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吉欢宫,不过半个时辰,就有太医来报说是妙良人醒了,合贵妃立马下了旨意说要用药,那面太医哪敢耽搁,此时存秋阁也没有一个主事的人,又有谁能去报与皇上,太后知道,所以这事也就这样定下了。
等合贵妃赶到吉欢宫,那面已经给妙良人灌下了催产药,到了门口只听见叫声从里面传来,听着尖锐没由得让人心烦,只好转身去了存秋阁后方目梅轩,和着何小良在一起。
不过前后宫的事,目梅轩自然也得到对妙良人用了药的消息,此时在见到合贵妃,她只觉得自已幸亏不是在妙良人在之前,否则今天这样的场面就是在自已身上。
如今本就因为疫病之事闹得人心惶惶,故而有点风吹草动,马上各处都会知道,很快这消息也传到了蔺玉锦耳中,那时的她正和杨掌珍在一处,研究那个镂空簪子,经过不断的重新编织。
总算是做出了一个像样的,有了成效马上便拿了来,不曾片刻,就听见了这消息传来,杨掌珍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簪。
“造孽啊!”
方才寝房之内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蔺玉锦也不敢再说话,这时杨掌珍又好似想到什么,拽起蔺玉锦的手,“只有身为人上人,才不会如此任人摆布,明白吗?”
蔺玉锦点点头,她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当自已一次次被陷害,罚跪,掌箍之后这道理她就明白的不能再明白。
消息如今传遍后宫,皇上和太后那自然更加隐瞒不住,景元听到这消息怒火瞬间燃气,摔了手边那个茶杯,吓的满室宫人都跪了下来,念着皇上息怒云云。
“去宁圣宫。”
这边景元浩浩荡荡前往宁圣宫,而此时的太后却是在佛堂礼佛,当佩竹小心的说完这话,太后手中的佛珠也不过是停顿了片刻,之后就是更快的运转起来,当听到皇上来了,这才睁开眼睛,起身来到内室。
景元在内早已经等的不耐烦,当看见太后,连行礼都顾不得,直接上前。
“母后,您听说合贵妃做的好事了吗?”
倒是太后十分淡定,只是走到一旁坐下,“所以你就这么慌张?”
景元一甩袖子坐到一旁,冷哼一声道,“当初朕就不应该答应她,她就不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她是嫌宫中的人死的还不过多吗?”
“皇上。”
见着景元这话越说越离谱,太后面上出言,而景元自知说话有误,也不敢再说,想顺手拿起一旁的茶杯,却发现根本就没有,索性不再去喝,在那不发一语。
还是佩竹进内送上杯茶,气氛这才有所好转,太后见着如今景元的心也平静了,这才开口道,“你现在要怎么做?收回成命,去训斥贵妃一顿,还是不发一语,由着她来。”
景元喝了两口水,早已冷静下来,有了主意,如今那面自已不能不管,便起身告辞,佩竹看着皇上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笑着摇摇头,这笑容倒是让太后看见,嗔怪道,“有什么好笑的。”
“奴婢是笑,皇上明明已经有了主意,却偏要到您这发一通脾气。”
太后自然明白自已儿子的性子,气虽气但他必定会想出一个妥善的法子,不会让自已失望,打定主意也就回了小佛堂为天下万民祈福,祈求这次疫病能够尽早过去,不要在夺走人命。
这边景元到了吉欢宫,只有几个小宫女在门外急的团团转,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自内被端出,景元忍下要发怒的心,走至门口,却听见痛呼声从里面传来。
那小宫女猛然看见皇上来了,忙都下跪行礼,倒是有年长的嬷嬷懂些规矩,忙拦着了还想往里面走的他,景元自知规矩在,也不曾多说,转身便离去了。
边走还是边吩咐康福道,“传朕旨意,妙良人此次就是正常分娩,因病早产。”
康福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忙下去嘱咐,只留下景元一人在养居殿内。
如此待到了傍晚,这才传来消息,说是妙良人生了,是一个小皇子,孩子已经抱去了吉欢宫,只妙良人情况不太好。
景元听见这消息,心倒是安定了几分,纵然在不喜欢妙良人,总有这些年的情谊在,还是不希望她有什么事情出现,如今母子平安倒是最好的一个结局,下了命令好好照看,并且又赏赐了许多东西,这事才算完。
吉欢宫那面合贵妃早早的就回去了,亲眼看着乳母宫女们将这个小皇子抱了进来,欣喜的跑上前去,看这小小的模样,却是碰都不敢碰,就连乳母们要请安都免了,急着让进屋去,生怕小皇子吹了风。
碧玉看着合贵妃如此高兴的样子,也忍住了自已想说的话,皇上若是怪罪,那就怪罪吧!只要娘娘高兴不就好了。
一路入了屋子,看那小人躺在那里,合贵妃就连伸手碰碰都不敢,还是乳母再三保证不会有问题,合贵妃这才敢伸出一个手指,小心翼翼的碰碰,立马就收回了手,似又是想到什么吩咐碧玉。
“从即日起,吉欢宫每日熏两遍,任何一个入吉欢宫的人都要用药熏身,否则就不许进来。”
合贵妃就连下命令也是小着声音,不敢如同往常一般,那样的小心翼翼看的碧玉又高兴又心酸,却也连忙出去了传了命。
可是当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这皇宫上方的乌云却并没有随着皇长子的出生而消散,反而更加“阴郁”,今日来报,昨天皇宫之中又死了五人,并且还不断的有人染病,就连尚宫局内的人也出现了此情况。
顿时昨日稍有的好心情立马烟消云散,一来几天,这个数目都是在增加,太后和皇上为着民间,前朝,后宫忙的焦头烂额一时之间倒是疏忽了这个皇长子的存在,出生后倒是未曾前来看望过。
只合贵妃对此毫不在意,每日都只在这屋呆着,就连乳母喂奶都要在一旁看着,只有到了晚间才会回自已的寝房,但若是半夜听到啼哭立马便起身前来,几日下来小皇子胖了不少,也不再是皱皱巴巴的样子,反是合贵妃却是消瘦了下去。
如今宫中四处都是醋酸以及中药的味道,不论走到哪都是这样,蔺玉锦更加不愿意出门,而上面也有命令,要减少走动,而蔺玉锦也就正好偷懒,可以每日里得嫌。
思来想去的,嫌着无聊,蔺玉锦便在那镂空簪子里加上了红宝石,不想却是十分好看,就连杨掌珍拿去给高司珍看了,都挑不出错来。
这也算是这些日子里唯一一件能让高司珍欣慰的事情,可是没等欣慰多久,前面传来消息说是杨小良没了,她发病最早,来势最凶,这消息传出,太后立马命人将其焚烧,谁也没想到她最后居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如同世事无常,当初那般高调的杨小良在宫中也不过放肆一次,便再也没了引人瞩目的机会,但如今每天都在死人杨小良也不过只是其中的一个,很快她就被人忘在了脑后。
尚宫局中也陆续有人开始死掉,如今在宫中无论去哪都要带白布将面部遮住,以免出现传染,虽闷了些,但有的人恨不得要带两三层才好,如今人们已经草木皆兵,只要听到但凡有人咳嗽,便立马将其隔离开,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要入了那地还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出来。
如今民间的情况比宫中还不如,景元为此吃不下睡不着,整个人也瘦下去一圈,太后虽看着心疼,但也无可奈何,只好命人制作草药香囊,随身携带。
而太医院也在抓紧研制药房,到了六月中旬,太医院终于传来了好消息,说是新研制的药房在几个宫女身上试验已经颇见成效,太后命人将这药缝制进香囊,用以佩戴。
得了这消息的景元大喜,马上命其进行大肆治疗,这药方着实好用,如今死亡量每日都在减少,如今人们也没有那般担忧害怕,阔别了许久的笑容也逐渐开始恢复。
可是依然还有大量的人继续生病,为此太后依然苦恼,就在这几日,宫中忽然流传起在身上戴大量香囊的风气,有甚者身上戴了五六个,这悬挂香囊包一事,虽有些效果,但总不能在全身都戴满草药,那样实在有失体统。
下旨禁过几次,但是依然毫无成效,宫中如此行事的人数众多,总不见得每人都问罪,因此一事太后更是每日苦恼,想着解决的法子。而陆尚荣得知太后所烦心之事,偶然便和高司珍进行商讨。
起初高司珍只是默不作声的听着,忽然灵光一现,她立马想起前些日子杨掌珍拿来的镂空簪子,立马是空心的,而那样子精致典雅,若是在内里放上草药,则不就可以戴满全身。
有了想法,高司珍立马取了那簪子来,给陆尚荣过目,那簪子小巧精致,只头部是镂空的,若是在里面放上团好的药材也不会调出来,整体若隐若现,加上淡淡绿色药草,反而更加别致,整体还有股药草的香气。
若是用这个戴在头上,想来那些人就不至于做出贻笑大方的事情,身上戴满了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