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只以为卫弈云要袭击自己,赶紧躲避,卫弈云却那起簪子,在自己的脖子之上,划下了一道血痕。
国师还未曾反应过来,卫弈云便尖叫一声。
不二反应迅速,赶忙跟着吼道:“来人啊,救命啊。”
天气寒凉,李世本是去为晋皇取大氅,冷不防听见不二呼救之声,好奇之下,便朝着这边而来。
卫弈云早将簪子扔在地上,国师错愕看向卫弈云。
卫弈云白皙的脖子上,一番血痕触目惊心。伤痕惨重,血肉翻滚。
若是她再用力一丝半点,只怕自己便有性命之危险。
“太子妃!”李世惊呼一声,赶忙去请了御医来。
卫弈云盯着地上的簪子,想要说话,却因为喉咙受了伤,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清楚。
李世将簪子捡了起来,国师这个时候才将注意力落在了簪子之上,面色陡然一遍。
李世将簪子在面前上下打量了一遍,似乎是觉得似曾相识。
可是想了许久,也想不到究竟在哪里见到过。
李世干脆不再多想,只是将簪子交给了皇帝。
皇帝骇然心境,惊坐而起,赶忙询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是太子妃的东西。”李世实话实话,又道:“方才不知太子妃与国师起了什么冲突,据说是国师拔下了太子妃头上的这支簪子, 还险些要了太子妃性命。”
“太子妃至今还在太医院中,昏迷不醒。”晋皇一直打量着手中的簪子,对于李世的话,也不知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这是阿兰的簪子。”晋皇眼中水雾朦朦,忽然道:“血珀金簪。”
“不知如意那丫头在哪里见到过这支簪子,许是喜欢,便令人依样画葫芦,做了这支白玉簪。”晋皇猜测道。
听晋皇这么一说,李世沉思片刻,这才有了印象,道:“兰贵妃生前最喜欢的便是血珀金簪,不管什么场合,都总是戴在头上。”
“是啊。”晋皇恍惚陷入了回忆之中,忽然开口道:“只是有一天,她的簪子丢了……”
“至此以后,兰贵妃便性情大变。”李世叹息一声,又道:“兰贵妃至此之后,便与皇上老死不相往来。”
李世谈及这里,忽然闭嘴不言。
“只是,这与国师有何干系?”李世不解道。
“当年,兰贵妃性情大变,国师口口声声说是兰贵妃是妖女灾星,上天责罚,才会突然中了邪。”李世见皇帝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这才缓缓开口道:“世人都信天地,信鬼神,皇上迫不得已,被朝中大臣逼迫,为兰贵妃送上了毒药。”
晋皇不发一言,许久之后道:“什么妖女灾星,朕一个字也不信。”
“不过是国师垂涎贵妃美色,编造出来的一派胡言。”皇帝气恼不已。
“若非如此,皇上也不会与国师反目成仇。”李世叹了一口气。
“只是那么多年来,皇上到底是打心有愧疚,不敢面对当年之事,连带着也不敢面对鬼王,对他不理不睬不闻不问。”李世才是最懂皇帝的人。
顾倾城与祁琛胥躲在门外,将二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父皇一生坦坦荡荡,从不做违心之事。”祁琛胥小声开口道;“然而妖女灾星一说,父皇早知道有假,早知道是国师算计,却苦于登基不久,根基未稳,受人牵制,不得不为母妃送上毒药。”
“父皇问心有愧,这才将母妃作为了宫中禁忌。”祁琛胥眉头微微蹙起,林映梦狐疑问道:“王爷是在想,既然兰贵妃百毒不侵,又怎么会死在毒药之下。”
祁琛胥微微点头,正在此时,不二在宫人的带领下,朝着房间而来,林映梦与祁琛胥一闪身,便隐匿了起来。
晋皇问及白玉簪子一事,不二赤红着双目,幽幽开口道:“太子妃请国师谈经论道,国师几句之后,便瞅见了太子妃头上白玉簪子,于是便突然疯了一般,抢下了簪子。”
“太子妃惊慌之下,想要阻止,国师却突然动手,伤了太子妃。”不二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谎
晋皇闻言一愣,又问道:“如意哪里来的这只簪子?”
“当初皇上中毒,鬼王与安平郡主为皇上寻找凤凰血脉,太子妃也同行而去。”不二回忆片刻之后,才继续开口道:“期间在路上遇到一人,提及 凤凰城之人,便都有血珀金簪。”
“太子妃敲着那人图上纹样,十分欢喜,回来之后,便请了能工巧匠打造。”不二信口胡说,半真半假,任谁也看不出她完完全全是在胡说八道。
“那人还说,凤凰城是医毒之乡。凤凰城长大之人,大多百毒不侵。”不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卫奕云事先交代给自己的话,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
“百毒不侵?”李世与晋皇异口同声开口,二人面上都是震惊之色。
不二点头称是,李世与晋皇对视一眼,二人眼中都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晋皇似乎无话可问,片刻之后,就让不二退下。
“怎么会百毒不侵。”晋皇自言自语,若是在凤凰城中长大的人,能够百毒不侵,为何兰贵妃会被自己毒死?
“皇上,您仔细想想。”李世忽然眼中一喜道:“兰贵妃当初似乎的确有百毒不侵之能。”
“兰贵妃之死,另有蹊跷!”李世锁眉道:“皇上愧疚了十多年……”
“朕绝不会让兰儿死得不明不白。”晋皇面色凝重。
严重神色复杂,有眷念,有自责,还有一些无法辨别的情绪。
林映梦勾唇一笑道:“兰贵妃是宫中禁忌,卫姐姐不知如何下手去查,干脆便将兰贵妃之死的蹊跷之处,摆在皇上面前来。”
“皇上若是要查,谁还拦得住?”林映梦心中暗暗称奇,不得不说,卫弈云的确是一个智谋了得之人。
“父皇愿意彻查当年之事,我也就放心了。”祁琛胥如释重负,忽然看向林映梦道:“我们在帝都有些时日了,全无丹梧圣女消息。”
“我在想,不如我们去其他地方寻找。”祁琛胥说这话的时候,第一次没有了底气。
天下之大,毫无线索地寻找一个人,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