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白也明白,真假公主的事情,决不能公之于众。
凤白沉吟片刻之后,这才处置道:“公主岀来染了风寒,送她回去养病。”
所谓养病,其实可不就是等死。
卫弈云汗流浃背,眼看形式已经不能逆转,她叫嚣道:“你能不能杀我,若是我死了,丹梧不会放过你们的。”
卫弈云没完没了地聒噪起来,凤白心意已决,当然不会因为卫弈云这么几句话改变了主意,于是赶紧道:“带下去。”
“王上,丹梧来人了。”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凤白身边的一个太监走上前来,开口冲凤白道。
“丹梧……”凤白现在提到丹梧就浑身都是气。
可是很显然,凤凰城已经不能独立于天下,丹梧这边的人,他怎么也要去见一见的。
凤白还没有让人请人进来,云溪太子便带着云裳公主朝着这边而来。
凤白面色不善地盯着云溪太子,开口斥责道:“这就是丹梧做客的态度?”
云溪太子但笑不语,朝着凤白走了过来,笑道:“凤凰城作为东道主,这待客的态度也同样不敢恭维。”
云溪太子来的一路上,就已经想好了,虽然他们是来请凤凰城相助的,但是应该有的风光与体面,还是不能少的。
免得被凤凰城的人看轻了去。
云溪太子就是要让凤白明白,倘若凤凰城愿意帮助他,对他而言就是锦上添花。
若是凤凰城自以为是,不识时务,那他丹梧也是完全不怕的。
看见林映梦在这里,云溪太子毫不意外,道:“还是有人捷足先登了。”
“凤凰城有时间款待他们,却没有时间理睬我们了?”云溪太子言语犀利,哪怕是在凤凰城的地盘上,他也没有少了半点气势。
“总是要分一个先来后到的。”凤白安抚了一句。
云溪太子面色这才缓和了一点,自以为他这么说话,也是在给自己面子。
就算凤凰城在外界玄乎其玄,都说凤凰城的实力不可估量,可是今日他来看了,到底不过就这么小的一个地方。
方寸之地,怎么能与丹梧泱泱大国相提并论?
这不是自己态度稍微一强硬,凤白便只能够陪着不是,服了一个软。
卫弈云看见云溪太子,这才如释重负,她素来聪慧,不过片刻时间就已经想到了脱身之法。
卫弈云盈盈笑道:“凤凰王上,我之前不过是给王上开了一个玩笑罢了。”
“本是云溪太子要来,有心想要送给王上的一个礼物。”卫弈云谎话张口就来,面色如常。
云溪太子看见卫弈云,见她珠光葳蕤,光彩照人,心中顿时大喜。
不过卫弈云的话,却是将丹梧拉下了水。
云溪太子颇为不悦,只是他又明白,若是这个时候,自己对卫弈云不管不顾,卫弈云必死无疑。
权衡再三之后,云溪太子还是开口道:“本太子知道王上你思念嫡妹,这才出此下策,将弈云送到了凤凰城之中,慰藉王上思念之苦。”
云溪太子粲然一笑,越发衬托得自己明艳了几分,竟然将身边的女子都比了下去,“未曾想,弄巧成拙了。”
什么慰藉思念之苦,这样的借口,但凡是一个正常人,都是绝不可能相信的。
卫弈云冒充林映梦,根本就是心术不正,居心叵测。
云溪太子现在这么说话,根本就是有意让凤凰城放了林映梦。
凤白思索再三,如今局势不明,他也不知道丹梧势力如何,如今云溪太子又是不是一个人来的?
如此种种诸多顾虑之下,凤白到底还是做了妥协,如了云溪太子的意思。
“这样的玩笑,云溪太子以后还是莫要再开了。”凤白话里话外,都明显地表露了对云溪太子的不满。
这个时候,也不方便处理林映梦的事情,凤白安抚地看了林映梦一眼,示意她先平静下来,而后凤白带着云溪太子离开。
卫弈云挣脱了宫人的束缚,跟在了云溪太子身后。
绯艳公主愁眉不展地地盯着林映梦,又摸了摸自己的面庞,走到了林映梦的面前,不可置信道:“你真是姑姑的女儿。”
“如假包换。”林映梦淡然一笑,郑重地看向元烈。
元烈面色阴沉,因为方才的事情,他已经是焦头烂额。
林映梦瞥了一眼绯艳公主,原本元烈就是一个藏不住话的人了,若是自己要与元烈说的事情,再被绯艳公主听了进去,只怕不出片刻,就会传得满城皆知。
“元帅,我先回到府上等你。”林映梦一丝不苟地开口道:“如今的形势,元帅应当知道,丹梧不得不好好考虑我之前的提议了。”
凤烈思索片刻,点头应了下来。
“你住在烈哥哥府上?”绯艳公主错愕又艳羡地看向林映梦。
林映梦微微点头,这件事情从她跟着来到大宴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不会是什么秘密。
绯艳公主怒气冲冲地看凤烈,不合时宜地任性道:“当初本公主想要住进烈哥哥府上,烈哥哥直接便拒绝了我。”
“如今烈哥哥却让别的女人住了进去……”绯艳公主娇蛮无礼,闹腾了起来。
凤烈心绪杂乱,为了凤凰城能否独立于外的事情,凤烈心烦意乱的,哪里有心思与绯艳公主多言?
凤烈情绪失控,竟然坏了规矩,大声训斥了绯艳公主一句。
事发之后,凤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心道歉,可是又怕绯艳公主继续缠上自己,于是乎,凤烈最后还是一甩袖子,离开了这里。
绯艳公主盯着凤烈离开的背影,泪湿眼眶,赤红着双目委屈得捶胸顿足。
“公主,宴席很快就开了,按着公主的安排,等会便是公主领舞了。”宫人乐不可支地向前,欢喜道。
“还领什么舞!”绯艳公主火冒三丈,“人都说本公主骄横跋扈,琴棋书画歌舞女工,样样不会。”
“我也知道他喜欢知书达礼之人,这才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学了一支舞,想要找一个时间,跳给他看。”绯艳公主委屈不已,“可是你看他对本公主的态度,本公主为什么还要这么上赶着去讨好他。”
绯艳公主越说越是气愤,昨日她得知凤白要设大宴,料想自己表现的机会终于来了,可是一直亲力亲为,亲自去监督舞女排练。
绯艳公主自己也是惴惴不安,自己也练了一个通宵,方才出门之前,可是抹了不少脂粉,才将自己的黑眼圈给盖住了。
宫人诚惶诚恐跪在了绯艳公主的面前,据他所知,绯艳公主分明对今日大宴憧憬了许久,自己前来提醒,定然能够讨得绯艳公主欢喜。
可是事与愿违。
“去,准备一匹骏马。”绯艳公主忽然吩咐道,眼底的愤怒久久不散。
宫人一看绯艳公主这个架势,便知道定然是有什么人要遭殃了,宫人虽然惧怕,却还是壮着胆子,小心翼翼询问道:“公主,那……这大宴,公主还去吗?”
“他眼中没有我,我还去什么!”绯艳公主大怒,冲着宫人咆哮道。
宫人不敢多言,借着为绯艳公主准备车马为由,赶紧离开。
绯艳公主看到高头大马,直接翻身上马,动作利落果断,比之男儿,分毫不差。
绯艳公主快马加鞭,直接朝着凤烈府上冲去,不过少顷,她便追上了林映梦与祁琛胥。
一想到凤烈对林映梦客客气气不说,还让林映梦住在府上,绯艳公主就气不打一处来。
绯艳公主气愤之下,竟然冲动地摘下自己头上的金钗,就朝着林映梦甩去。
破空之音传来,祁琛胥眼疾手快,在电光火石之间握住了飞来的金钗,而后回头朝着绯艳公主看去。
绯艳公主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气喘吁吁,双颊泛红,她瞠目对着林映梦,眼中带着几丝挑衅,显然这金钗就是她故意扔过来的。
林映梦双目一眯,淡然道:“纵然我与她是表亲,但若是她非要找我麻烦,我也不会怕她。”
林映梦朝着祁琛胥使了一个眼神,祁琛胥心领神会,反手就将金钗向着绯艳公主甩了过去。
事发突然,绯艳公主慌忙躲避,可是身子一动,骏马前蹄一扬,绯艳公主就从马背上摔落在地,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绯艳公主也不矫情,痛苦地吸了一口凉气之后,自己便直接爬了起来,还是嚣张地双手叉腰,怒声怒气道:“你们给本公主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