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店里开门后,小敏和沈阳就不停的在店里走来走去,时不时的向外张望着。
“你们俩歇一会儿吧,就算老爷子一大早就往这赶这个时辰也到不了,还要等一会儿呢。”希文被他们俩走的头都晕了。
沈阳摇头,一边接着走一边叨咕着老爷子速度慢,内心越发的焦躁,最后还是苏断强制拽着他坐下来喝口水,他才消停一会。
希文拉着小敏也坐在沈阳对面:“你们两个别急,老爷子可能一会儿就到了。”
小敏点头,有些魂不守舍的端着手里的茶杯喝茶,沈阳拉着她的手安慰她:“你放心,老爷子答应我的,他一定会说到做到的,我手下的人还没回来,肯定是老爷子的马车慢,他们跟着马车一起回来的,一会儿就来了。”
小敏点头,几人正说着,就听到了门外有马车的声音,几人立马朝门外看去,看到前头骑马的二人是经常跟在沈阳身边的两个下人,赶忙起身迎了出去。
沈阳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马车前面,一把拉开马车的帘子,连珠炮似的对马车里的人说:“爹,你怎么来的这么慢啊,一会儿人家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咱们又不好去打扰,一下午的时间又不一定说的完,这要是耽误了你儿子的终身大事可怎么办!”
沈阳把一连串的话说完后才发现,沈家今天来的马车并不是以往他爹出行时坐的马车,而是沈家有重要事宜才会出动的马车。
这辆马车里面分成两排座,可以三人做一面六人相对而坐,也就是说,此时马车里坐着并非沈老爷子一人,而是坐了沈家的六位长辈。
沈阳楞了之后,沈老爷子才轻咳一声,厉声对沈阳说:“你这臭小子,见到长辈了也不知道打招呼,一天就寻思你自己那点事,一点礼貌都没有。”
沈阳连忙和马车里的各位长辈问好,坐在马车里的都是沈家当家管事的,说话有分量的人,沈老爷子能请来这几位可见他对沈阳这桩婚事有多上心。
“爹,先下车让各位叔叔伯伯喝杯茶吧。”沈阳看着沈老爷子说。
沈老爷子轻哼一声:“先不喝了,咱们还是先去姑娘家吧,你看你刚才急得那个样子,我们要是真下车去喝茶了,你怕是心里都要着火了吧?”
被沈老爷子戳中心事的沈阳但笑不语,拉过小敏给各位长辈介绍后就让小敏坐在事先租好的马车里,拉着希文和苏断一同去了她家。
沈阳拉着希文和苏断是有用意的,一般人家说亲都要找个中间人,中间人一般也需要有些身份的,说话也有些分量,希文和苏断担任这个角色正好,既能做中间人又能帮他说说话,两全其美。
大伙趁着午饭时间前到了小敏家,小敏爹一听下人通报县城沈家的人来了,连忙带着家属出门迎接。虽然他不知道沈家来人是要干嘛,但是阵仗大一点总是没错的。
小敏她爹站在首位看着站在自家门口的众人,根本分不出哪个是沈家老爷子,有些局促地看着众人。
沈家老爷子连忙上前拉住了小敏她爹的手,满面堆笑着说:“打扰了,打扰了,事先也没给您递个帖子就直接上门来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小敏她爹赶紧回握住沈老爷子的手:“没事没事,连大家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您见谅。”小敏大娘也站在一旁陪着笑,把众人迎进了屋。
进屋后是小敏她爹和大娘才看到站在众人身后的小敏,找了许久都没找到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小敏大娘有些呆愣,但毕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从小接受调教,很快就反应过来,不懂小敏她爹说话就上前一步拉住了小敏。
“你这丫头,在这儿凑什么热闹,平日里寻你都寻不到,家里来了客人了就过来凑热闹,快回你的闺房去,没了规矩”。说着拉着小敏就准备把小敏推出去。
“稍等一下”。沈老爷子出声叫住了小敏大娘:“我们今天就是为了你们家闺女来的。”
小敏爹一直都是蒙的,不知道怎么回事,问沈老爷子:“您说您为了小女来是什么意思?”
沈老爷子笑:“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小敏她爹激动的心脏砰砰跳,但还是面含微笑的对沈老爷子说:“我还是不太懂您说的是什么意思,还请您明示。”
这时,小敏大娘连忙开口:“是不是我们家小敏做错了事,得罪了您?要是的话,我这就替您教训她,这孩子从小就养在她娘身边,教的没了规矩,要是做错了什么事,还请您多担待。”她说什么也不相信县城沈家来人会为了那种事。
沈老爷子笑着说:“贵府的姑娘教养还是很好的,说明她娘教的还不错。”说完转头对小敏她爹说:“这是我家六小子,现在管着镇上胭脂水粉行的货物往来,自己还胡搞弄了一个学堂,见到令府千金后就一见钟情,这不,磨着我过来提亲,说非令府千金不娶,这不我就厚着脸皮来了。”
小敏大娘的脸一瞬间变得苍白,握着小米手腕的手不由得用了力,捏的小敏痛叫出声。
“大娘,你弄痛我了。”小敏用力掰她大娘的手指也掰不开,只好出声,小敏大娘这才干笑着松开了小敏的手腕,小米的手腕上立马出现了一圈红印,沈阳看着皱了皱眉头。
希文看着小敏大娘的模样轻声问道:“大娘可是不愿意将小敏嫁于沈家?”
小敏大娘苍白着脸看向希文,认得她是镇上希望胭脂水粉行的老板娘,也知道她今天是以什么身份来的,干笑着回答:“没,没有,家里的儿女亲事,一向都是老爷做主,我就是有点惊讶”。
小敏爹笑着把小敏拉到自己身边,笑着拍着女儿的手说:“女大不中留啊,这么快我们家小敏也到了要出嫁的时候了,要嫁的人家爹一定会替你好好选。”
沈阳有些坐不住了,认真的对小敏她爹说:“伯父,我和小敏是真心相爱,你可愿意应下我们家这桩亲事?”
小敏爹看沈阳,其实能攀上沈家这门亲事,他心里是一万个愿意的,心里已经把沈阳认定成女婿了,看着沈阳的五官觉得这未来女婿越看越顺眼。
心里虽高兴的不得了,但是觉得面子上还是要做做样子的,毕竟是他沈家主动找上门来的,要借着这个机会给自己加些筹码,面前做些有些为难的的样子说:“小女不是嫡出女,配沈家六公子怕是不太般配,这有些不太合适。”
沈老爷子喝了口茶,对小敏她爹说:“我们沈家速来没有门第之间,只要是孩子自己愿意我们就没什么意见,如果您觉得不合适就当我们沈家莽撞了,我这就带着犬子回去。”
说完转身对沈家的各位长辈说:“麻烦您各位了,今天我做东,咱们就当聚聚了,咱们回吧”。又转头对希文和苏断说:“也麻烦您二位了,一起过来聚聚吧,今天来的都是我沈家说的上话的,以后可能会有合作,今天就当给你们牵线搭桥了。”说完起身就要告辞。
小敏大娘嘴角露出笑意,略带愧疚,不好意思地笑着对沈老爷子说:“您莫见怪,确实是小女配不上贵公子,担不起这份福气,以后贵公子一定能找到比我们家小敏更好的。”说罢话音一转:“我们家嫡女也有几位,若贵公子愿意的话也可以接触接触,就当小孩子间认识新朋友了。”
小敏爹看着平日里最懂自己心思又进退有度,大方得体的媳妇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恨不得上前掐死她。
“咳咳,两个孩子虽然说在身份上有些不配,但是也不是不能商量的,您未免有些太匆忙了吧。”
沈老爷子调查过小敏他们家,并不是世代的生意人,而是她爷爷年轻时偶然碰到贵人赏识,才做了镇里这么一个小钱庄,他爷爷在世时还好,把钱庄做得兢兢业业,为人也比较清白。
只是到了他爹这辈儿开始就有些胡来,他爹光自己一人就纳了好几房姨太太,子女也很多,但对子女却都疏于管教,只沉醉于痴迷享乐。
最近更是听说了他们要把小敏许配给县城钱庄掌柜的做续弦这件事,对他们家颇有微词,只是觉得小敏这姑娘不错,最主要还是沈阳的态度,所以他才愿意走这一遭的。
既然他要端架子,那就让他自己端着好了,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奉陪。
“您也知道,我们本家不在这镇上,来往需要费点时间,耐不住我家六小子磨,我们沈家今天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既然亲事做不成我们还要趁早赶回去,家里没人作镇,怕这帮小子们行事乖张。”沈老爷子一板一眼的说,好像刚才说要出去吃酒的人不是他一样。
小敏爹的表情有点纠结,能攀上沈家他是一万个愿意的,但是刚才端的有点高了,现在让他放下他心里有点难受,想了想对希文说:“您看,这。。。”
希文立马知书达理的说:“伯父,既然您不愿意我们也就不强求了,您别为难,您不用说我们心里都懂。”
小敏爹心里宽面条泪,你懂什么啊你懂,你什么都不懂。
小敏大娘越发的高兴起来,原本她还担心小敏搭上了沈家会压她两个闺女一头,没想到老爷居然把这门亲事拒绝了,这样不仅小敏没有机会了,她的两个闺女没准还能飞上枝头当凤凰呢,姥爷真英明,小敏大娘不禁在心里为她家老爷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