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翰英却根本不懂帝王心思,只以为自己能够得偿所愿,一切都是国师的功劳,对国师可谓是感恩戴德。
国师心中对祁翰英鄙夷不已,却十分乐意接受这样的结果,于是也不将其中的弯弯绕绕告诉祁翰英。
皇帝将此事全权交给祁翰英,便借口乏了,让众人散去,祁翰英自以为了不得, 挑衅看向祁琛胥。
有人小声议论于他,他只当是人在艳羡他。
志得意满地到了国师跟前,诚恳想邀,让国师去太子府用膳,以作为感谢。
国师心中闷闷不快,但是看着祁翰英一副真诚模样,他便也应了下来,能够得到一国太子如此礼遇,传扬出去,面上倒是也十分光彩。
卫奕云早早就得到了消息,吩咐不二准备了一桌美酒佳酿。
祁翰英与国师双双入座,卫奕云站在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二人。
祁翰英愁眉不展,几次目视卫奕云,示意卫奕云退下,卫奕云却将他忽略得彻彻底底,偏偏祁翰英又不能将她如何,顿时觉得自己作为那男人的颜面丧尽。
国师将祁翰英那灰败的面色看在眼中,面上露出一丝欣喜之色 。
卫奕云将国师的眼神尽收眼底,眸光晦暗三分。
祁翰英端起酒杯,道:“今日之事,多谢国师。”
“这些日子以来,国师尽心辅佐本宫,本宫都记在心中,若是有朝一日,本宫能够继承大统,必然不会忘记国师恩情。”
祁翰英仰起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些日子以来,他早就将国师当做了自己人,自以为与国师之间,没有什么话是需要藏着掖着的。
卫奕云冷笑一声,提醒道:“太子殿下莫要胡言乱语,皇上龙精虎旺之年,殿下怎么能觊觎皇位?”
虽然房间之中并没有下人,但是当着国师的面,卫奕云便张口说自己的不是,祁翰英心中恼怒不已,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卫奕云,想要表达自己的不满。
卫奕云讥讽一笑,到祁翰英身边坐下,正正经经看着国师道:“见太子殿下气急败坏,不成大器的模样,国师似乎十分畅快。”
祁翰英拍案而起,怒不可遏地吼道:“卫奕云。”
什么叫做气急败坏,什么叫做不成大器?
祁翰英知晓卫奕云看不上自己,可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卫奕云竟然会在国师面前,就这么说自己的不是。
倘若不是仗着他身后尚书府的势力,祁翰英今日一定不能容忍卫奕云。
国师瞥了一眼卫奕云, 卫奕云将祁翰英的怒火置之不顾,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自顾自地饮着杯中酒水。
“太子妃心思玲珑剔透,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太子妃。”既然被看穿了心思,国师也不再装模作样。
祁翰英如遭雷击,不可置信地看着国师。
在祭天大典之前,国师就一直帮助他,祁翰英一直以为是国师识时务,料定了自己是未来的天子,才会如此对自己殷勤献策。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如今事事不顺,国师竟然心中大快,他以为国师应当与自己一样,忧心如焚。
“看来国师从来没有想过帮助太子,国师所作所为,都不过是为了让皇上不痛快,让鬼王不顺心。”卫奕云一针见血,将国师的目的说了出来。
国师豁然一笑 ,发自肺腑赞叹道:“都说如意郡主才情卓越,智谋过人,我原本还不信,如今看来,倒是不假。”
“不如如意郡主猜一猜,我为何如此啊?”起初国师还叫卫奕云一声太子妃,如今见卫奕云当真聪慧,他讥讽地瞥了一眼祁翰英,自认为祁翰英根本配不上卫奕云,于是便叫了卫奕云郡主。
卫奕云眉头舒展了几分,只觉得国师的称呼顺口了许多。
“想必是过往之事。”卫奕云自信满满开口,“早就听说国师与个皇上年少之时,情同手足,后来不知何故吗,竟然反目成仇……”
“本宫大胆猜测,难不成是与兰贵妃有关。”卫奕云此话一出,国师面色大变,这也正意味着卫奕云所料不差。
“如意郡主聪慧无双,佩服佩服。”国师叹了一口气,道:“的确是因为如此。”
话到此处,国师眼中带着三分悲伤,七分疯狂。
“国师想要对付鬼王不打紧,但不可伤及鬼王性命。”卫奕云提及祁琛胥,心底一痛。
伸手覆上了自己面上的伤疤,想到当日祁琛胥不念旧情,将自己的面庞划伤 ,她自此恨上祁琛胥,可是恨归恨,她始终还是不愿意让祁琛胥命丧黄泉。
卫奕云不断对自己说,她要母仪天下,让祁琛胥看着 自己绽放无双风华。
祁翰英一张脸已经成了一块黑铁,卫奕云是他的太子妃,可是她不爱自己也就罢了,还唯恐天下人不知道她心悦祁琛胥一般。
如今当着自己的面,警告国师,让国师不得伤害祁琛胥的性命,如此行为,分明是赤裸裸地打了自己的脸。
国师沉默不语,眼底带着浓浓的纠结之色。
卫奕云粲然一笑道:“若是本宫所料不差,国师难不成是与兰贵妃有情? 国师与皇上校内各地反目,竟然是因为一个女人。”
“国师恨鬼王,因为那是你心爱之人与别人的孩子?却又纠结着不知是否该对鬼王赶尽杀绝,是因为国师对兰贵妃念念不忘,爱屋及乌,又想要留下鬼王?”卫奕云语不惊人死不休,不过是第一次与国师近距离接触罢了,她便将一切都看了个明明白白。
祁翰英只觉得自己脑子一懵,对于卫奕云说的这些话,他是想都 不敢这么想。
这样的猜测,未免也太大胆了一些。
偏偏国师却并不反驳,只是双手握拳,青筋暴露,看向卫奕云的目光之中,都是愤怒与畏惧。
卫奕云莞尔一笑 ,道:“既然国师不知道到底应该如何对待鬼王,便听本的吧。 国师恨皇上,恨鬼王,想要如何折磨鬼王,本宫都不会说国师一句不是,只要国师留下他性命。”
“既然如意郡主开口,我倒是也不好拒绝了。”国师沉默片刻之后,便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