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疾驰的汽车,溅起集在路边的雨水,车载音响里播放的歌都是开快车的音乐,在开车的时候她基本不会听这种强烈的音乐。
纵然车里的声音大到旁边几条车道都能听见,向晚还是清楚的能记起今天给母亲打电话时她说的话。
“妈,你最近忙吗,我想回去看看你。”
“向晚,我在这里过的很好,我知道你最近遇上很多麻烦,照理说这时候很希望妈妈陪伴,可是孩子,你已经长大了,未来的路得靠你自己去走,妈妈心不狠,不但不能帮到你,或许到头来只会害了你。”
“自己坚强吧,不用顾虑妈妈,也不要回来看我,照顾好你自己,请原谅妈妈的自私,仍未从伤痛中走出来,现在看到你,只会让我想到当初的真爱至上是多么滑稽可笑,那个人,如果他太狠,你不要心软,争取你应得的一切!”
到底是什么让今天的一切变成这样,原本她也有个幸福的家庭,可是一切都变了。
她是恨叶莫阳的,把母亲逼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世上还有个她,早就离她而去,十年了,当初的伤痛还没走出来,至今不敢踏入这里!
正如母亲说的那样,凡事只能靠自己,她更没有资格去找别人哭诉,唯一能做的就是烦燥不已的时候找东西暂且麻痹自己。
车子在街道尽头左转,上了二环高架,一路向南驶去。
很快一座被各种灯光照的透亮的建筑映入眼帘,向晚找了一家素质较高,比较安静的酒吧。
叶向晚进入酒吧时,驻唱歌手正在台上盛情款款的唱着,这里经常都是些轻音乐,安静又不乏人气,以前上班压力过大她偶尔会来此喝几杯。
“叶小姐,喝点什么?”
叶向晚在吧台一个靠近边上的位置坐下,台里的服务员递来诚挚的微笑。
“来瓶烈点的酒。”叶向晚低声淡然的回应道。
服务员是个很是帅气的小伙子,因为向晚来过也认识,听她这么说,惊讶的望着她,“叶小姐,你不喝平常的果汁酒了吗?烈酒喝了很容易醉且伤身,建议你换换其他的……”
“换个口味也不错,就来伏特加吧,谢谢。”
叶向晚简洁明了的落下这句,双手揉着太阳穴靠在台面上。
帅哥调酒师很快准备好一瓶伏特加,一个杯子已经放在叶向晚面前,开酒之前仍好心确定:“叶小姐,你的伏特加,要不……”
“倒上。”
叶向晚没等服务员说完话,便轻轻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拿着装满酒的杯子一饮而尽。
伏特加虽然无色无味,但只是感觉到如刀的甘冽,一直到胃的热辣,那烈焰般的刺激有那么一刹那把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酒吧的歌歌不知换了多少曲,炫目的灯光忽闪忽闪,都说心情不好就喝个痛快,然后就能忘却所有的不痛快,可是,叶向晚也不知自己喝了多少,看着一瓶见底,可是感觉自己是越发的清醒。
此时此刻,越想忘去的一些事儿,却越发的记忆犹新,无比清晰的呈现在眼前,就像电影一样慢放。一个身影决绝而去,一个身影装模作样哀求原谅,亲人的冷漠,淡薄。
该怎么去拥有?该怎么去挽留?该怎么去救赎这一切?
她不止千万遍的对天长叹,却无人应答,回答的永远只有那冰凉的空气。
曾经也无数次的努力去改变这一切,尝试着回归如初,却始终没了办法。
生父的冷言恶相,继母的咄咄相逼。挚爱的背叛,也许,她从来都没属于过他,何尝来的背叛呢。
叶向晚带着朦胧的视线望着手中的酒杯,看着倒影在酒中隐隐的自己憔悴惆怅的模样,自嘲的笑了笑,心中顿时苦痛酸涩。
你知道吗,你就像个小丑,独自演绎着这悲剧,搞得自己狼狈不堪。你要明白是你的东西永远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再怎么努力,它也会逝去。永远的回不来,永远……
叶向晚迷离的眼神,带着自嘲的笑容,将在手中晃荡的最后那点伏特加一饮而尽。
不知过了多久,又喝了多少,但酒吧的气氛依旧。
叶向晚已经偏偏倒倒的来到爱车旁,一手撑在车门上,努力让自己站立端正,却越把不能,整个人就像抽了气儿似的无力。
伸手往口袋里拿车钥匙,感觉手是如此的重,好不容易掏出钥匙,可手却不听使唤滑掉地上。
叶向晚迷离的眼神,不停的搜寻着地面,眼前都是重影,地上有无数把钥匙。
身子缓慢的从车门边滑下,跪在地上,双手不停的在地上摸索,就是找不到钥匙,最后只好无奈的瘫坐在地上,背靠在车门边,努力的让自己清醒着。
也是一样的夜晚,因为家庭的变故,在会所把自己灌得难醉如泥,同样的瘫靠在车门边。可是,突然出现的那个高大英俊的身影让她感动不已,大大的透彻的眼眸在闪烁。
是他,楚子飞!潇洒的脱下外套,披在叶向晚身上,一脸焦急与不安,
“你怎么喝这么多?”
然后抱起她轻轻的送进车后座,叶向晚眼神飘忽但很明显的透露出安全感。在侧过头睡去的那一刹那,隐约记得副驾驶探出一颗精致可人的小脸,蘑菇头,神情焦躁不安的望着她。这小脸是那么的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
叶向晚不经回忆起但年如此窘迫时,是她的楚子飞来搭救她,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了。从那天后叶向晚是那么的深爱楚子飞。
可叶向晚一直琢磨着坐在副驾驶的那张显露着紧张不安的小脸是谁,还有谁会这么晚了跟楚子飞在一起。
忽然,叶向晚记起来了,那模样为什么这么熟悉,原来是她,原来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神情紧张不安,是怕叶向晚发觉。
他们在一起,自己却一直蒙在鼓里。顿时,叶向晚红润的小脸不经自嘲的笑了起来,虽然已经过去了,但她却一直没在意,原来的原来。还是自己太傻太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