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边上,除了一些细小藤蔓与青青苔藓之外,并没有什么结实的东西。
林映梦看着捆在自己腰上的藤蔓,祁琛胥下去,就全靠她在这里拉着祁琛胥了,倘若自己这边有了什么意外,祁琛胥便极有可能摔落悬崖,碎尸万段。
他堂堂一国王爷,竟然信得过自己?
“好,万事小心。”林映梦郑重其事地交代一句,二人双目对视,仅在这一瞬间,两个人的关系便稀里糊涂又亲近了许多。
原来在不知不觉之间,二人已经彼此信任,敢将生死交在对方的手中。
“王爷,若是下边有什么不对,王爷即刻上来。”卫奕云担忧开口,她一心爱慕祁琛胥,自然害怕祁琛胥出事。
祁琛胥朝着二人点头,而后一无所惧,便顺着悬崖崖壁,小心翼翼地攀爬下去。
林映梦趴在地上,用力拉着藤蔓,手心之中都是汗珠,倘若她受一松,只怕祁琛胥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祁琛胥信任她,愿意将性命交到了她的手上,说什么她也不能够让祁琛胥出事。
原本还能看到祁琛胥的身影,却不过是在须臾之间,祁琛胥的身形,就被云雾吞没,林映梦紧张又担忧地唤了一声祁琛胥的名字,直到祁琛胥应了一声她才如释重负,放下了心来。
藤蔓左摇右晃,林映梦险些握不住,好在藤蔓绑在她的腰上,不然只怕她会因为无力承受藤蔓另一头的重量而松手。
看见林映梦趴在地上的身子,在地上拖动了一段距离,卫奕云便知晓她已然支撑不住,于是便赶紧抓住了林映梦的脚,小声道:“坚持住。”
林映梦没有精力搭理卫奕云,只是心中感激不已,卫奕云现在浑身是伤,可是在这个时候,她却一心关注着这边的动静,将自己身上的伤痛置之不顾,这到底要多么大义的人才能够做到?
林映梦银牙一咬,额头上满是汗珠,她却不能松手去擦干汗珠,她在心底反反复复告诉自己,不能松手。
“下边并非什么千丈悬崖。”从悬崖之下,传来了祁琛胥的声音,云雾之中,显得虚无缥缈。
林映梦与卫奕云都是一惊,林映梦急不可待地发问道:“怎么回事。”
原来回头崖别有洞天,云雾之下,是一块突出的宽敞平地,地上奇花异草,竞相开放,倒好像是有人刻意种植的一般。
“你先上来再说。”林映梦手心已经被藤蔓勒出了鲜血,眼看就要支撑不住,必然急切希望祁琛胥能够上来。
卫奕云眸光一寒,即便她拉住了林映梦的脚,林映梦还是被悬崖之下的力道,拉动着往前滑动,倘若这个时候,卫奕云松手,林映梦必然难以承担藤蔓那头的重量,而后跌落山崖。
既然云雾之下,并非千丈悬崖,听着刚才祁琛胥的语气,下边并不危险,便是真的掉下去,也没有性命之忧。
倘若她三人跌落山崖,便又有一段亲近相处,增进感情的好机会。
深思熟虑之后,卫奕云假装脱力,手上的力道一松,放开了林映梦的脚。
猝不及防之下,林映梦身形向前滑去,竟是半个身子都吊在了悬崖外边,亏得卫奕云又抓住了林映梦的脚,林映梦才不至于直接摔到下去。
“我们都会没事的。”卫奕云假装用力,一副担忧不已,想要将林映梦拉起来的样子。
好似终究没有了力气,林映梦与卫奕云双双跌落悬崖。
骤然听闻上边的动静,祁琛胥心中大骇,亏得他如今拉着崖壁残枝,稳定住了身形,没有因为林映梦与卫奕云 的坠落,而跟着出现什么问题。
看见卫奕云与林映梦跌落的身影,祁琛胥顾不上什么男女大妨,纵身一跃,伸手揽住了跌落的林映梦,却看见卫奕云直直栽倒下去,祁琛胥纵然功夫了得,却没有三头六臂,想要再接住卫奕云,已经来不及了。
能护住一个已经是万幸,祁琛胥将林映梦护在自己的怀中,用自己的身子,为她挡下了崖壁上的荆棘,以及所有的磕磕碰碰。
林映梦骤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方才紧张不安的心情,才有所平息,不可置信地睁开了眼睛,入目的便是祁琛胥的容颜。
林映梦欲言又止,在这一个瞬间,她突然感受到前世今生,都未曾感受过的温暖,那种什么也不再害怕的安全感。
林映梦将脑袋靠近了祁琛胥的胸膛,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的跳动,唇角含笑,眼冒金光。
祁琛胥的注意力,冰没有放在林映梦此时此刻的心态上,对于林映梦这反常的表现,他一无所知。
卫奕云跌落在地,浑身都好像被摔得四分五裂,剧烈的疼痛感涌来,卫奕云脑袋一偏,这一次竟然真的昏厥了过去,不省人事。
“王爷,你没事吧。”林映梦摔倒在祁琛胥的身上,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现在的状况,打了一个激灵,赶紧起身,将祁琛胥也从地上拉了起来,慌忙询问道。
祁琛胥衣衫已经被荆棘挂坏,入目的是一道又一道的伤痕,祁琛胥却是摇头,道:“无碍。”
与此同时,竟然担忧地拉过林映梦,前前后后将她打量了一番,看见她并没有什么意外,这才松了一口气。
真切地感受到他的担忧,林映梦热泪盈眶,鼻尖一酸,竟然险些哭了出来。
除了自己的父亲与兄长,还未曾有人对自己这么好过。祁琛胥终于感受到林映梦的异常,灼热的目光落在了林映梦的身上,林映梦不争气地落下了泪来,而后又扑哧一笑,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哭是笑。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女孩子的心思,最是难以揣测,祁琛胥就被林映梦这又哭又笑的模样弄得莫名其妙,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林映梦感激地瞥了一眼祁琛胥,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失态,不敢直面祁琛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