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如何,郑司膳的年级也是要比合贵妃大的多,如今被一个小的如此说,面上必定过不去,几个愁眉之间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凄惨的哭喊。
此时郑司膳在内,谁也不知合贵妃接下来的决定,他们几个便准备先将高莹带走,她自知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拼命的挣扎,求饶,但那几个太监身强力壮的几下就将她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郑芳华趴在一旁,看着她的狼狈样子,更是吓的连话都不会说,脑子一片空白,不等反应,那太监就将高莹拖了下去,血迹从腿上淌下来,在青石板上留下一趟印记,看的人不寒而栗。
郑司膳听见声音,迅速转过身来,“娘娘,求您绕过臣的侄女,臣必定对您绝无二心,誓死效忠。”
“哦?那你的意思是,本宫若不放了她,你就三心两意,当本宫如无物吗?”
“臣不是这个意思,娘娘,臣可以保证在您诞下皇嗣之前,宫内不会出现皇长子。”
这话说的有意思,也让合贵妃正视了几分,“谋害皇嗣,这可是大罪,本宫担当不起。”
郑司膳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对其行了大礼,“娘娘放心,这是臣对您的孝敬,自然和您没有一点关系。”
合贵妃听闻这话,这才站起身来,走了出去,郑司膳见此连忙跟上一同走至院中,只见郑芳华趴在长凳上,鼻涕眼泪几乎一起都留了出来,身下似乎混合着血有着淡黄色的液体,这一幕让郑司膳又羞又怒,但合贵妃在此,她也不敢有任何表示。
合贵妃自然也看见了那滩液体,伸手拿帕子捂了捂鼻子,“郑司膳,你这个侄女可真要好好管教一番,不如本宫去说一声就让她做个本宫身边的宫女好了,也防止她在出现什么幺蛾子的事情。”
她的明白,郑司膳听的明白,摆明了就是要用郑芳华做人质,若是自已一旦将她捅出,或者稍有二心,那必定会以郑芳华来要挟自已,但是此时的情况,郑司膳哪能不答应,只好点头称是。
说完合贵妃在不理她,转身便回了内屋,碧玉一挥手,那几个太监便将郑芳华原样不动的带了下去,郑司膳见此也只能闭上眼睛,不理会她的目光,对着碧玉点点头,便出了吉欢宫。
合贵妃那动作麻利,不过半个时辰就有将其所有的东西都拿去了吉欢宫,并且和上面也打好了招呼,郑司膳只好给吉欢宫的宫人们一番打点,希望能好好对着郑芳华一些。
接下来几日,合贵妃又以雷霆手段惩治了宫中几个嘴碎的宫人,一下就制止了这些事情的流传,就连太后和皇上都没想到她居然会有如此大的反应,而这件事情居然会以这种方式而结束。
转眼就到了十月末,天气转凉,就在蔺玉锦都以为这件事情彻底结束,可以放下心时,却不想自已被合贵妃叫去了吉欢宫。
一入吉欢宫,刚给合贵妃请过安,便有三个老嬷嬷不由分说将蔺玉锦拽去了内室,合贵妃看着这一切却也默不作声只是在一旁引着那盏刚泡好的茶。
这时何小良得到消息也匆忙赶了来,合贵妃随手一指,告诉她坐下,就这样二人不发一语的约莫着过了一盏茶时间,其中一位嬷嬷走了出来,“回娘娘,还是完璧。”
合贵妃听见这话,将茶盖猛的一盖,起身便往内室走去,何小良赶紧紧跟其后,入了门就见蔺玉锦坐在地上,发髻虽乱,可是表情依然自若的样子,她抬起头看见何小良,却也只是木然的继续低下头去整理还有些凌乱的衣服,
“有人说,看见你和皇上相拥在一起,本宫想听听你的说法。”
蔺玉锦虽出生在将军府,但蔺将军有意送她进宫,便按照书香门第,闺阁女子所教养一般,如今凌然受到这样的侮辱,合贵妃又是那样一种姿态,蔺玉锦心中的高傲被瞬间激起。
她猛的跪直身体,“那人所说都是实话,并无偏差。”
合贵妃见她如此傲骨的样子,冷笑一下,“倒是个有胆识的,本宫给你两条路,一这就下旨封你做小良,也搬去目梅轩,和你这个好姐妹一起,二,魂去灵归处。”
“娘娘,何必如此,太后,皇上都未曾发话,您又何必做这个主。”
合贵妃听见这话,冷声道,“掌嘴。”
身后嬷嬷听令立即上前,卯足了力气便是一掌,蔺玉锦顿时觉得耳朵嗡了一下,眼前阵阵发黑,口中略带血腥气味,她强忍住不适,转过头来。
合贵妃走上前,用护甲抬起头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已,“若不是担心皇上不高兴,你以为本宫不敢处置你,但本宫若是真的杀了你,你觉得皇上又会怪罪吗?”
说完这话,她给了那嬷嬷一个眼色便转过身去,听着后面的巴掌与皮肉接触声音,啧啧摇头,“识时务者为俊杰,太后娘娘赏识你,本宫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却不想糊涂的可以。”
何小良看见那手不停的招向蔺玉锦脸上,终是心下不忍站起身来,但是不曾开口,就听见门口传来一声怒喝,“住手。”
听见声音转过头去,只见皇上正怒气冲冲的站在门口,合贵妃自然分出声音,连忙转身上前行礼,那嬷嬷自然也行礼为先,失去了支撑,蔺玉锦一下就倒了下去。
景元见此,忙上前将其扶起,抱在怀中,合贵妃见此在不顾得尊卑礼仪,用手指着二人,“皇上,成何体统?”
“朕做事用你来教吗?”说完这话便抱起蔺玉锦直接走了出去,路过何小良时冷眼看了她,“有孕在身,何小良就不要出来走动了,回去呆着才好。”
说完这话,也不再搭理,转身就出了吉欢宫,径直回到养居殿,这下几乎所有宫人都看见了这一幕,那些谣言自然坐实,刚礼佛完毕的太后也得到消息,闭眼片刻,这才吩咐佩竹,去管好宫人们的嘴,不要传出任何一句不该说的话。
随着皇上走出吉欢宫,合贵妃也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何小良更是面色十分难看,碧玉见此忙请了何小良先行回去,一个人上前。
此时失魂落魄的合贵妃见着碧玉过来,两行清泪顿时淌了下来,“他这是不在喜欢我了吗?”
碧玉也不敢随意说些什么,只能不发一语,合贵妃见着碧玉这番模样,更是坚信了这种想法,恼羞成怒一连摔了身边许多瓷器,摔过后看着满地的狼狈,又蹲坐在踏板上,呜呜哭了起来。
蔺玉锦其实本没什么大碍,只是猛然失去重心,摔倒而已,她也没想过居然能有一天被皇上抱住大摇大摆走过宫路,让那些人亲眼看着自已被抱进养居殿。
直到她被放至床上,都不曾反应过来,刚想起身,却不小心牵动了面部,那肿胀,热痛敢才提醒她自已此时所处的地方。
“皇上?您救这样将我抱了来?”
“我太了解合贵妃,当康福来报你被她带走,许久未归时,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一般,在顾不得那些有的没的,唯一的想法就是你不能有事。”
说话间,康福拿来上好的膏药被景元接过手,亲自为蔺玉锦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康福见此自然十分知趣的离去。
景元看着这明显十分清晰的指印,更是心疼不已,“我听说了,你还在内殿顶嘴贵妃,在那种时候怎的就不能服个软,非要去吃亏吗?”
蔺玉锦听闻这话,倒是摆正身子,正色答道,“我不想说我们没有任何关系,那时就想,何必偷偷摸摸如此见不得人,见光有何不可,哪怕代价是被打死又如何。”
见着她如此认真,景元连忙点头,“好好,你说的有道理,我不和你争,这行了吧?”
这面刚上完药,不等说两句话的功夫,康福就来报,说是有大臣想要面见,景元不耐烦的摆摆手,幷告知谁也不见,康福得令转身便走。
景元恨恨的说道,“那些老东西,必定又要来说朕,于理不合,应该注重宫闱规矩这些,平日一问家国大事,一个字没有,这种情况巴巴的来讨人嫌。”
蔺玉锦自已面上实在难受不已,全手都在拿着冰袋,自然没有多余的在伸出手安慰景元,更何况这也属于议论大臣,她自然以沉默为主,景元又似想到什么,叮嘱蔺玉锦在此,并让康福好好守着,说完便转身离去。
一路走到吉欢宫,内里的满地狼藉,碧玉早已经叫人收拾妥当,只合贵妃依然还是呆呆的坐在上面,直看到皇上进来这才有了反应,连忙走上前来,话不曾说眼泪又是流了下来。
“皇上,臣妾是为你好啊!”
又是这句话,仿佛每一次自已见到合贵妃,她都会去说这一句话,景元的耳朵听的早就起了茧子一般,但他还是忍住心中的烦躁,耐着性子拽着合贵妃到一旁坐下。
内里只有他们二人,这一呆就是一个时辰,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只知道皇上离去时面上不怒不喜,看不出半点情绪。
而碧玉进去时,却见合贵妃一扫方才的阴霾,嘴都合不拢一般开心,碧玉看见她这副样子自然也放心许多,合贵妃叫了她过来,“碧玉,皇上没有讨厌我,他说他喜欢我,只要我不再纠结这事,他就将下一个生下的皇嗣抱到我这养,而且他也会多多来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