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天,元髓域,雷荒州。
寂静荒凉的大地,如同戈壁滩般,随处可见砙粒和奇石,但最常见的,便是笼罩在天空上的雷云,雷云中可见雷霆翻涌,不时有雷霆劈下,更有甚者,雷霆如同暴雨,将一方化作一片雷海。
而且不止如此,雷荒州随处可见巨石浮空,因为雷暴的原因,此地天地元磁早已打乱,对于精通元磁道的人可谓极不友好。
元髓域各州中,雷荒州绝对是最危险的,但收益绝对最丰富的,但对底蕴要求极高,反而最荒凉。
此时,一块浮空巨石上,一个头戴阴阳面,身着鱼龙服的神秘人背手而立,俯视着下方,尽览天下。
而他头顶上方,漆黑如墨的雷云翻滚流动,突然,一道闪电劈裂而来,擦过神秘人的身侧,将他的发丝吹起,而令人惊讶的是神秘人刚刚根本没有任何慌乱,仿佛这一切他早已预料。
“看来,时机差不多了。”
神秘人淡然的说了一句,此时,大地上一块块巨石接连浮空而起,天地元磁已经紊乱到极点了。
而以浮空石区为中心,雷荒州各地上空的雷云,全都翻涌飘荡起来,向着此地聚集。
天地十方的雷云汇聚开来,如同一条条河流,此时仰望天空,仿若可见万江奔腾,汇聚成湖,接着汇聚,便成了一方云海。
云海自然是雷霆涌动,雷浆凝聚,仿若海水,若任由如此,不出多久,此地便要化作雷海。
而下一刻,云海中央上空,一枚细小的言文凭空出现,言文不过巴掌大小,但所有大能探查,必会镇静,这一枚言文,堆砌的如同一座高山,令人仰止,又厚实的如同一方深海,深不可测。
言文上紫气翻涌,有祥瑞之兆,言文律动,点点紫气飘落而下,看似飘渺空灵,在落到云海之时,云海却轰然塌陷,似承受了万钧之力。
“鸿蒙母气。”
神秘人望着这飘落的紫气,轻轻感叹了一句,这可是天地初分演化万物之气,本身价值就无法估量。
紫气飘渺,盘旋于云海之上,却见空间泛起点点涟漪,而随着紫气盘旋演化,本来平静如水面的空间,霎时间如沸水翻滚,一道道古老的言痕随着空间波动而涌现。
言痕成千上万,居于那一枚言文之下,而云海中,连雷霆的游动都受到了影响。
而本就浮空的言痕,随着紫气的消散,下一刻,好似天星坠落,万万言痕烙印在云海之上!
“轰!”
言痕光芒大盛,苍寂古老的气息重新流淌其上,而几乎见鬼的是,云海消散,出现在面前的是一片海,幽黑色的海,而一块大陆托伏着它,明明大陆肉眼可以丈量,但那片海仿佛无边无尽,令人从心底里感到恐惧。
“云海为尘,雷霆枯竭,厄海存仙宫,仙人当指路,琅琊仙阁开,静候有缘人。”
神秘人冰冷的声音响彻四周,而在他话语落下瞬间,那枚言文也是缓缓落在厄海中央,言文感受到厄海的气息,却渐渐虚化起来,雾气弥漫,化作一方神秘的光罩,雾气流淌在光罩上,平添一分神秘。
三灾,六祸,九劫,十二厄。凡人愚昧,只认为人生如舟,渡世间苦海。岂知苦海不过凡人经历,而踏上言师之路,随着修为的精进,便要依次渡三灾,六祸,九劫,十二厄。
而此海敢称厄海,便足矣说明这片海的恐怖!
厄海本是天地初开就存在的,鸿蒙母气推演万物,哪怕不利于生灵,却仍为天地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看样子当年原始轮回破碎后厄海也被人皇收纳在这里。”
神秘人暗暗感慨起来,纵然此景,对他而言,也不算多么震撼。
神秘人双脚一踏,左肩处一枚言文亮起。
呼!
一只修长的羽翼凭空出现,羽翼呈现出苍金色,羽翼上的羽毛根根都清晰可见,青金色的羽脉更是为其平添一分神秘。
“帝江地翼!”
帝江乃是上古祖巫,属于先天道灵,共有四翼,四翼分别代表地风水火,帝江地翼,便是帝江左肩之翼!
帝江四翼,本就是帝江的天赋神通,只要取得帝江的神通言文,假以炼化,便能转化为自己的神通!
但帝江这种天地所生,独一无二的道灵,如今居然有他的神通流传下来,不得不说这份气运与机遇真是不简单。
帝江地翼奋力一振,只见羽脉微微亮起,左翼上青金色的风流动起来,刹那间,神秘人如同身化清风,整个人便已出现在厄海之上。
帝江地翼,虽主大地,但地生风,能调动如此强大的风力再正常不过。
遥遥望去,在厄海面前,神秘人好似一道细小的黑影,而转瞬间,这道黑影竟是一头扎进厄海之中。
他疯了,如果有大能在这,第一反应便是这样,因为这个神秘人不过是个小小言师,哪怕是法涅境,武道第六大境界,掌握了法则之妙,也不敢轻易靠近,稍有不慎,便会沉沦其间,一头扎进去那种侵蚀之力,哪怕亿万年过去,法涅强者直接进入厄海也会当场陨落,毕竟,生命层次早已不同。
但是,以神秘人的能力,他会白白送死吗?
就在神秘人沾染厄海的瞬间,那件赤色的鱼龙服好似活了过来,那苍蓝色的鱼龙图案竟是沿着鱼龙服游动开来,令人心生如若不是居于其上,怕是真会触水化龙吧的感慨。
鱼龙游动,莫名力量流转其上,明显的护住了神秘人。
明明是可以瞬间引燃言师身上一切业力的厄海,此刻对他来说,就如同清凉的海水。
神秘人虽然坠入厄海,但顷刻间便已稳固了身形,整个人好似在陆地上一样,踏着厄海之水整个人向着那一片幽暗之地前行。
那里,有他所需要的布置。至于琅琊仙阁,典渊,你,会去吧?
想到这里,神秘人隐藏在阴阳面的脸上,浮现了一丝莫名的笑意。
棋子,终会一颗颗落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