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光济在一旁看得高兴,肩上女鬼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似乎在告诉他要是笑得再张狂一些,苏艾怕是会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下一秒收敛。
“那我们就要小心了。”容夏突然道。
几人都明白他的意思,现在他们就在怪物的地盘上,如果这只怪物已经察觉到了几人的到来,那么,几人随时都有可能陷入危险中。
傍晚,几人最终决定在一间房中摆两张床一起睡,这样更稳妥些,就算是发生意外,也不会一两个在异境里,一两个在异境外。
从目前的局势看,敌强我弱,敌暗我明,团在一起无疑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苏艾表示他可以和别人挤一挤,以免其他人睡得不舒服。
苏大少爷这么说,吓得俞光济乖乖地躺在那张属于他自己的大床上,并严肃警告了容夏不可以和他躺在一起。
被安排的容夏撇了撇嘴,看了看正在找湿巾擦手的苏艾,眨了眨眼,眼中出现了一抹莫名神情。
半夜,容夏看着睡在一旁的苏艾,安静而疏离,两人之间的间距可以塞的下一个人,他摆正了脑袋看着天花板。
天哪,不是过来查案的嘛,这都想到哪去了?
狠狠闭了闭眼,他再次睁眼,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瞳孔一缩。
墙上云层滚滚,竟是那天飞机失事得天上景象,他吓得猛一坐起身来,想要看清楚天花板,下一秒,随着他坐起来的姿势,周围场景一变,他环顾四周,自己竟是出现在了飞机失事现场!
周围人群嘈杂,天气寒冷·,飞机内有暖气,只是现在这种气氛下,只让人平添燥热。
他后背隐隐出了一层汗,口干得吞咽了一下,小孩的啼哭声,大人焦虑的讨论声,还有窗外,窗外浓得几乎看不见景色的云层。
这一切真实的触觉和听觉告诉他,此刻他就是飞机上的旅客之一,他在座位上了愣了好几秒,看向一旁的电视屏幕,这才算是还了魂。
如果不是额头上的火焰印记,他摸了摸额头,他恐怕会认为自己早已在失事中死去,那些发生的可能才是梦的错觉。
也就是说,他不小心进入了异世界?
是什么契机呢?不可能可以随便将人拉进吧,容夏回想刚才发生的一系列动作,她想起自己起身的动作,愤怒的一手砸向前座上。
大意了,当时只顾着看了,这样一个动作,竟是陷入了这样的世界。
他冷静下来,那么,得想办法自救了,按照录音中说明,最后可能是机毁人亡,一个活口不留,如果他在异境中死亡,可能就出不去了。
如果,提醒驾驶室那两位呢?
不行,容夏下一秒就否定了这个方案,先不说旅客能不能进入驾驶室,就是进去了,两个经验老道的人,自然不会听从一个像疯子一样闯进驾驶室,告诉他们飞机要坠毁了的疯子。
怎么办?怎么办?
他无力地将手插入头发里,第一次感觉死亡可以离他这么近,可是他却毫无办法。
“容夏!能听到我说话吗?”
突然,脑中一声清脆的男声响起,这是——苏艾的声音。
在外人看来,那个额头上刺着奇怪标致的男生,一会呆滞,一会愤怒,一会捶胸顿足,一会惊喜到眼中含泪,这无疑是吓疯了。
他不断的点头,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脑中声音再次响起:“我不能长时间说,你听好接下来我说的,好好记住。”
“凡是异境,皆有境眼,还记得我们曾经到过的那个异世界吗?境眼,皆由异象化身组成,在那个世界中,是怨念,是无数人的怨恨,在这里,化境者为异象者本身,找到异象者,就是找到了阵眼,就可以找到办法出去了!”
容夏环顾四周,阵眼?这飞机里,四处人声沸腾,是哪里?
一个白领焦虑的看向窗外,面上全是惊恐的神情,飞机一直颠簸,他的表情也随着颤抖。
抱着孩子的母亲紧紧把孩子放在胸口,似乎在害怕下一秒飞机就会坠落。
扎着双马尾的女孩紧紧拽着父亲的衣服,像个受了伤害的小兽,担心下一刻被抛弃。
车上各人有各相,容夏一时没了头脑,阵眼,上次在莲花村的时候,最后他们是怎么离开那里的呢?
他陷入回忆,受了音浪的伤害后,他就意识模模糊糊的,最后似乎承诺了连花村的神明会将坏人绳之以法。
可在这客机上,怪物将自己化为异象,他该怎么解决这个麻烦呢?
等等,将自己化为异象?
莲花村阵眼在寺庙,那些牌位上记载了几代人的仇恨,这里呢?仇恨之眼在于解决仇恨,怪物之眼,恐怕也在于怪物本身。
他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
只是这会机舱里人很多,他一时半会找不出来。
容夏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敌不来犯我,我来就敌。
他起身朝厕所走去,不注意身后拽住父亲衣袖的女孩紧紧注视着他。
容夏打开卫生间的门,迈入其中,一副不设防的样子。
他坐在马桶上,眼神紧紧盯着门缝。
门内外亮度不一样,他听力敏锐,如果那怪物怕他惹出事端,一定会跟过来。
果然,“哒哒哒”几声,门缝那里有两道黑影,容夏抿了抿唇,刚才的脚步声音之轻,一定不会是成年人。
小孩?
不错了,这种情况下化为小孩,哭闹都没人注意,哪怕是做一些异常举动也不会引起怀疑。
他踩在地毯的地方,轻轻的,确保自己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的站在门前。
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快速打开门,容夏耸了耸肩,看到了——马尾的一侧快速消失在转角。
是那个红衣小女孩啊,他回想了下,好像刚才自己就看到她了,当时觉得女孩害怕缩在那不说话挺正常的,现在想来如果是个孩子,恐怕早就慌乱的哭闹了。
扎个马尾,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差点把他给骗了,他撇了撇嘴,向着座位走去。
突然,警报声响起,空乘小姐甜美的嗓音似乎在安抚群众,容夏容色一正,这么快?
在那段录音里,警报声过后,马上就是机长操作失误,众人一命呜呼的场景。
他加快脚步,然而当他回到原位时,那个小女孩却不见了踪影。
婴阴。
“你怎么又去找他了?”伏姹翘着二郎腿,摸了摸自家夫君的脸蛋,真滑。
“我想报仇。”骆隐冷冷的站着,她一天没有手刃敌人,一天就不得安生。
“离那俩货远点。”伏姹皱了皱眉,婴阴是有规矩的,不是她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的。
苏艾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护着那女的,不过以她对苏艾的了解,这个女人不会有好果子吃。
“你别急,时间还长,她是人,你是鬼,你还怕伤不了她不成?”
骆隐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她不是心急,只是害死自己,挖走自己眼球,剥了自己的皮的人就在眼前,她不得不恨,生怕事情发生变故。
她太害怕不能手刃对方。
鬼是不能睡觉的,鬼也睡不着,人们午夜梦回,或恐惧或心慌,或惊喜或愉悦,都与她无关。
她太恨了,什么都没做错,却是万劫不复的结局。
娱乐圈每一步都是陷阱,每一刻糖果背后都可能藏着别人早就铺好的冷箭,她以为自己步步惊心,谨慎小心本可以万事胜意,故事终将走向衰败。
她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倔强,不可以,谁都不可以阻挠她复仇的路。
那是她用自己的血一点一点的铺就的,那路上是她一寸寸的皮拨下来的,那是她活活地被剖去双眼,从此不见光明得来的代价。
她默默退去,台上二人恢复了正经。
“不对劲,她恨意也太强了,已经超出我掌控的范围了。”
“人之常情。”
男人声音淡漠,温莫轻轻把女子发丝撩到耳后,她总是不在意这些,满意的看着女子耳廓微红。
伏姹咬了咬唇,摇了摇头,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赵甜恬身后有人,老道士身后也有组织,她不是不想帮她。
“苏艾去了国外调查最近飞机失事异常。”
这她倒不意外,最近那只怪物也太嚣张了,那几只还安安分分的呢,这不明摆着找死呢嘛。
森林小屋。
听说赵甜恬是在这交易的,骆隐飘着赶来了这。
尽管现在她已经没命了,可这糟老头子若是在设几个阵害死人,什么时候可有个头。
吸收别人的负面能量当做力量本源吗?那还真是,不死不灭呢。
骆隐嘲讽的笑了笑,她飘进屋子,没什么特别的,她尽可能的看仔细周围的样子,生怕落掉一点细节。
卧室这,有个阵。
她眯了眯眼,怎么会有个阵呢?是他们结印时画的吗?
她不算聪明,但胜在够谨慎,这个图案在脑描了几遍,确保自己能够画下来后,她皱着眉头看向红色的印记。
应该是血吧。
空气中飘散着怪异的气息,有点想让人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