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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9: 两幅面孔

处理完事务所的工作,太阳刚下山,姜简自己开车回大院,和许向初的车前后进入大院,王叔看到姜简的车,从门卫室的窗户喊她。

王叔五十左右岁一脸精气神,小时候总跟几个孩子念叨,最不能忘得就是年轻的时候跟着姜老爷子和顾指挥在部队的日子。

门卫王叔是看着大院孩子长大的,他自己的儿子也是在大院里跟他们混着长大的。

王叔从屋里拿出一个纸袋子大着嗓门喊姜简,“小简,有你的快递。”

刚要开门下车,王叔三两步就走到车边,从车窗递给姜简,“给,回去替我跟姜司令问个好。”

姜简点头,弯了桃花眼,“王叔有空找爷爷下棋,免得他无趣。”

姜简对大院的长辈向来尊敬,王叔年轻跟过姜老爷子两年,那两年也正好姜老爷子和顾家老爷子公事,也算是两人曾经的部下,在大院近二十年,王叔是她再熟悉不过看着他们大院孩子长大的人了。

王叔笑哈哈的应了声好,车子滴了下喇叭就开进了大院。

许向初没回家直接停车到姜家门口,下车在后备箱拿出送给老爷子的礼物。

姜简把车停到车库走过来的时候看见他已经拿好东西站在门口。

“怎么不先进去?”

许向初跟着往门口走,“等你一起。”

姜简走上前拿钥匙开了门,听见声响的张阿姨走过来看到进门的姜简,笑着朝屋里喊,“老爷子,简简回来了。”

随即看到身后的许向初又喊了一声,“向初也来了啊。”

看见客厅坐着的人姜简拿拖鞋的动作一顿,心下琢磨着顾淮安最近来回串门有点频繁,上一次还是在许阿姨家。

先一步走进门,许向初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张阿姨,然后自己拿了鞋换。

客厅的老爷子往门口拔着脖子喊,“丫头,快来,你淮安哥哥来了。”

顾淮安坐在老爷子对面,倚着沙发靠背,整个人懒洋洋的看过来,慵懒的模样却带着贵气。

姜简抿着唇没说话,哪论来的哥哥。

偏老爷子喜欢顾淮安喜欢的不得了,从小顾淮安就懂事招人喜欢,小小年纪教育起这帮孩子道理一大堆。姜简却知道这人,人前人后,还有两幅面孔呢,当着面一套背后一套。

许向初从小就温柔好说话,说白了就有点没性子,和许清如简直不像兄妹,许清如撒泼耍赖,样样精通,每次闯出祸,许向初就得跟在后边收拾烂摊子,宋梣是最调皮捣蛋的,他和许清如两个人简直能称霸整个大院,跟在后边收拾的许向初总是遭殃,三天两头就挨顿打。

姜简又是个不爱说话不讨喜的姑娘,不惹事也不哭不闹,小姑娘每天板着一张脸也说不出什么招人喜欢的甜话。

相比之下顾淮安从来到大院,给大家的印象就是聪明懂事,如果问现在大院的人对当年顾淮安的印象,七岁的顾淮安继承了顾家老爷子的头脑,母亲的胆量,父亲的果断担当。

用宋梣的一句话就是,没有他摆不平的事和推不开的责任。

吃饭的时候老爷子就一直问顾淮安这几年怎么样,两人从科技发展讲到部队生活,越聊越起劲,老爷子放下筷子站起来想要发表豪言壮语,被姜简冷淡的抬眼看的老老实实坐下吃饭。

许向初夹着菜看着老爷子被治的服服帖帖,突然就有些感慨。

老爷子在大院里论资历论成就都是大院里上上头的,一辈子说一不二,儿子儿媳妇的话都不好使,偏就听姜简的,宠孙女宠的完全不要面子。

姜简是这里最小的姑娘,他们都还小的时候,听院子里大一点的孩子说,姜简百天宴上抓阄,小姑娘瞪着大眼睛爬呀爬爬呀爬,来来回回爬了十分钟,就好像自己玩一样,一眼都不看周围的东西,爬累了就坐着望天,愣是任周围人怎么引导小姑娘也不动了。

宋老爷子家宋梣当时还在怀里抱着,老爷子抱着自己的孙子嚎着大嗓门一脸臭显摆,“老姜你家姑娘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一点也没继承你说一不二的力度,要我说就让你家儿子再生个孙子给你训练训练,说不定还真能独当一面。”

宋老爷子皮惯了,三岁以前宋梣长的又黑又皱巴,和姜简,许向初,许清如比简直任谁看了都嫌弃,老爷子被嘲笑又没有反驳的筹码,日子久了窝了一肚子憋屈。

姜老爷子小心翼翼的把姜简抱起来交给儿媳妇付锦,然后嘱咐儿媳妇抱着孩子离远一点。

付锦抬眼看了宋老爷子点了个头,然后向后退了几步。

姜老爷子看着儿媳妇怀里的孙女,回头一双大眼一瞪唾沫星子横飞的冲着宋老爷子喊,“你他妈放屁,我们家姑娘什么都不用选,她想要就都是她的,你家有儿子了不起,让你教出来都不如我们家姑娘自己长的好,你再张嘴说一句,老子就跟你干。”

宋振山没有坏心,说的话没过脑子,就是句玩笑话,谁承想姜益渊动了火气。

姜老爷子做干部二十年,教育出的手下也是一批又一批,宋家老爷子是见过他这说一不二的脾气。

他还真相信,自己要是再多说姜家小丫头一句,姜老头可不管这么些年的交情,老爷子带着人明天就能找他家去,他才不管打不打的赢,对方有没有背景,心情不好看你不爽也能成为我打你的理由。

也那天开始所有人都知道,哪怕姜简是个姑娘,也是老爷子不能碰的逆鳞,姜简作为姜家的姑娘,将在姜家宠爱下长大,就算姜家都不希望她活在祖辈的光辉和压力下。

可姜家长大的孩子从她姓姜的那天开始就会有人看着,看着这个姜益渊的孙女,姜家的后代到底在哪一天能成长为哪种模样。

而就如许向初觉得,二十年来姜简作为姜家子女从来没有让外人看过一天笑话,小姑娘总有自己的倔强,姜简也总是在跟自己较真。

许向初吃完饭和姜老爷子打了招呼就打道回府了,临走到门口还玩笑着提醒姜简给他们公司找法律顾问,姜简应了声,许向初就离开了。

送了许向初回来,就看到顾淮安还坐在沙发那头,姜简在这头坐下。

老爷子上了年纪除了爱下棋就爱看看电视剧,老爷子不爱看抗战片偏爱看个家庭剧,从小就是这样,每次吃完晚饭,姜简就坐在一旁,陪着老爷子追剧。

宋梣知道了还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告诉老爷子,用手机电脑上网看。老爷子当时骂他小兔崽子,多管闲事。

姜简知道老爷子一开始喜欢的也不一定是电视剧,是只要大家在家里,每天晚饭后就在客厅坐在一起看电视的感觉,而不是难得回家吃了饭却又各自忙各自的,拿着手机头也不抬。

顾淮安抬手看了眼手机起身和老爷子打招呼,“姜爷爷我也该回去了,改天再来看您。”

老爷子正看到兴起,姜简抬头看了眼电视,女主角闺蜜和男主角搞到一起,柔弱女主正在控诉男人的无情。

姜简眼皮一跳,这一集的精华恐怕都在这一段了。

老爷子半天反应过来,头都没抬摆摆手,“回去吧,让简简送送你。”

……

一般来说,这个时候客气客气应该都会说不用了吧?

下一秒,“好,让阿喻送送我吧。”

姜简一脸平静冷清的站起身,姜顾两家是邻居,两栋房子紧挨着,两个人房间的的窗户都是正对着。

出门左拐就是你家,要走刚才不说话,怎么不和许向初一起走,还送你,你怎么不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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