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简以为自己不会怨，真的到了这一刻，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怨的。
没多久服务员敲门端着菜走进来，姜简和顾淮安吃饭都不说话，再加上气氛有点微妙，谁也没再说话。
下午回到事务所，听到徐婕带李阳敲办公室门，姜简放下资料。
李阳背着大帆布包跟在徐婕的身后，孩子的脸上已经能看出疲惫。
父亲的突然去世，母亲身体一直都不好，最近更是在医院下不了床。
大哥自从把他们姐弟告上法庭之后一次也没联系，姐姐怀着孕还三天两头的往医院跑，才只是一个刚刚十八岁的孩子，大哥的无情，父亲的离开，每天面临分崩离析的家庭，李阳不知道怎么做，才能缓解这样的局面。
姜简看着走进来的孩子难的的有些出神，上一次见面姜简就觉的李阳眉眼有三分像蒋延，皱着眉毛样子都有些滑稽，笑起来露着整齐的白牙。
他们笑起来也一定很像，有的时候总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想保护那少年傻得清新脱俗的笑。
可是她也不知道十八岁这一年成长的少年以后还能不能记的那样干净的笑。
姜简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人，轻轻弯了弯桃花眼。
李阳有些拘谨的抓着背包，坐在对面，看着眼前漂亮的姑娘，他现在必须要相信律师，李阳也莫名的原意相信。
“害怕吗？”姜简递过来一杯水，“个下个月开庭。”
李阳明显的一楞，似是斟酌了一会儿，“不怕。”
姜简轻轻笑了笑，淡淡的从眼角漫到眉梢。
李阳瞪着眼睛直视姜简，“姐姐，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漂亮。”
“你不是第一个。”姜简难得开了句玩笑。
李阳却坚信不疑。
距离开庭不到一个月，李雪昨天打电话来说最近几天身体有些吃不消，母亲这边让自己上点心。
李阳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会不会在开庭之后结束，哪怕公司都给李佲，还能换回来一个完整的家吗？
“你这么漂亮，我能相信你的业务能力吗？”李阳皱着的眉感觉自己很凶的样子却让姜简看的有些走神。
李阳眉毛拧的更狠，“你不要走神。”
“小小年纪总皱眉会引起内分泌失调，毛囊微小化，引起脂溢性疾病。”
李阳被说的一愣一愣的，“那是什么。”
姜简拿起资料，吐了两个字，“脱发。”
不能被这张漂亮的脸迷惑，这是两人第二次见面第一次交手李阳能想到姜简的形容，表面人畜无害，接触久了用当时网络流行的一句话形容应该就是，果然漂亮的玫瑰都是带刺的。
“一会带你去见李佲。”
“见我大哥干嘛。”李阳没反应过来。
“帮你确认一下他想和你上法庭的心。”姜简挑了挑眉看少年逐渐黯淡的眼神。
“为什么是你带我。”李阳忍着心里的酸涩，没话找话，不想让人看他发红的眼眶。
“不然你还有别的律师？”姜简没拆穿他。
“是我带你去见我大哥，不是你带我。。”
姜简话里家长带孩子的语气让李阳翻了个大白眼。
那头没有再反驳，在口头上占了上风的少年也没在说话，但拌了几句嘴似乎又有了力气。
看着十二楼的窗外，好像这两个星期以来第一次乌云自己学会了褪色。
姜简李阳在大厅凉了四杯咖啡之后，助理妹妹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扭着屁股走过来像老佛爷特赦一样告诉两人，“李总开完会了。”
姜简锤了锤一边睡着的李阳，用一种烂泥扶不上墙的眼神看着他整理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才起身跟着助理屁股后边上了电梯。
“你们可真有时间等。”助理妹妹瞄了两人一眼。
李阳低着头两只手扯平衣服上的褶皱，生怕被人看出狼狈，眼眶下的淤青却出卖了他的尊严。
母亲在医院时好时坏，还要办理休学手续，自己已经好几天没好好睡觉了，胸口闷得不行，一个星期的委屈就好像咽不下去的剩饭，堵在胸口，想吐。
才是十八岁的孩子，每天的压力和助理眼中看到的不屑都让他感受到难堪。
助理妹妹偏是个没有眼力见的，“我们李总最近忙的很，他这还是抽空见的你们。”
姜简别过额前的碎发，抬起素白的手腕看了一眼，“这个会开了四个小时了吧。”
助理妹妹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刚好电梯叮的一声响了。
“看来你们公司已经到了危机关头，总经理管理公司事务，不过还是要提醒你们经理身体重要，总这样操心对身体不好，容易脱发。”姜简说完走出开了的电梯门，回头看了还站在电梯角落里的李阳，对着助理妹妹微笑点头，眼角的痣显的格外温柔。
李阳抬头看着在门口等着的姜简，挺直了腰板走出来，经过助理身旁时格外雄赳赳气昂昂，撇了撇嘴快步跟上姜简。
李佲看着两人走进来的时候皱着眉不说话。
不得不说亲兄弟也得分美丑，姜简看着皱了眉的李佲又看了一眼身后同样皱着眉的李阳，龙生九子，古人诚不欺我。
李佲态度不算好，冷着脸，“你来干什么？”
“哥，我……”
“停，别在我这装可怜。”李佲摆手。
李阳慢慢的低下头，来到这才发现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半晌，“妈最近身体不好，你有空去看看她吧。”
李佲没有反驳，沉默了很久。没有听到回答，想起什么的李阳突然抬头。
“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们，你哪天来告诉姐一声，我不在，我不在，我到时候走，等你走了我再回来。”因为紧张少年有些语无伦次，慌乱的解释格外笨拙。
李佲也不知道听到了哪个关键词，脸色不太好，“我知道了。”
像是得到肯定，李阳松了口气。
突然又不知道说什么了，办公室安安静静的。
姜简这才走上前淡笑开口，“李总您好，我是他的律师，我受李阳先生的委托接手这次财务纠纷的案子，有什么问题和要求您都可以和我沟通。”
李佲抬眼仔细看眼前的姑娘，第一眼就是漂亮，第二眼看着眼熟。
没错，就是眼熟，但是具体哪眼熟，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一时间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