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色降临,这次晚宴也随之结束,在路上杨掌珍还不忘记多次提醒蔺玉锦一定要小心那个二皇子,尽可能不在出现他的面前,蔺玉锦自然也清楚兹事体大,各中轻重等。
这之后几天呢都未曾见到二皇子等人,听说由着十三王爷在城中闲逛,领略大凉国土威风去了,这下蔺玉锦倒也放心,只专心准备着年末的除夕宴,一门心思不能弄砸才是。
到了年末,天气越发寒冷,除了每日的晨昏定省,宫内妃嫔大多都不愿意出宫的,可如今后位悬空,凤印暂交给合贵妃掌管,自然众人隔三差五的也要到吉欢宫请安才是。
这一日也不例外,过了这么久何小良在没有称病的道理,只好叫宝环收拾着,前往吉欢宫请安,可这一日不巧,偏生前来的只有妙良人,如选侍以及珍选侍三人。
在门口遇见时,何小良便乖巧的行了礼,想着一会不说话,只把她当成个隐形人才好,可才坐定,就听见妙良人叽叽喳喳的开了口。
“何妹妹小产之后,倒是很少见你出来走动,也难怪,没了个孩子没有心情也属实正常,不过你不要灰心,这个孩子没了,来日还会再有的。”
妙良人左一个小产了,右一个没了孩子,句句都往何小良心窝上戳,合贵妃素来不愿参和这些,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可如选侍见有人起了头,胆子也大了起来。
“妙姐姐这话说的不好,何妹妹就算是想在要一个,不也得皇上去吗?小产之后,皇上可再也没有去过目梅轩,这孩子和谁生去呀!难不成自已心里念着凭空就蹦出来了。”
这话说的粗鄙,何小良心知她们这是排遣自已找乐子呢!但是也无从反驳,只得狠狠的抓紧了自已的衣摆,期望着早点离开这里。
珍选侍和何小良坐在同一侧,见此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在意,这一幕又怎能逃的过如选侍的眼睛,偏就让她看了去。
“对了,珍选侍还是我们皇上的教引宫女,第一个享受这恩宠的,何妹妹若是有时间,可以多去和珍选侍学一学,看看怎么博的皇上爱怜,皇上喜欢,说不定下一个孩子就来了。”
珍选侍素来跟个闷葫芦一样,身后没有依靠,也不敢顶嘴,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也只在那里闷不做声。
如选侍和妙良人在那一唱一和,将两人好一番羞辱,珍选侍入宫早早就见怪不怪了,何小良本就心情抑郁,这样一来更是双眼憋的通红。
合贵妃在上首,看见下面这群人如此小家子气,心下烦躁,几句话就将众人打发了,何小良自然乐不得赶紧回去。
如选侍和妙良人也是说的十分痛快,得意洋洋的就回去了。
出了吉欢宫,何小良这眼泪就再也止不住,跌在宝环的怀里,“都是姐妹,她们为什么这么欺负我,我从未说过她们一句坏话,都是皇上的女人,凭什么?”
宝环心疼的扶住自家小良,一边帮她擦去泪水,一边安慰道,“不过仗着有合贵妃撑腰吧!您莫要哭了,哭花了脸,皇上不喜欢了可怎么办?”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何小良也只听清了第一句话,心下想着自已也要找个靠山才好,莫要再过上这种任人欺侮的日子。
当即就立马让宝环找出了自已两年来的小金库,数数也够打制一个鎏金步摇,立马差人给蔺玉锦送去了话,说要打造一个。
这边蔺玉锦每日忙的焦头烂额,但是也记住了何小良委托的事情,只以为她是要在年末孝敬太后,所以也就更加上心,用尽功夫。
这面杨掌珍见着蔺玉锦整日里连休息时间都没有,更是十分心疼,到了时间久撵着她回去,可是转一圈的功夫见她还在工房,手上拿着一个半成的金簪。
不禁心下好奇开口问道,“这是做给谁的?看这规格最近贵妃娘娘和太后也没说要做一个金簪的呀!”
这猛的一出声音倒是将蔺玉锦吓了一跳,回过头见是杨掌珍这才安下心来。
“这是何小良托奴婢做的,也不知道年末她要孝敬谁。”
“你和何小良的关系很好吗?”
虽不知道杨掌珍为什么有此一问,但蔺玉锦还是点点头,“是呀!我们没有分司的时候,除了住处几乎每时都在一起,还有司制房的韩文,林阿梅,我们四个拜过姐妹的。”
杨掌珍听闻,欣慰的笑了笑,坐在蔺玉锦身旁,看着她不停上下的双手,好似陷入某种回忆一般,自顾自的开口。
“我还是一个二等宫女的时候也有一个姐妹,她是后宫嫔妃,我是小宫女,我们两人一起度过了很多苦难,一点一点在后宫之中成长,最后我成为了掌珍,可她。”
这话到此戛然而止,蔺玉锦虽然手中未停,可这耳朵也听着杨掌珍的话,见她不再说,顺嘴接了一句后来呢?
“后来,先帝驾崩,按规矩她本应该在宫中或者先帝寝陵养老,但是恰巧生了变故,,算了不说了,让我来看看你这个金簪,看样子应是个步摇吧!”
蔺玉锦也不愿意让杨掌珍难过,见她岔开话题,自已也不再追问,连忙询问一些做步摇的技巧,总算是勾的杨掌珍不在回忆这些。
到了十二月初的时候,皇上在宫中辟了一个宫苑给二皇子住,而杨掌珍生怕蔺玉锦在被那个怪里怪气的二皇子碰见,便终日带在身边。
几乎六司都知道这位蔺玉锦十分博得杨掌珍的喜爱,高司珍见此也多关注了一些,所做的事情几乎都很满意,也就不管杨掌珍带着她是否太惹人注目了,毕竟她只关注这人有没有能力,而不管其它。
这面自然也有人对此十分不满,徐女史就是其中一个,以往几乎大半时间都是她跟在杨掌珍身边,这下换成了个和自已素来不对头的蔺玉锦,这让徐女史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这一日,徐女史有些东西落在了工房,回来时正好看见蔺玉锦在此做那个步摇,心下立马生了一计,当晚就叫了自已以往那些人到自已寝房秘密商量着。
到了第二天,蔺玉锦就发现众人看着自已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只不过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多了,也就不在意了,径直走到工房,准备开始今天的制作。
“你们听说了吗?有的人挪用我们司珍房的物资,为自已拉拢人心。”
“听说了,你说她胆子怎么那么大,还不是仗着上面有人吗?”
“这种事情,我可不敢做,在说了她怎么就这么脸皮厚,就敢正大光明的使用。”
这话蔺玉锦丝毫不放在心上,全然不管,只是她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只感觉这次事情又是冲着自已而来的。
果不其然到了晚间,李水一进寝房,第一件事情就是拽住蔺玉锦的手,“玉锦,你是不是在做一个鎏金步摇。”
这本也不是一件应该遮掩的事情,李水问了,蔺玉锦自然如实告诉她。
可李水猛的一拍大腿,“怪不得被她们传成那副样子,今天我去取东西,就听见好几个宫女聚在一起说你蔺玉锦,仗着杨掌珍宠爱,挪用司中物资,在做一支鎏金步摇,准备去博得上面的喜爱。”
蔺玉锦一听这话,果然和自已有关,但是却丝毫没有着急的心思,清者自清,这四个字她还是明白的。
见着眼前人还是优哉游哉,李水更是着急,“姑奶奶,你怎么还这么悠闲,这些话六司都传遍了,还是高司珍出面压了下来,不然指不定要传成什么模样。”
这些都打扰到了高司珍,这下蔺玉锦才坐不住了,几下思量还是决定先找杨掌珍去。
进了杨掌珍的寝房,只见杨掌珍正坐在梳妆台前,将自已的秀发散落下来。
“你坐那吧!我知道你会来,你先在那冷静冷静。”
听闻这话,蔺玉锦只好坐在那里,随着屋子里点的檀香,蔺玉锦也觉得安宁不少,这才见着杨掌珍向自已走过来。
“我已经和高司珍解释过,不然她也不会出面,我也打听过,这一切都是徐女史的主意,现在你要怎么做?”
杨掌珍如此坦率的告诉自已,这是蔺玉锦没有想到的,来的路上她也想过应对之法,见着杨掌珍问,自已索性也就说了出来。
“奴婢会把金簪做完,交回给何小良,正当年末,奴婢会和那些人一起去盘点库中物品,这谣传自然不攻自破。”
听着蔺玉锦如此说,杨掌珍点点头,“嗯,倒是长进不少,但是这样还不够,在宫中,你所拥有的不可以只是善良,明白吗?”
思量许久,蔺玉锦终究是点点头,看着孺子可教的模样,杨掌珍更是十分满意,也就又多说了一些。
一切都按照着蔺玉锦的想法所发展着,带着大家一起盘点之后,谣传自然也慢慢的消失了,徐女史也没想到这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她又怎么知道,杨掌珍在背后也助着蔺玉锦。
这一日蔺玉锦一进库房,就见到徐女史用力给了高洋一耳光,见此蔺玉锦快步走上前,一把抓住她还要打下来的手,将其推到一旁。
“我当是谁,原来是蔺女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