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韩新元恣意地大笑，“这大概是母亲过世后，我最开心的一天了。”
笑着笑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来人，来人，快…快来人……”
几个人挣扎地喊着。可是他们浑身无力，声音实在是无法传出去。韩新元仿佛看小丑一样地看着他们挣扎。
“不用叫了，人已经都下去了，我给了他们点酒肉钱，有钱真好啊……”
她拿着一把刀，在手里拍了拍。几个人吓得浑身发抖。
“不要，不要……”
“姐姐……”
“不要叫我姐姐，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当初我喊着不要的时候，你们谁同情过我。”
韩新元指着韩夫人：“你，明明我母亲已经死了，明明你已经鸠占鹊巢了，母亲娘家势弱，我对你有什么威胁，我对新月有什么威胁，为什么容不下我。”
“还有你，韩新月，那时候还小，我待你多好，我从未把你当做庶妹看待，我一直把你当做一个儿时的玩伴，一个姐妹看待，为什么。”
“姐姐，我错了，我我不该嫉妒你，我错了，你给我个机会，我们是亲姐妹，我们一起长大啊……”
“亲姐妹，哈哈哈哈当初你们害我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记得我是你的亲姐妹。我被送走的时候亲姐妹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我我没有害过你啊，新元，我没有，你别杀我。”
“二叔，你是没有害过我。可是你背叛父亲，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你不该死吗。你跟这个女人在一起，逼走我大哥，霸占我大哥的家业，你不该死吗。”
“这样吧，二叔，既然你没有害过我，那我给你个痛快吧。”
说罢，韩新元在刀上猝了毒，轻轻地割开他的颈。只是割开了皮肉，很快，人竟然没有气了：“好一个见血封喉的毒药。”
“不要，不要，求求你，姐姐，我还年轻，我不想死。我孩子还小，姐姐，孩子不能没有母亲啊，姐姐……”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没有了。”想到阳儿，韩新元哭的有些癫狂，“阳儿，就是因为那道长与你们这些人苟且之事太多，才担心阳儿暴露，是你们害死的阳儿。”
“新元，新元，这怎么能是我们呢。虎毒不食子，是那道士太狠心。不是我们……”
“你们害了我一生，你们让我连保护自己孩子的能力都没有。若是没有你们，我现在应该也是为人妻，相夫教子……都是你们。”
“不是的姐姐，姐姐，我真的错了，我过的也不幸福。相公他看不起我，连带孩子也不受待见。终日只疼爱小妾。若是我回不去，孩子，孩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平安长大。姐姐，你应该懂我心情的，孩子不能没有我啊姐姐。”
“报应啊，当日我娘含恨而死，你和你娘鸠占鹊巢。看吧，都是报应。”
“姐姐，求求你，阳儿没了，你明白我的心情，我的孩子真的不能没有我的保护。”
“阳儿，你不配跟我提阳儿。若不是你们，我为何会剩下他的孩子，我的孩子为何会不见天日……”
“姐姐，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外甥啊，他是无辜的，姐姐求你了。”
“是啊，他是无辜的啊，所以更不能有你这种母亲了。没有你，他永永远远都是个嫡子。兴许有祖母的庇护。可是有你，他或许会从嫡子沦为庶子。”
韩新元这句话说到了韩新月的痛处。最近听说她的相公已经……她直觉自己这个正妻位置已是保不住了。可是，即便下堂为妾，她也不想死啊。
“姐姐，不要……”
“看来，你儿子的利益还是比不上你这条命啊。不过，你放心，你都说了，她是我外甥，我这个做姨母的，也得为他考虑。保住他嫡子之位，就当是我这个姨母给他的礼物了。”
“不要，不要姐姐……我错了，我错了……”
韩新月如今狼狈的如同丧家之犬一样，瘫软在地，拼命祈求，眼泪鼻涕横了一脸。韩新元回想起当日被送走的自己，也是没有丝毫尊严地跪地求饶。可是没有人理会她，就连自己的父亲，也恨不得送走自己。嫌弃自己晦气。
“当日我也是这般痛苦，你知道吗，你现在知道了吧。可是，你比我幸运，你只体会到了我被送走的痛苦，你却体会不到我接下来这么多年长年累月的痛……”
韩新元一步步靠近她。
“新元，不要啊……”
“姐姐……”
“夫人，你和新月，只能留一个，你们自己商量，谁活着……”
韩新月听罢大喜过望：“母亲，母亲……”
“新月，母亲这些年待你如何你是知道的。”
“母亲，母亲您说的虎毒不食子，您难道忍心看着新月去死，还有您的外甥。”
“新月，瑞儿不能没有母亲啊。”
“母亲，瑞儿才三岁。您养了我二十几年，二十几年的感情竟然敌不过一个瑞儿。”
“瑞儿才是为母亲传宗接代的人。新月，这些年，母亲能给的都给你了，这一次，你报答母亲吧。”
“母亲，您不能这样，我还年轻，我还能活很多年。我相公官至四品，有他在，我会帮母亲带大瑞儿的。”
“你那个相公，已经找过母亲说想要休妻了，韩家已经保不住你的正妻之位，新元说的没错，你要为孩子想想。”
“母亲，你……”
韩新月绝望不已。果然，除了生死，都是小事。什么母女之情，什么一家人……
“恭喜你啊，妹妹，又一次体会到姐姐当日的心情。当日父亲抛下我的时候，我也是如你这般。”
“姐姐，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已经得到报应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心痛吗？”
“当然痛，很痛……”
韩新元一刀猛地扎进她的心脏：“以后不会再痛了。”
“啊…啊……”
韩夫人失声尖叫，她虽然选择了自己，可是新月也是自己疼了二十几年的孩子啊。
“娘，娘，你在里面吗……”
突然，门外响起来一道清脆的童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