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映梦等了两个时辰,她清晨就来,直到日上三竿都没有看见白飞的身影,这才有了不妙的预感,面色冷凝道:“去城隍庙。”
老伯见林映梦心意已决,也不劝说,将自己乞讨用的破碗往自己的怀里一藏,便上前道:“小的就就给小姐带路。”
老伯兴高采烈,看起来十分殷勤。
玲珑瞥了他一眼,从怀中给了他一个荷包,里边的银两够普通人家吃个一年半载了,更不要说是乞丐了。
要真是乞丐得到了这样的好处,必定笑得合不拢嘴,老伯却掂了掂分量,就直接将荷包收了起来,甚至都没有打开看看,里边究竟有多少。
这样的做派,虽是像是爱财之人,但看起来可没有少收到巨额的钱财,不然也不会养成了这么习以为常的样子。
眼下看来,就是这个老伯,身上也颇多疑点。
说是去了城隍庙,可能得到白掌柜信息的,也都是他的一面之词,谁也不知城隍庙之中究竟 有什么东西,这个乞丐又是不是别有居心。
“郡主,此人定不简单,此行去城隍庙,只怕不会如愿以偿,为了安全起见,郡主看看我们是不是要留有后手?”玲珑不放心地提醒道。
“卫姐姐应当知道我的行踪,倘若我久久不回,卫姐姐必然会派人过来,一探究竟,无碍。”昨日自己没有立刻回府,而是到了城西的事情,马夫不可能不告诉卫奕云。
卫奕云与自己姐妹情深,必定会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
可是林映梦没有想到,卫奕云关注着她,从来不是因为与她的姐妹情谊,反而都是别有居心。
玲珑还要再劝,林映梦却坚决道:“我意已决,不管此去究竟有什么风险,我都势必要去。”
若是她没有记错,前世白掌柜可是祁翰英最为器重的人之一,这一世说什么她也要先祁翰英一步,将白掌柜收为己用。
倘若此去并不能如愿,有的事情还是会和前世的轨迹一样,她不介意狠辣绝一些,除去白掌柜,永绝后患。
“小姐快跟上。”老伯催促道,虽说年纪大了,可是那步子却步步沉稳有力,就单纯说体力,玲珑与林映梦都比不上他。
半个时辰之后,便到了城隍庙。
此地废弃已久,周边杂草丛生,许多野草足有人的腰身那么高,野草之间,蛛网相连。
老伯寻了一条狭窄的小路,带着林映梦与玲珑到了城隍庙门口。
城隍庙中,破破烂烂,四面来风,里边隐隐约约有人生活的痕迹,却并不干净。
室内一览无遗,只是其中并没有一个人的身影。
老伯抓耳挠腮,大惑不解道:“这白飞平素里都在这里,今个既然没有去城西,就应当没有离开这里才是啊。”
玲珑警惕地瞥了一眼老伯,缓缓开口道:“你莫要耍什么手段。”
“天地良心,小姐给了小的不少好处,小的感恩戴德,不知如何报答,知晓小姐正在找白掌柜,小的正好知道一些,这才想要略尽绵薄之力。”老伯说话,出口成章,一看便知道他过去也是受过教化之人。
林映梦问及白掌柜,除了老伯,城西乞丐人人不知,可见老伯是一个善于观察,耳聪目明的。又颇有涵养,这样的人只要他自己愿意,找一个好的工作,分明不在话下。
“那你说,白飞在什么地方?”玲珑虽然已经是半老徐娘,可是一颦一笑,别有风情,倒是看得老伯也是一愣。
痴呆片刻,才惊觉失礼,赶紧将自己想入非非的心思给拉了回来,冷哼一声道:“腿是长在他的身上的,小的只知道平时他住在这里,哪里知道现在他在哪里。”
“小姐住在太尉府,不是也可以离开太尉府吗?”老伯为了表示自己真的不知情,慌张之下,这一番话脱口而出。
玲珑头上拔下一支木簪,将木簪抵在了老伯的脖子上,警告道:“还说你没有问题。”
“从昨日到现在,我们从来没有说过,我们是太尉府的人,你又是如何知晓?”玲珑审问道。
凉风徐徐而来,老伯打了一个寒颤,斑驳的白发,在冷风之中颤颤巍巍,显得他十分弱小可怜。
玲珑却没有一点于心不忍的迹象。
昨夜她们去城西,坐的可是尚书府的马车。今日为了防止身份暴露,玲珑自己准备的马车,可是没有一丝一毫透露身份的东西。
这人对林映梦这么清楚,想必是居心叵测,早早就在城西等着的吧。
只是,他怎么会知道,林映梦一定会去城西呢?
“郡主,你可曾想过,如意郡主有什么问题?”玲珑眉头蹙起,说来,好像卫奕云并没有做过任何对林映梦不利的事情。
不过只要一想到卫奕云那雍容华贵、心高气傲的模样,玲珑心中就忐忑不安。
送林映梦回府的是卫奕云安排的人,要吃汤饼的也是卫奕云。若不是因为卫奕云的缘故,林映梦的确不可能见到白掌柜。
“都是巧合罢了。”林映梦深思一番,不以为然。卫奕云帮助她的太多了,许多时候自己落难,若不是卫奕云拔刀相助,兴许自己尸骨已寒。
自己无法回报她的恩德也就罢了,但是倘若自己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岂不是让卫奕云寒了心。
玲珑也知道,怀疑卫奕云,着实没有证据,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直觉罢了。卫奕云与林映梦是金兰姐妹,她若是没有实打实的证据证明自己的猜想,这些足以破坏两人关系的言论,还是不能多说的。
“许是我多心了。”玲珑将此事一笑置之,林映梦知晓玲珑都是为了自己好,当然不会怪罪玲珑,只是下了命令,进城隍庙等待白飞归来。
几人正要跨进房间,却听得远处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又有刀剑铮铮之声,想来是有人在那边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