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浣儿听见宋年年这么说,先是一愣。
当露易丝和琳达对她交口称赞,而边上的同事们也露出了略带羡慕的目光时,她都已经有些飘飘然了。一直以来,她从来没有感受过别人对她自身实力的欣赏,家世或是外表,那都是父母给的,她没有享受过真正的被人高看一眼的感觉,因此,她很感慨,随即便心安理得得享受着一切。
她以为宋年年一定也会对她刮目相看的,毕竟以宋年年半桶水的实力,之前在没有意识到她的水平时必然瞧不上她,可真正发觉她原来并不是个吃素的,肯定会惊讶到不知所措。
可是她没想到,宋年年只是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问这设计图是不是她自己画的。
师浣儿愣了愣,并不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的丑事被人拆穿了,她只是觉得可笑而已。这个会议室里的都是业界的顶尖设计师,连他们都没有看出这设计图之中的猫腻,宋年年又怎么可能看得出来?刚才在搜索引擎搜索设计图的时候,她找的是一个小网站,抄袭的设计是之前一个设计师在名不见经传的时候参与比赛画的设计而已。之后因为这设计师的产量比较高,获得的成就也比较高,在加上那比赛在那一届之后就直接停办了,师浣儿理所当然地认为,宋年年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自己是抄袭了这设计。
说到底,不过是宋年年眼红而已,宋年年下意识地认为以她的能力与资本根本就不可能有这样的才华,所以才碰碰运气,想着若是能瞎猫碰上死耗子,那才是赚了。
只不过,师浣儿才不会如她的意。
于是,师浣儿看着宋年年,理直气壮地说,“当然是我自己设计的,不然呢?不然难道是你设计的?”她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刚才大家都在会议室里面,我埋头画图,之后就睡着了,这可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不是吗?宋年年,我知道你是不服我,你不服气,总觉得我的实力远没有到这个水平,但是,大家都是有眼睛的,大家的双眼看见了我的能力,现在你来质问我,你有这个立场吗?”
师浣儿说的每一句话,都非常笃定,之前那些对她表示欣赏的设计师们也纷纷站到了她这一边。
“就是啊,我们是看着浣儿画出这稿子的,就这么短的时间,她就能画出这样的设计,难道我们不应该鼓励她吗?在这一行,有实力的人总是会发光的,浣儿明明就是有实力的,你却只关注着阴暗和丑陋,年年,我觉得你不应该这样。”
“我刚才是问过露易丝的,她说出浣儿的毕业院校时,我几乎吓了一跳。真是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居然还是个才女。以她的学历,完全有可能完成这样的作品,我希望你能正视她本人的能力,而不是一个劲地在边上说酸话!”
“刚才浣儿是得罪了你,但是有本事的人,脾气难免大一点,你不能这么小心眼啊!毕竟大家都是同事,没有必要把场面闹得这么僵的啊!”
在这一圈,想要立足,除了应有的才华之外,更重要的是为人的品质。大家看见师浣儿的作品之后,第一反应并不是嫉妒她,相反,大家都是真心诚意地佩服她。
一时之间,宋年年成了众矢之的。
师浣儿别提有多得意了。
从认识宋年年开始,她似乎就一直在碰钉子。一直以来,宋年年都是站在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上去鄙视她,师浣儿觉得她没有任何的立场鄙视自己,宋年年唯一比她强的,那就是一个身份而已。正因为宋年年是陆墨珩的太太,就能无所顾忌地站在制高点去瞧不起她吗?
第一次见到宋年年,师浣儿以为她是一个佣人,没想到宋年年是陆墨珩的太太,与珍姨联手,直接杀了她个措手不及。
第二次见到宋年年,她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于是她便一直在陆墨珩的面前卖乖,想要让陆墨珩感受到她的乖巧与可人,可是,宋年年却一点面子都不给,害得她无比难堪。
第三次见到宋年年,那是她约宋年年出去逛街。拉着宋年年出去逛街,她是想要使用怀柔政策,宋年年是一个脾气特别倔的人,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她只希望在与宋年年成为朋友之后,找一个机会,好好治治这人的臭脾气。然而,还是没有奏效。
第四次,则是她最受屈辱的那一次。她与宋年年大吵一架,吵不过,她便想要另辟蹊径,她以为只要自己跳到泳池中,再将这锅甩到宋年年的身上,那么,所有人都会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可是,宋年年居然找出了监控录像!那是她这一辈子最丢脸的一次,师浣儿至今难以忘怀。
师浣儿在宋年年身上栽的跟头够多了,即便知道自己似乎不是宋年年的对手,可是想到陆墨珩,她的心还是会痛。那可是陆墨珩啊,是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她一直都希望陆墨珩能看自己一眼,给她一个拥抱,给她一个亲吻,可是这一切,宋年年都得到了。
如果不是宋年年,那么,陆墨珩肯定是她师浣儿的。
于是,师浣儿始终没有放弃。
她痛定思痛,她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她想要寻找一个办法,一个真正能让宋年年发觉自己根本就不如她的办法。
而现在,她找到了。
在这个集团里,这个这个部门中,她再一次品尝到了众星捧月的感觉,这样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而她甚至意识到,大家对她的吹捧,使得宋年年坐立难安。
这就是宋年年的触底反弹吗?
实在是太可笑了!
师浣儿冷冷一笑,对着宋年年说,“这就是我的作品,如假包换。如果你不服气,那么,我只希望你好好提升自己的业务水平,而不是想着用旁门左道的工夫把别人从高台上拉下来,说句真心话,宋年年,你这样的做法,让我觉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