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溪扶了扶额:“嗯……我昨晚…..这个说来话长。”谁知这小书童根本不是真心在寻求答案,他只是奋力地推了推苏清溪:“说来话长便先不要说了,公子快些进学堂吧,若是迟到被夫子知道,肯定免不了又是一顿责罚。”
“可我还吃早饭啊啊。”
“公子我给你去领了包子了,你边吃边走。”书童说着从身后的背篓里取出一个白面包子。
苏清溪只能接过边走边啃。
临到学堂门口,苏清溪才吃完大包子,书童又给她递了水。
匆匆喝了两口后,苏清溪就进了学堂。
巧的是裴修也刚好进学堂。
因为昨晚没睡好,苏清溪今天顶着两个黑眼圈,相比之下,同样在外面风餐露宿了大半夜的裴修却还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苏清溪简直都怀疑昨天跟自己在一起的到底是不是他。
好歹昨晚共过患难,苏清溪见到裴修,想去打个招呼。结果肩膀猛地被人拍了一下。
“清远,你昨晚躲哪里去了,我们昨晚被抓了,被罚站到三更天呢,还被祭酒挨个打了手。”冯子言一脸晦气,说着将被打的红肿的手伸了出来。
“我昨晚躲到树上去了,不过也没好到哪里去,喂了一晚上蚊子,四更天才溜回来的。”苏清溪也是一言难尽的表情。
“那你岂不是跟裴修待了一晚上,昨晚就你跟裴修没被逮到,不过你放心,大家都没供出你们来。”
“好兄弟,够义气。”
两人说话间,国子监的上课钟声响起,冯子言撒腿就跑。但他长得有些胖,跑起来没那么快。
“哎呀怎么办,我要被打板子了,我的手啊。” 想到迟到要被打手,冯子言觉得生无可恋。
苏清溪一把拽过他的隔壁,飞速朝着学堂跑去。
国子监上学是敲了三下钟,最后一声钟声落下后,还没进学堂的就算迟到。
终于,在最后一下钟声响起的时候,苏清溪拉着冯子言进了学堂。
学堂里四人一排的矮几分作两组,留着花白胡须的老夫子手中拿着长长的戒尺,站在门前挨个逮住迟到的人,一下一下地打他们的手心。
“清远,哥在这里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冯子言无比庆幸,双手保住了。
“好说好说。”苏清溪缓过劲来,打开书箱,原本是想提前看看有什么要复习的,也好提前做准备,免得等会运气不好被点名却又答不上来,毕竟以苏清远这尿性,多半是老师眼中的重点关照对象,谁知从书箱里拿出书,那书比苏清远的脸还干净,根本没有任何记录,连翻都没怎么翻过。在心中悄悄地问候了一下苏清远。
一下子看完这么多文章肯定是不现实的,必须要找到有记笔记习惯的人,直接看笔记比傻乎乎的看书,找不到重点要效率要高很多。
想到冯子言那两个人多半跟苏清远一个德行,苏清溪又四下看了一圈,发现跟她相熟的都是学渣。最后,苏清溪把目光投向裴修,虽然对视的时候,裴修依旧高冷地白了她一眼,可好歹也是一起患过难的,伸手不打笑脸人,苏清溪无视了裴修想一巴掌拍死她的眼神,舔着脸道:“嘿,裴兄,书册可否借我一观?”
“你要书册做什么?”裴修皱眉。
“自然是看笔记,我昨晚夜观天色,觉得天降大任于斯人,于是决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了。”
信你个鬼!
他倒要看看苏清远耍什么花招。
“自己拿。”裴修冷冷道。
“谢谢哈。”苏清溪脸皮厚地笑了笑,完全不在意裴修表面上的不以为意和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将书册拿过来,果然裴修这种人就是那种能文能武的贵公子,每一个课时都勾画重点,做足了笔记,快速的看了看前一课的笔记,她记忆力好,不过看了一遍基本能记住了,不过还是装模作样的抄了一下笔记,随后扯着厚脸皮的笑将书放回去。裴秀还是冷冷地瞥了一眼,连苏清溪说谢谢都不曾回答。
夫子处理好一切进入学堂。果真如苏清溪所料,提问环节第一个被点名的就是苏清远。
大半的人都摆出看热闹的表情,心想这苏清远又要被叫到门外站着了,那大门前都快有他的脚印了吧。
谁知这次苏清远竟然答了上来,所有人包括夫子在内都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
显然没想到苏清远居然能对答如流,这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了。
夫子觉得她是运气好,于是又提问了几个问题,没想到苏清溪全部对答如流。
众人皆惊。
一直很瞧不起苏清远的吕明朗更是面色难看,从前苏清远总是胡作非为,吕明朗表面上怒其不争,实则乐见其成,苏清远越是胡作非为,对吕明朗蛮横不讲理,吕明朗就越能踩着他,借着他在众人面前塑造自己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的形象。
这些人中,最意外的却是裴修。因为苏清溪刚刚回答的全部是他笔记的内容,她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记住了!
这让裴修很是意外。
下课之后,不少人都讨论,苏清远仿佛和从前不一样了,很多连他们这些人都打不上来的题,他竟然全对。苏清溪看在眼里,叹了口气,她也知道这样很容易让众人心中起疑,可是她实在不想被叫到门外去,太丢人了些。
也只好如此了。
不仅如此,从那以后,夫子讲习的每一节课她都认真听讲,不时还写下笔记,偶尔找夫子讨论两句,倒不是她想刻意去挽回苏清远的形象,实在是她做惯了学霸,做不来学渣啊。
至于之前的课,苏清溪决定也要慢慢补回来,因为后面要考试,考不好照样要被罚。
补前面的课这当然要问裴修借笔记了。
至于裴修,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外加一句:“自己拿。”
对于苏清远的改变,裴修一开始有些小惊讶后,但也并没有多想,只觉得不过是三分钟热度罢了,他向来讨厌这样仗着家世有恃无恐不知上进的纨绔子弟,所以才想要借着比试收拾一下他,跟他到底也没什么深仇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