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浮云朵朵,风和日暖。
一块歪歪扭扭写着学院报名街道办事处的木板横在前方。
后面几个一看就是临时搭建起来的破烂棚子下面,各个学院负责报名的学长们正无精打采地聊着天。
“这校长怎么想的啊,在网上报个名,门口刷个卡不就好了吗?非要在干坐着等那些新生报名。浪费时间嘛这不是。”
“谁知道呢,自从新校长来了之后,我们学校是越来越奇怪了。”
“听说是校长要给学校改革,说是什么少上点网,同学多接触接触,大家和气生财。”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些新生倒也不急,这时候了还有人没来报名。诶?刚说完这就来了两个。”
在讲台集合之前,大部分新生都已经报完名了。
这里现在除了被抓来当志愿者的倒霉学长,就剩些零零星星的新生正在和学长们套套交情。
此时从前方花坛的拐角处又出现了两个耽搁到现在才来报名的新生。一个在那上蹿下跳自说自话,一个沉默地向前走着。
“哥们儿,不用说,我也知道你肯定也是实战系的。放心,既然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又冲你这犀利的拳法,以后出什么事我肯定罩着你……”
不管还在那里聒噪的阳夏,凤宣抬头看了看院系的名字,走到实战系的窗口前,从胸口取下徽章放到桌上,等了一会儿看没动静,说道:“报名。”
桌子前方的李九成正脸色古怪地看着这位有些“早熟”的同学,此刻闻声立马拿起徽章,翻来覆去的检查的好几遍。最后就差没去用牙咬了,才终于确定这校徽是真的无疑了。
他推过一摞报名表摆在桌上,示意面前这位“显老”的新生填一下。
“噗嗤”一声,李九成指着凤宣回头哈哈笑道:“瞧瞧人家这面相,我们学校老龄化是越来越严重了。”
他身后几个正无聊的人闻言也是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尊老爱幼,你看不起谁呢?”
“你懂什么,古有替父从军,今有代子求学,父爱如山你是懂不了的。”
“你们可留点口德吧,人家捡了几十年破烂才能赚到今天入学的学费,多励志啊。”
“哈哈哈哈哈哈!”
对于这些取笑他的话,凤宣依旧充耳不闻。
阳夏则有些听不太懂,也不知道他们嘻嘻哈哈个什么。但看他们笑得时候那个放肆的样子,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砰”!
阳夏一拳砸在面前的桌上。
还在笑个不停的众人瞬间安静。只剩下被震倒的笔筒在桌面滚动的声音。
“几个意思啊。”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
刚刚大笑的几人中间,一个带着黑色额带,翘着腿斜靠在椅子上的男人开口说话了。
他裸露着的胸膛上,一块块肌肉隆起,如同粗铄坚硬的岩石雕刻而成。
“虽然不知道你们说的什么,但你们笑声听起来像是在侮辱人。”阳夏皱着眉头说道。
“他们是在笑你吗?”裸男把脚放下来,身子前倾问道。
“不是。”
“既然不是在笑你,你管这么多干什么?他是你爸爸?”
“哈哈哈哈哈!”
“这很不礼貌,我认为你们应该向他道歉。”阳夏眉头越皱越深。
裸男敲了敲椅子,慢悠悠地说道:“真是个懂礼貌的小朋友,就是不知道抗不抗揍。”
“哈哈哈哈哈哈!”又是一片哄笑声。
“欺负人?”阳夏问道。
“聊聊天嘛,你要是觉得学长和你们这些新来的交流感情也是欺负人,那就随你咯。”裸男无所谓地说道。
“想打架?”阳夏一只手用力按着桌面狠狠说道。
对面的裸男缓缓站起,眼睛紧紧盯着阳夏一字一句地说道:“很好,敢这么和我沙弋说话的新生,打着灯笼都很难找了。我就喜欢这股出生牛犊不怕虎的劲。”
阳夏也不甘示弱瞪着对方,紧绷的局势似乎一触即发。
其实之前每届新生刚来时都会被学长们敲打敲打,挨上几顿揍,意在打击一下新生们的嚣张气焰。
特别是对于沙弋来说,平日里嚣张跋扈,狂的没边。而且他还很会挑柿子,对于惹不起的,他虽然不怕但也不结仇,对于他惹的起的人,如果说了几句冒犯他的话,那就是捅大篓子了。
据说,之前有个人在歌会上讽刺了他几句,沙弋就怀恨在心。他不但在学校里经常寻衅挑事,还找到那个人家里将他的真元打散并制止他即时治疗,之后那人就成了一个废人,然后被迫退学。
最后那个学生也没什么证据,而且一个废人更没有人帮他说话。事情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本来计划的好好儿的,商量着怎么给新生们一个下马威。结果突然被校长按着给新生们举行了个欢迎会,大家一起唱唱跳跳,其乐融融。
这一下子搞得那些好斗的老生们有点磨不开面子去找茬了。
但实际上还有部分人心里还憋着一把火呢,结果瞌睡来了送枕头,正手痒的时候,阳夏这个二愣子就送上门来了。
他们自己不主动找茬,但新生自己不懂事顶撞学长,那可就怪不了他们这些善良的学长不讲情面了。
正好,既可以立威,也不至于尴尬,一举多得嘛。
场上的气氛渐渐凝重。
而引起这一切的凤宣,正盯着按在那一摞报名表的大手。
其他人吵些什么,为什么吵他都懒得理会,但他要填的表格现在被阳夏按住了。
这个朋友有些古怪,如果现在打他一拳,不一定能完全摧毁这个家伙的行动能力。如果阳夏一个不小心把这些表格撕坏,那又会浪费很多时间。
傻子果然麻烦,凤宣想着。
看着不甘示弱的阳夏,沙弋狞笑一声,松了松肩膀道:“等下不要哭着求饶。”
阳夏瞪着两只眼睛不说话,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沙弋缓缓向前走来。
凤宣找准机会刚要动手,沙弋就挡在了他的面前。
“让让。”凤宣伸出手指戳了戳沙弋。
沙弋愕然地转头看向这个脑子有些拎不清的家伙:“你说什么?”
“砰”!
沙弋向后倒退几步,腰弯成虾米,手掌仅仅捂住嘴巴。
“噗”!
其他人也许不知道沙弋有多疼,但还好的是大家知道了沙弋早餐都吃了些什么。黄的白的绿的,各色粘稠呕吐物从沙弋的指缝中喷涌而出。
......
众人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这个新生一拳把沙弋打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