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漓心头一跳,追问道:“有什么不顾一切的修补之法?”
夙三笑沉默了片刻,还是告诉了江洛漓。
“重启魔族封印。”
“也就是说,苏千煞会去做这件事?要怎么做?”
“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内,用他的灵力和修为,不断重塑封印,等到魔界封印重新稳固的最后一天,他要么耗损一半的修为,要么像他的爹娘,亲族那样,陷入沉寂之中,永世湮灭。”
轰隆隆!
夙三笑的话犹如一阵晴天霹雳,重重地劈在江洛漓的脑袋上。
这个时候的江洛漓才后知后觉的回想起来,过去的好些日子里,苏千煞总是脸色苍白,血气虚弱。有一次甚至对她避而不见,甚至将唯一联系她们二人的传音吊坠给收了回去,似乎总是在故意的躲避她。
等她问起,苏千煞也是含糊糊弄过去。
现在想来,他一定是在瞒着她布阵,想要赶在成婚之日前,将魔界封印大成。
可……
苏千煞定的成婚日子在即,魔界封印也在即,哪怕是神尊之躯,也太过作死了!
江洛漓内心流动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复杂感觉。
又想夸苏千煞,又想骂他笨。
江洛漓的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格外的生动,一双眸子,也流淌着格外浓烈的色彩。
夙三笑看着,也只能轻轻的叹了口气。
他那个浑身是刺,天天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小丫头,竟然真的已经向某人敞开了心扉,终究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马车内,江洛漓和夙三笑两人还在感伤,马车外,纪惜、宫翼等人都快哭了。
那结界边缘的魔团越聚越多,没多会儿的功夫,已经把结界弄出了许多裂缝。
眼看着就要来一场血战了,马车里的两个主子竟然还有功夫聊天?
“主、主子?”
“废物。”
夙三笑低沉斥了一句,人就化作了一道红影,率先跃出了马车。
这一掠身出去,江洛漓在恍惚之间,仿佛看见了夙三笑唇角嗜血的冷笑。
要知道,除非她逗,否则干爹从来不笑。
这一笑,便等于是血腥的开始。
果然!
夙三笑所过之处,犹如天崩地裂,巨浪滔天。
那原本气势汹汹地的包围在周围的魔物,瞬间被红光击得溃不成军,不断有惨烈的哀嚎声从那重重的魔团之中传来。
夙三笑却只是清冷的凌空在那团魔物的上方,红衣翩翩,墨发狂舞,一双黝黑的眸子悠然地撇着下方,看死物一样的眼神俯视着这一切。
他再次缓缓牵唇,冷绝一笑。
刹那芳华之际,一股蕴藏着浩瀚灵力的飓风,瞬间从四面八方平地而起,犹如饕餮一般吞噬着那些已经做困兽斗的魔物。
夙三笑随即展露了最后一笑。
啪啪啪!
那些骇人的魔团,瞬间化作一团团炸裂的灰飞,犹如灰色的烟花,布满了天空,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阵腐臭刺鼻的气息。
一时间,甚至分不清夙三笑和那些魔团,究竟谁才是魔。
看着这一幕,纪惜、宫翼他们都禁不住瑟缩了一下身子,纳闷的喃喃。
“从来没见主子这么生气……这些家伙是怎么得罪了主子?”
“可能……是撞枪口上了吧?”
“一会儿我们小心点,别跟着倒霉。”
“……”
几个人的议论声刚停歇,那边夙三笑便已经翩然落地。
大家都害怕自己被殃及无辜的时候,江洛漓已经率先鼓掌叫好起来:“干爹威武!干爹无敌!”
夙三笑转眸看向江洛漓,眸子里的杀气瞬息消失,里面能看到的只有满满的宠溺,无奈,甚至纵容。
最终,夙三笑也只是叹了口气,温柔道:“继续出发吧。”
江洛漓略微犹豫了片刻,点头了。
毕竟苏千煞那边没有到最关键的那几天,她还有时间,应该不会错过什么。
江洛漓下定了决心之后便和夙三笑继续上路了。
接下来的路程变得十分安静,再也没有什么神神鬼鬼地骚扰他们了。
只是暗中算计她的人依旧不少。
譬如姚骜煞。
他找圣女合计了一番之后,却迟迟不见圣女对江洛漓下手,幻龙千岛的势力却在被一点点的瓜分殆尽,多拖延一天,他的赢面便更小一分。
眼看着又过去了五天,姚骜煞等不及了。
冷风刮过,吹起了一间屋子的门帘。
屋子里的姚骜煞,捏碎了手中的杯盏,咬牙。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那个圣女畏首畏尾,我们就自己动手!”
“摄政王说的对,只是神女的实力实在是太过强悍,我们就算是拼个你死我活,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啊……”姚骜煞手底下的武将小心翼翼的分析。
原本脾气暴虐的姚骜煞,难得没有弄死眼前的人,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
“废物!神女厉害,神女的儿子也厉害吗?”
“王爷您的意思是……”
“眼下幻龙千岛只有本王知道,神女的另一个身份就是天哲古域的凌澜公主,凌澜公主的那个儿子不过是个四五岁的奶娃娃,可比神女要好对付的多了。”姚骜煞邪恶的笑着,目光森冷骇人。
龙宫将军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提醒道:“可是圣女说了不让我们插手这件事情,尤其是不能让神尊知道神女的另外这个身份,我们要是擅自做主,恐怕后果会吃不了兜着走啊……”
啪!
“少废话,现在就去把那个孩子抓来!”
“是!”
将军慌不迭的转身出了房间门口。
还丝毫不知危险的悠悠,此刻,口中叼着一根稻草杆,仰面躺在郊外绿油油的草地上。
阳光照在她粉扑扑,白嫩嫩的小脸上,愈发的娇俏可爱,玲珑剔透。
在悠悠的身旁不远处就是金戈、银戈和铜戈,他们无一不是小心翼翼的,悄无声息地隐藏着自己,暗中保护着悠悠。
可,悠悠今天出来的目的就是要甩掉他们!
悠悠的眼睛偷偷睁开了一条缝隙,看向银戈他们的方向,腹黑的一笑,下一刻便装作被阳光照得刺眼,随手扯了一大片荷叶将自己盖住,小小的身子只露出了一双黑底金边的小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