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城,今日有雨,小雨。
逃城外的一座行亭。
有一个人在避雨,他有着挺直的鼻子,高阔的额头。
他是丰雪心。
这时,有一个背着双枪的老者走入行亭中。
“你来了呀?”丰雪心眯着眼,乐呵乐呵的。
“哟,劳驾你了。”老者看到丰雪心,似乎没有特别意外。
“要待多久呀。”丰雪心道。
“不太短。”
“不要见血吧。”
“可能控不住手呀。”
“本来想请你喝茶,现在看来就不大适合了,”丰雪心道,“那茶水可是相当不错,从白鹿城市带出来的。”
“我是很想喝,但是得办事呀。”灰白的胡子上沾染了一些雨水。
“挺可惜的。”
“你是想和我比划比划嘛?”
“这不大好吧。”
“现在看来很有可能呀。”
“我知道你以前的事,放下不容易,何必再拿起来?”
“如果你拦了我的路,我可以让你在祁连山待不下去。”灰白胡子的老者道。
灰白胡子的老者一跺脚,整个行亭就有一股看不见的罡气爆发,行亭刹那间化为粉碎,除了,丰雪心坐着的那块地方。
没了行亭的遮盖,雨水哗哗的从天下降下。
但是在这位老者和丰雪心的身上却没有一点被打湿,像带披盖了一件看不见的避水的宝物。
“哦?”老者看到这副情况,似乎有点意料之外。
他双眼一瞪,他面前的所有雨水便化作一柄长枪,直直刺向丰雪心。
丰雪心看着直直过来的雨水长枪,没有惊慌,伸出手指在在长枪一点,手指尖端的广电迅速放大变成一个普通圆盾大小的光圈,随后便粉碎,一同粉碎的还有雨水长枪。
“呵,以前的小不点,现在有点能耐嘛。你叫什么来着的?”老者问。
“丰雪心。”
“很好,你可以去死了。”
老者抽出背后的一柄短枪,投掷,短枪去势如虹,从天而下的雨水,硬生生被被斩断。
丰雪心手中做了一个手印,整个人影便化为虚影,长枪刺过,未伤其一丝。
老者背后的另一并短枪也随后取出,老者握着短枪,浮光掠影,迅速而至,又是一枪。
但是同样没有效果。
在前面的短枪即将刺在地上的时候,老者伸手一挑,然后左右皆是短枪在手。老者一个转身,“咔嗒”一声,两柄短枪已经练成一柄长枪,双枪头。
双枪头长枪在老者手中如双头蛇。
长枪每一个挥舞期间,都有一个几乎实质的金甲将士出现,金甲将士每一个都长得像这个老者。金甲将士太多,以至于摩肩接踵。
金甲将士前赴后继的撞向丰雪心,起初并无多少用处,但是逐渐,丰雪心的虚影慢慢凝实,然后开始被将士顶撞飞去。
“嗒嗒嗒”,老者踩着步伐速度靠近。
“铿铿铿”,老者一边拖在地上的长枪,长枪之下,长枪所过,平地凭空多出一道沟壑。
老者长枪前刺。
丰雪心推掌,一个光圈。
长枪这头被光圈所顶,老者就随时抡起长枪的另一头。
长枪舞的非常紧密,肉眼所见,枪头的轨迹,是一个横过来的8字形。
丰雪心的光圈迅捷而又精准,但是面对如此快速和密集的枪尖,逐渐有点赶不上节奏。
“呵,去。”
老者呼了一口短气,然后长枪做棍,直接抽在丰雪心胸口。
丰雪心身形急速后退,根本停不住。
本来雨水无法近身,现在雨水直接打在丰雪心的身上。
丰雪心已经被破防。
“我有两袖青蛇,无穷无尽。”老者干瘪的脸上,浮现一个微笑,骄傲而又狰狞。
一道灰色长影,长枪又至。
“她也会死的,月神前辈。”丰雪心左手握着长枪的枪头,单长枪的抢头已经刺入丰雪心的右肩。
“继续说。”老者前刺的手顿住。
“继续。”
“就算杀了他又如何?他又死不透,你却会死。只要你死了,那么你所关心的人也会死。”
“我不可能会输。”被唤作月神的老者说。
“逃城有三大铁律,其中一条就是逃城内禁止使用气。无法使用气,那么月神前辈的两袖青蛇有去无回,只能以伤换伤。而逃城第一条铁律就是不能出人命,出了人命,那么天空之城的天下行走也会插手插手干预。”
“如果我执意要做呢?”
“那我赔上这条性命也要拦着月神前辈。”丰雪心道。
“你是为了要保谁?”
“一开始,我有想要保护的人,但是现在我只想让月神前辈不要再犯曾经犯下过的错。犯错,一次就够了。”丰雪心嘴唇开始失色彩。
月神抽会长枪,道:“离开祁连山,我可以考虑一下。”
“好。”丰雪心道,“月神前辈,我们虽然没见过,但是你曾一直是我们的榜样。”
月神一笑置之,手中长枪卸成两段,放回背后。
月神收了气,任有雨水淋在身上。
丰雪心的胸口,血水夹染着雨水,看到月神离去的背影。
“十年前,你绝对不是月神的对手。五年前,你也不是月神的对手。现在他下山,你仍然不是对手。你还要去?”
“我不去的话,那么以后可能再无月神这号人物了,连曾经存在的痕迹也可能会被抹去。”
丰雪心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月神。
月神暗道,这个傻小子,既然知道自己以前的事情,那么就该知道没有人能改变自己的想法。
月神就这样想着,到了逃城。
和逃城距离不远,那处雨纷纷,这边阳光不多却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有点意思,好兆头。
逃城的门虚掩着,但是月神没有直接打开门进去,而是按规矩的敲了敲门卫的门。
大飞这个时候正捧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嘴里的哈喇子都留下来了。
有人敲门,大飞一脸不爽,书本后面露出一只眼睛,看到是到老头子,指了指桌子,翻了个身体,嘴里“唔唔”,意思是按规矩做事然后进去吧。
月神是第一次来逃城,抽出一枚铜钱,放在桌子上,然后进去。
进去前,他瞥了一眼门卫手中的书,看到一个梅字,上面似乎还有两个字,第一个是完全遮住了,第二个好像个瓶字。
月神嘴角扯了一扯,逃城都是这个德行吗?
这是月神第一次来逃城。
“比意料之中要差一些。”月神暗道。
月神一进来,就看到有两人用板抬走了一个人,那个人似乎被打晕了,这是从住宅区那边过来的。
月神若有所思,准备过去一探究竟,但是这个时候,那一边也有人抬着人过来,而且不停的有被抬的人被抬过来。
这个方向似乎有些偏,远处似乎有条河流。
于是月神扶了一扶背后的两柄短枪,顺着被抬的人反方向而行。
河边有一座草屋,非常简陋。
草屋的门被卸一边,上面写了几个字,草屋只有一张幕布,幕布边上有一截伸出来的棍子。
等月神再走近些,发现这不是棍子,这是刀鞘。
月神看着人群中的人带着各式的武器上前,但是不论是什么武器,都是里面的人一瞎子敲晕。
“呵。”月神眼神越加冷酷。
月神回头,想看另一处那些被敲晕抬出来的人到底是哪个地方。
“哼,我是练枪的,这点把戏瞒不过我。”月神暗道。
“都让开。”月神道。
“你是哪根葱?”人群中有人道。
“就是。”有人出声,便有人附和。
“敲你背着枪的样子,也是个练架子?”
“咋样,看我们消耗掉他不少体力了,就想来捡漏?”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人群中的絮语繁琐刁钻。
月神眼神发冷,背后长枪爆出,在空中自动连接成一柄长枪,掉下来的时候,他举手一握,一个挥舞,气炸开,如同涟漪,众人纷纷被掀翻。
“有点不合规矩了呀。”酒馆后院的那个老头在抽着烟,吐了一句。
“瞧瞧你们这熊样,难怪只能躲在这里。这厮的法子是如响,练过枪的都知道有“如影如响”,枪法中典型的以下克上,以弱制强,按你们这打法,根本就是自取其辱。”月神气势大开。
“只要你们的兵器贴上了他的刀鞘,那么下一招只要你的速度和力量没反应过来,那么你必定会被敲晕,你们该庆幸,不是刀身,而是刀鞘,不然必死无疑。”
月神长枪一指,如同响雷,浓缩的气如同箭矢。
阿来站着幕布后,感受这扑鼻而来的气,头发倒飞。
阿来的心跳速度在急速上升。
他握着刀鞘的手有点在颤抖,这不是害怕,这是兴奋。
遇到高手的时候的兴奋,只有兴奋才能有最好的状态。
翻着书的大飞也感应到这气,但是他嘿嘿笑了一声,道:“让老家伙去应付吧,我可不想讨骂。”
大飞翻了个身,继续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