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么一想确实啊,这小孩只吓过他,从来没对容夏和苏艾出手过,这么一想俞光济更泄气了。
符柳艳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他看着跌在他裙摆上满脸愧疚的小屁孩眼神眯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成和善的样子,笑着把小孩扶起来,拍了拍他的手:“疼不疼啊?”
小肯恩摇了摇头,满脸乖巧,一副“姐姐我不疼不用安慰我”的样子,符柳艳摸了摸他的头。
苏艾正好从楼上下来,眼神示意二人回房间去,几人打了招呼,又到了俞光济的房间里。
俞光济在自己的房间里莫名有些紧张,面前坐着个比女人美的男人,他总有些局促不安,明明知道他是男的,可手脚总是有些不自然。
如果鬼魂可以接触人的话,恐怕他肩上的女鬼已经快把他头发薅秃了。
“呃,那个,符哥……”其实俞光济光是看上去都知道自己比对方大,直视对方流露出的其实有时总会让人自我感觉是小弟一样。
“叫艳姐吧。”
艳姐……俞光济狠狠闭上了眼,他怕自己眼神里泄露出某些不该有的情绪。
苏艾不想耽搁正事,他领着符柳艳走向窗边,正对着就是小池:“怎么看?”
符柳艳严肃了神色,他刚来的时候急着没注意,现在这么一看,这小院里风水很不对劲啊。
正中摆水,墙高于顶,藤蔓疯长,这,是个死人住的房子啊。
符柳艳没把结论说出来,隔墙有耳,只是他的神色已经暗示了某些东西。
苏艾拿出昨天存留的那一根长发,拿给他看,符柳艳仔细地把长发捋直,他皱了皱眉:“这种长度至少得留十年了。”
“是从那池中挖出来的。”
符柳艳将长发收起,这头发没什么实质性作用,现在这边没有仪器,没法检测DNA,就算是能检测DNA,他们也找不到人去。
不过这倒是给他们指向了一个线索,这院中曾经有一个长发的人,哦不,现在可能已经变成了长发鬼。
符柳艳抚了抚长发,陷入沉思,这院子那都不对,细节他都没说,你比方说这大树的位置,那些凋零落下的树叶,看上去都是随意放置的,实则暗有玄机。
只是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符柳艳没再多说,他了解了这里的基本情况,挑了挑眉对俞光济说道:“这么说我俩要睡一块了?”
俞光济脱口而出一句男女授受不亲,硬是给憋回去了。
符柳艳想起来有些东西在车上没拿,他刚出门去,俞光济指了指左肩:“他看不到吗?”
一只女鬼坐在他肩膀上幽怨的看着他。
苏艾回想了下,似乎符柳艳是第一个看不到灵异之物的朋友,他点了点头。
不过人家有别的技能,符家的人,多少有些符咒之术,他看不到,只是因为自己不想看到罢了。
这时,符柳艳已经过来了,他一脸幽怨,伸着亮莹莹的指甲委屈的撇着红唇:“我刚刚关车门用力了,指甲劈了,姐刚刚做好的美甲啊!”
两个直男迷之沉默。
“哎,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他无奈摇了摇头,一旁的碎发随着他动也动了动。
他慢慢走近,声音极低的说到:“刚刚我去车库里好像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两人竖起耳朵听,听到这对视一眼,俞光济有些冲动,再加上车库入口离这也不远,他翻过窗户就想去那瞅瞅,硬是被苏艾给拉了回来。
“现在去岂不是打草惊蛇?”
苏艾叹了口气,容夏被控制,他做事碍手碍脚,什么都要顾忌着,生怕对方来个鱼死网破。
“那个小鬼不简单。”
符柳艳突然说了一句,以他的直觉和那么多祛除符咒灵怪的经验来看,那个小孩无疑是这里最大的Boss。
俞光济将那夜发生的事跟他细细说了。
“在水里也见过?”符柳艳敛下眸子,这件事可大可小,若他说的是真的,那么水里淹死过人就属实了,他们只需要调查具体是谁就可以了。
这个家里发生过什么?他有种直觉,只要调查清楚曾经发生的故事,有些谜团,自然而然,也就解开了。
他手指顺了顺自己的头发,又瞥见了刚刚劈断的指甲,瞬间又心疼了,抱着哭爹喊娘的。
俞光济摇了摇头,这货真的是符家的人吗?他怎么听说,符家之人,性格孤僻,冷漠淡薄,这,完全对不上嘛。
“对了,住在车库里的是?”符柳艳忍不住问道。
“呃,我们这出了些差池,那个——”俞光济说道这看了看苏艾的眼色,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别动他。”
符柳艳挑了挑眉,看来花安说的没错,苏艾这次是认真的,这样看来,苏艾竟然有弱点了,他们倒是可以利用这点。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几人的关系看起来像朋友,说到底阵营不同,关键时刻当然是利益当前。
“如果有机会出去一趟就好了。”符柳艳喃喃道,这家可能是冥宅,如果真的出现了惊人命案,周围的人多少是会有记忆的。
“可以出去啊?”俞光济拿了外面的点心盒的点心吃着,没心没肺的说道。
符柳艳愣住了,既然这样,三人对视一眼,势不容缓。
几人结伴走出了那个宅子,外面天气还是有阳光的,刚一出门,感觉身上气温都上升了几分。
往前走了不久,就出现了一座房子,几乎和那栋房屋一样的外观。
“那次去集市的时候,就经过了这里,当时就注意了,这里是离那个房子最近的屋子。”俞光济不知道从哪找了个冰棍,一边走一边舔。
符柳艳看着那栋房子,加快了脚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那栋房子一家五口的故事。
过了一会。
“你说那一家啊?”一个老太太从屋里捧来暖炉,她和几人一起坐在屋外。
老太太叹了口气:“别提了,当年啊,那一家人全都没了,死的凄惨啊,幸好你们问的是我,问点这镇上年轻人,他们可能都不知道呢!”
她人往后仰了仰头,一副回忆状,“当年啊,不知道是他们出了什么矛盾,邻居间碎言碎语的,只知道警察来调案的时候,几个老警察都被吓倒了,从来没见过这么血腥的案件。”
她突然四处张望,然后靠近几人,声音变得极小:“我当时还是个小孩,那家离我家近,我有时候会去那边玩,那天过去的时候,一群警察围着,还有记者。”
她现在想起来脸上有些余恐,“一个老人家,吊死在藤蔓上,就正对着大门,我不敢进去,可听过往的警察说‘里面泳池里面还打捞上来一个’,听说是全都死完了,最后取证完了,警察封锁了这里。”
她说到这声音阴沉了起来:“可你说奇不奇怪,明明是寒冬腊月,警察刚走没几天,那里就起了大火,大火烧了几天几夜,灭都灭不尽,渐渐地,也就没人管它了。”
几人对视一眼,回途程中,苏艾低头想着,他原以为是因为空气湿冷才导致的楼梯“嘎吱嘎吱”响,现在想来,恐怕是和那最后一场火灾有关系。
几人走到大门处,符柳艳随身带的指甲刀慢慢磨去墙上的爬山虎,里面露出的分明是漆黑的墙身。
“果然,她说的是真的。”
“怪不得自己闲的没事修剪爬山虎呢,就是为了给我们传达一种潜意识,不要碰爬山虎,他们以能瞒得住我们呢!”
“既然如此,几乎就能推断泳池死的人是妻子,藤蔓被吊死的是婆婆。”
符柳艳走进屋里,拿起了那张相框,用剪刀剪下两人的图像,一张浮在水面上,一张钉在藤蔓上。
两张贴上不久后就突然显现出黑色的火焰,自己焚烧了,符柳艳双手合十默念了几句咒。
“照这个思路说,我们只要找出其他几人的死法就可以了呗。”
“咦?”俞光济脑子转的慢,他环绕一圈,突然觉得安静很多,“那个老人和小孩呢?”
“他们不见了。”苏艾回道,他们在门口时,他就注意到,这房子里已经没“人”了,包括容夏。
空气中突然沉默了,他们都知道,不是不见了,而是他们看不见了。
几人分开搜查,这样也好,不用在顾忌着什么碍手碍脚。
俞光济来到了厨房,他老早就看见老人在这忙活着什么,一直都好奇,只是一直碍着对方没敢进来而已。
他看了眼案板,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些他看不懂得刀刀叉叉而已。
他来到冰箱前,苦笑,就是觉得里面会有些什么啊。
冰箱是横式的,一般来说,很少有家庭会选择这种冰箱,这种更常见于工厂,店面,冰箱的大小,似乎能正好装得下一个成年男人。
他手伸伸张张了很久,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抬起了冰箱盖。
令人欣慰的是,冰箱并没有骇人的尸体,也没有碎尸块,他往里头翻了翻,似乎只是普通的牛羊冻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