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奕云方才慌了神,现在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于是点了点头,道:“想要先发制人,此事刻不容缓,我这就去告状。”
“长孙姐姐可要记得,你我一直呆在一起,你一直在我房间,学习刺绣之法,从来没有离开。”林映梦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长孙诺。
长孙诺局促不安地站在一边,她本身就是有一说一的性子,要她说假话,说得简单,她指不定张口就说错。
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卫奕云心中嗤之以鼻,对她十分不屑,但又害怕她坏事,于是安慰道:“长孙姐姐,你若是实在紧张,就只附和林妹妹就是了,其余的什么也不要说。”
长孙诺连连点头,不断地重复着“我什么也不说”。
卫奕云的动作十分迅速,立刻就让不二梳洗打扮了一番,而后搀扶着她一步一步艰难地到了御前。
皇上对卫奕云当真是印象颇佳,知晓卫奕云跌落山崖,又重伤在身之后,便感叹了一番,说是什么苦尽甘来,现在受苦受难,以后必定贵不可言。更是亲自让御医过去为卫奕云看伤,还赏赐了许多上好的药材。
听闻卫奕云带伤前来,皇帝纳闷不已,卫奕云伤得严重,就应该好好养着才是。
“臣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即便重伤在身,卫奕云的规矩还是分毫不差,打扮得也是雍容华贵,除了面色不好,其余愣是让人挑不出来一点错处。
“臣女前来,一来叩谢皇上恩德,二来有事起奏。”卫奕云不疾不徐,字字清晰。
听闻她前来谢恩,皇上并不奇怪,但是听说有事起奏,皇上便诧异了起来。
要是说卫尚书有什么话要说,那倒是不足为奇,但是卫奕云到底只是闺阁女子,能够有什么要事启奏呢?
“回禀皇上,臣女失足跌落下山,恍恍惚惚在山下看见了鬼王。”此言一出,满室寂静。
皇帝身边的李公公尖着嗓子道:“卫小姐可看清楚了,这件事情可是不得了的。”
“臣女未曾看清,所以犹豫再三,不知该不该说,只是看着身形的确是鬼王,臣女最初害怕是臣女眼花,不敢说出来,可是臣女心中难安,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臣女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将此事告知皇上。”卫奕云正气凌然,“至于是不是臣女看错了,皇上英明,自有定论。”
眼看着李公公还要再说什么,卫奕云抢先道:“若是臣女所言有误,为皇上造成困扰,臣女愿意受罚,只是请求皇上看在臣女的赤城忠心上,从轻发落。”
“好啊,好一个卫奕云,要是我大晋百官,都像你一样,何愁我大晋不强?”皇帝欣喜不已,道:“赏。”
李公公赶忙收回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顺着皇帝的意思,跟着赞叹了卫奕云几句,又按照皇帝的吩咐,赏赐了卫奕云一把玉如意,希望卫奕云能够顺心如意。
皇上奉更是承诺,倘若卫奕云所说之言属实,必定还有重赏。
大殿之上,气氛和谐美满,却在这个时候,祁翰英与国师觐见。
卫奕云最是会察言观色,立马道:“回禀皇上,臣女重伤在身,实在疲惫,恳请皇上恕臣女不懂规矩,准许臣女回去休息。”
“准。”皇帝自然不会有意见,看不二赶紧过来搀扶卫奕云, 皇上忙对着李公公道:“为卫小姐准备步撵,送卫小姐回去。”
在这山上,就是皇后去哪里都是步行,可是卫奕云却是坐在步撵之上,这可是第一无二的殊荣啊。
祁翰英与卫奕云擦肩而过,只当卫奕云是前来谢恩,并没有放在心上。
皇帝早已经收起了他方才慈祥亲善的笑容,厉声厉色问及何事。
“回禀父皇,儿臣无意得知一个消息,不知当讲不当讲。”祁翰英说得好笑,就好像他当着是来寻求皇上的意思,只要皇上说不说,他便真的闭口不言一样。
好在皇帝并没有为难他的意思,只听他开口道:“听闻七弟这几日不在山上,底下有人猜测七弟不敬天地,意图作乱。”
原本皇上听到这样的消息应该勃然大怒才是,可是刚才卫奕云已经来说过了,对于此事,皇上也就并不意外。
皇上不发一言,祁翰英捉摸不透他的意思,君心难测,他这个时候什么也不能说,就这么静静地跪在地上。
大殿之上,鸦雀无声,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帝突然道:“传鬼王。”
祁琛胥倒是一传便来,看到国师与祁翰英的时候,祁琛胥自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方才卫奕云来过大殿,而后坐着步撵离去,此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说明卫奕云已经将在山下见到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一切都在祁琛胥的掌控之中,祁琛胥心中淡然。
他沉默寡言,就是见到皇帝,也是一样,规规矩矩行礼,而后站在一边,一声不吭。
还是皇帝率先开口,说了为何找他来。
“儿臣冤枉。”祁琛胥说了这么四个字,就闭口不言,好像这件事情根本就和他诶呦关系,他就是一个看客一般。
“七弟的意思,是本宫冤枉了你?”祁翰英看着祁琛胥不慌不忙的样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祁琛胥若无其事地点头道:“臣弟正是此意。”
“王爷可有能证明自己未曾离开?”国师插口道,就怕祁翰英的脾气发作,惹得皇上不快。
“臣弟今个正午,还见到了卫家二小姐,卫二小姐可以证明,臣弟就在山上。”祁琛胥按着原计划,将林映梦牵扯了进来。
只要林映梦否定了自己的说辞,自己的罪名也算是定下来了,根本就不需要祁翰英等人再拿出什么证据。
卫奕云先来说了此事,而后祁翰英又谈及此事,皇上对这件事情,已经信了气分,但是谋逆一事,非同小可,再加上祁琛胥乃是一国王爷,身份不同寻常,此事更是不能随意处置,于是皇帝倒是耐心十足,当真去将林映梦请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