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奕云已然喘不过气来,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伤心,眼中竟有泪水滑落。
她凄然一笑,但是因为痛苦,笑容都显得扭曲而狰狞。
眼看卫奕云当真要背过气去,祁琛胥终究还是松开了卫奕云,卫奕云软倒在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死里逃生,她非但不庆幸,反而开口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杀我。”
“我们风风雨雨一路走来,同舟共济,王爷怎么会舍得杀了我呢?”卫奕云得意洋洋地大笑道,状若痴颠之人。
“王爷杀了我,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人会像我一样爱王爷了。”卫奕云泪如雨下,如泣如诉,抬起头来,盯着祁琛胥,一丝不苟地道:“是,是我费尽心思,安排了这样的结果,但是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对王爷一片痴心。”
“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卫奕云这些话,还没有感动祁琛胥,便率先感动了她自己。
她所做的一切的坏事,都是打着真爱之名,于是,她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反而认为自己十分真诚与伟大。
“我不杀你,不是因为顾忌与你的情谊,只是你到底对我们有恩,我放你这一次,从今往后,我们恩断义绝,你若是再不知好歹,坏事做尽,我必然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祁琛胥蹲在卫奕云的面前,手上一把取下了卫奕云头上的金簪。
错愕地看着祁琛胥冷漠凉薄的模样,卫奕云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声嘶力竭地吼道:“我做的这一切,不过都是因为我爱你啊。”
眼看卫奕云还是不愿说出林映梦的下落,祁琛胥竟然直接将金簪插进卫奕云的肩膀之中,道:“梦儿在哪里?”
卫奕云苦心孤诣安排了这一切,就不会让自己轻而易举找到林映梦,林映梦绝对不会在太子府。
卫奕云惨叫一声,凄凉地盯着祁琛胥,眼中是无尽的悲伤,她却倔强地沉默不言。
“说。”祁琛胥一把将簪子拔出来,卫奕云疼得龇牙咧嘴。
“我不杀你,可你做过的事情,不可原谅,我便是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也说得过去。”
卫奕云几次设计自己,意图勾引自己,这些他通通可以不计较,只是他没有办法接受卫奕云一次又一次地对林映梦动手。
看着金簪上沾着的鲜血,卫奕云偏执大笑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她才疲倦地开口道:“我与她一起陪着你出生入死,你能舍命护她,为何独独对我这般残忍。”
卫奕云心如死灰,本以为自己穿着嫁衣在他的面前,事已至此,他便会对自己温柔以待,可是他的心中就真的只有林映梦。
“你动手啊。”卫奕云突然大吼道,一把抓住了祁琛胥的手,强迫祁琛胥拿着金簪指着自己的容颜,她似哭似笑道:“动手啊。”
容貌是女子最为看重的东西,她在赌,赌祁琛胥绝不会如此绝情地对付自己,赌他对自己还有一丝不忍与在乎。
祁琛胥却是绝情地当真手上用力一划,一道触目惊心地血痕就这么落在了卫奕云的脸上。
卫奕云咬碎了一口银牙,才让自己倔强地没有叫出声来,脸上淌着的泪水与鲜血溶在了一起,她不可置信道:“为了她,你当真如此绝情……”
卫奕云伸手抚上自己的面庞,疼痛让她整张脸都已经扭曲了起来,她盯着自己手上沾染的鲜血,忽然大笑道:“可是那又如何,就算你现在找到了她又能如何?她现在已经是太子的人了。”
“明日所有人都会知道,她是大晋的太子妃,她与你缘分已尽。”卫奕云癫狂大笑,眼中的执拗与疯狂,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在浴波小筑,绝对没有人会去打扰。”卫奕云满目绝望,可笑地看着祁琛胥,喃喃自语道:“我费尽心力,却得不到的幸福,我们谁也别想得到。”
“你这个疯子。”祁琛胥丢下这么一句感叹,不敢耽搁,慌慌张张朝着浴波小筑赶了过去,卫奕云瘫坐在地上,面上的鲜血顺着脸庞落下,染红了衣衫,也在地上晕染了一滩血迹。
“我没有输。”卫奕云失魂落魄地自言自语道:“我们谁也没有如愿以偿,我没有输。”
卫奕云撕心裂肺地大笑起来,直到有人进来,堵住了她的嘴,带着她离开了新房,她还是像丢了魂一般的大笑。
祁琛胥快马加鞭到了浴波小筑,看着浴波小筑紧闭的房门紧张不已,翻身下马,即刻准备冲进去,玉成却从一棵树下转了出来,道:“王爷还是来了?如意郡主呢?”
话及卫奕云,他四号也不掩饰自己的担忧,很显然,林映梦当真在这里。
祁琛胥怒视她一眼,冷冽开口道:“让开。”
玉成一边但优着卫奕云,一边坚守着卫奕云对自己的交代:祁翰英与林映梦事成之前,不准任何人靠近浴波小筑,不准任何人带走林映梦。
“在下若是不让呢?”玉成说话之间,双手各自持了五六根银针,“难道王爷还要硬闯浴波小筑?”
“在下虽然是残废,但是那么多年来,学业武术皆不敢荒废,王爷声名在外,被称武艺大晋第一,在下早就有心请教。”玉成目光一眯,犀利地看着祁琛胥。
眼前的人是卫奕云喜欢的人,他自然也想要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像是传言那般优秀,是不是当真能够配得上卫奕云。
“王爷请赐教。”玉成手上发力,十支银针突如其来向着祁琛胥而来,针尖带着淡黑色,在水雾迷蒙之中,显得十分诡异。
医者善毒,除了玉成本人,无人知晓针尖淬了什么东西。
祁琛胥弯腰后仰,堪堪避过两针,然脚下又有银针飞射而来,好在他行比心快,腿上早做出了反应,迅速避开银针。
“小侯爷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祁琛胥周身都带着冷气,若是玉成在这里耽搁了自己,导致林映梦有个什么好歹,自己岂能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