没想到这里的花开的这么好。”一个小山的山坡上,沈易蓝和傅盎司两个人就那样坐在地上,相互依靠,看着远处连绵的群山和眼前看得正好的花朵,仿佛就此与世隔绝了一样。
沈易蓝也是在来到这里之后才真正的体会到,人生的乐趣不仅仅只停留在追逐名利上。
“这里海拔比较高,通常都是别处的花已经败了,这里的花刚刚开起来,而且这里比较偏僻,人也不多,知道这里风光好的人就更不多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傅盎司每年都会来这里,看看这里的春天和这里开的正好的花。
“我很怕我在这里呆的久了就不想离开了。”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久了,突然可以这么安逸的生活,沈易蓝觉得莫名的眷恋,好像哪怕在这个生活一辈子也是可以的。
只是一想起时间的问题,她又不得不面对一个更现实的问题,此时陪在她身边的这个人,很快,就要离开了。
“这里并不适合你。”傅盎司随手扯了一朵脚边上的花朵,然后转身插在了沈易蓝的耳边。
沈易蓝也没有躲开,十分乖巧的坐在那里任由傅盎司给自己插着花。
“为什么不适合。”
“因为你不属于这里,你就是属于高楼大厦和锦绣繁华,这里,只是一时迷惑了你的双眼。”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绝对不应该被这里的花花草草所掩藏。
沈易蓝叹了口气,“说白了,我就没有这种享受的命。”
“我该回去了。”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傅盎司轻轻的说道。
“这就要回去了?今天天气很好,不多呆一会么?”而且他们刚出来没多久。
傅盎司停顿了一下,“万一我一会发病,你要怎么把我抬回去。”
听了傅盎司的话,沈易蓝立马愣在了那里,神情中带着些许的恐慌,“你昨晚才……”
傅盎司倒是并不在意,轻轻的笑了笑,“是啊明明昨晚才痛过,但是我不得不说,啊蓝,我觉得我现在很不好。”
可能这病折磨的他久了,他自己也就有了预感,好像会提前知道自己会什么时候发病,这是一种对恐惧的预感,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怎么了?很难受吗?我们去医院。”说着快速的拿出手机想要拨打救护车的号码。
但是刚刚按下两个键,手机就被傅盎司给夺走了,“别那么紧张,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自己?”沈易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
“既然你这么喜欢这里,你就多呆一会吧,我自己回去就好。”他也不想因为自己让沈易蓝没有办法尽兴。
“开什么玩笑,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个人。”说着便站起身来低头看着傅盎司。
“昨天你睡下了以后我去附近的一家中医馆请教了一个老中医,他教了我一些按摩手法,说是可以帮你缓解一下你心口的疼痛,一会回去试一下。”
看着傅盎司没有什么反应,沈易蓝用脚碰了他一下,“愣着干什么,起来啊,不然一会你真的痛的昏过去,我可没办法把你拎回去。”
傅盎司站起身来看着沈易蓝,“你说,我到底该怎么感谢你呢?”这些本不该沈易蓝来承受的,但是她现在却因为自己要去承受这些负担,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她。
“感谢我就没有必要了,做这一切也都是我自愿的。”若是她不情愿,无论是她感谢自己也好,威胁自己也好,她都不会为他做这些的。
沈易蓝扶着傅盎司的手,两个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往住的地方走着,路过的人看着这两个人的时候真的就像在看一对十分恩爱的情侣一样,但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仅仅只停留在朋友,或者说,在沈易蓝的心里,他们两个人只是朋友。
“你说我们两个人上辈子到底是谁欠谁的呀?”
“当然是我欠你的,所以这辈子来还债了。”沈易蓝毫不犹豫的说道。
但是一旁的傅盎司却摇了摇头,“我倒是觉得是我欠了你的。”
“为什么这么说啊?”沈易蓝当然有些不认同这样的说法。
“我觉得我上辈子不仅欠了你的,还欠了你很多,所以这辈子便受到了惩罚,喜欢你,却得不到你的心。”
傅盎司虽然用开玩笑的语气在跟沈易蓝说这样的话,但是沈易蓝听到心里却觉得十分的不舒服,没有再说什么,扶着傅盎司继续走着。
傅盎司的预感还是十分的准的,两个人到家没多久,傅盎司便觉得自己的心口隐隐的开始痛起来,而且很快这种痛便让他有些受不了,只能按压着胸口蜷缩在床上。
“你的心口又开始痛了是吗?”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傅盎司这幅模样,可是沈易蓝的心里依旧会觉得慌张。
即便已经痛成这样,傅盎司还是抬手拉住了沈易蓝的手,用力地挤出一抹微笑,“不要担心,死不了的。”
他的心口痛了无数次,即便再痛,也只是让他晕厥过去,有时候他真的在想,若是真的就这样痛死,或许也是一种解脱,只是老天好像并不打算这么放过他,每当他恢复意识醒过来的时候,都失望的发现自己还活着。
当然,这种失望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了,现如今,每当他还能活着醒过来的时候,他都会觉得庆幸,都会感激老天让他能够继续活着。
“我可以帮你的,那个老中医有教过我如何缓解心口疼痛,你躺下把衣服脱了。”沈易蓝一边努力的回忆着那个老中医交给她的按摩手法,一边快速的帮傅盎司将衣服脱了下来。
傅盎司本想拒绝,但是这个时候的他已经痛到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任由沈易蓝做着那些不知道有没有意义的事情。
沈易蓝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按摩到底能不能缓解傅盎司的疼痛,但是她做每一个动作的时候依旧十分的认真,一边做着,一边仔细的观察着傅盎司的表情变化。
沈易蓝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到底按了多久,哪怕是手已经很酸了,也不敢停下来,直到傅盎司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渐渐的舒展开来,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次病发并不是特别的严重,最起码他并没有因为疼痛昏厥过去。
“你感觉好些了吗?如果觉得很难受,就睡一会儿吧。”这样的疼痛会消耗大量的体力和精力,他几乎每次发病之后都会昏昏的睡过去。
傅盎司没有回应沈易蓝的问题,这是闭着眼睛微微的侧了一下脑袋,看样子是打算睡一会儿。
揉了一下自己有些酸痛的双手,沈易蓝依旧继续为傅盎司按摩着心口,想要让他能够舒服的入睡。
每发病一次,傅盎司都会觉得自己身上全部的力气瞬间就会被抽干,所以当一波病痛离开之后,他也就会睡过去。
并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里已经变得十分昏暗,窗户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明亮的月色透过窗户照射进来,让他勉强能够看清楚房间里面的轮廓。
就在傅盎司,想要翻身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臂有些麻木的感觉。
侧过头来看了一眼,此时的沈易蓝正趴在他的手臂上沉沉地睡着,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傅盎司突然有一种十分踏实的感觉。
感觉到自己身下的人动了一下,沈易蓝立马醒了过来,有些迷茫的看着正在盯着自己的傅盎司,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样睡了过去。
昏暗的房间里,他们就那样安静的看着彼此,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你好些了吗?心口还痛吗?”沈易蓝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放在傅盎司心脏的位置上摸了一下。
平时他发病的时候心脏跳的会比正常人快一些,现在摸起来倒也还算正常。
只是当沈易蓝抬起头来看向傅盎司的时候,却发现他用一种十分奇怪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再这样的房间里,这样的环境下,这样的夜色中,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不对劲了。
沈易蓝这个时候才发现,不仅仅只是气氛不对劲,他们两个人现在的状态好像也不对劲,傅盎司没有穿衣服,躺在床上,而自己的手正放在他的胸膛上,不知道在摸些什么。
立马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她刚刚的确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一时之间想要关心一下傅盎司的状况,没想到一个不留神,竟然让气氛变得这么尴尬。
“你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吧。”说着沈易蓝便准备下床离开。
但是事实上,她只是随口说的,就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借口离开而已,她哪里会弄什么吃的?这些事情平常都是傅盎司在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