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金枝既然被粟子掳走,这个京城她定然非去不可,就算不是为了顾微之也得前往一趟将娘亲救出来。
可她走了,宋灿也跟着走了,顾微之留下来的顾弦之又该如何安置。
一开始是瞒着她,说顾微之是为了寻某些东西找之前的朋友小聚去了,现在她和宋灿明面上摆着要前去京城一趟,以顾弦之那般聪慧的性子不可能猜测不出这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唉……
当初就应该拦着顾微之,不该让他去顾弦之扯谎。
“哥……”失落的从桃花巷出来去见宋灿,宋灿彼时正在收拾东西,因为这个想法之前就冒出来过,该做好的准备该带上的东西他一早心里就有数。
“怎么了,娘是没答应吗?为何无精打采。”
“娘……不是没答应,娘是……”话到心头,宋琳琅又不知该不该说出口。
其实说出口也是惹得宋灿担忧,无奈她只能转口,用欺瞒汪翠花的话跟对方解释道,“娘先走一步,比我们更快的去了京城了。”
“这么快?”宋灿瞪圆了眼。
居然能够快到抛下宋琳琅,陈金枝是为了什么才动作如此迅速。
“这,其实也是我之前就跟她说过这件事,我以为她不答应,没想到她是嘴硬心软,一早就先去那头替我打点一些事宜去了。”宋琳琅干笑两声道。
“我就说。”宋灿呼出一口气,这才放心下来,他噙着笑意拍拍宋琳琅的肩,“就以娘对你的关心,她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走,定然是不管嘴里说着什么,腿也跟着你,你去哪儿她便去哪儿,不过既然这样,我们也得加快速度了,尽可能马上就走。”
“好。”宋琳琅点点头。
不过在这之前,比起收拾东西,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做。
她去京城,江米肯定也得去,他们两离开后,这被贬到这儿的太傅就无人照料,她必须得在离开之前,将解毒的药物研制出来。
就算不能百分百的彻底消除掉蛊毒,至少也得保证那太傅一段时间的生命安稳。
另外,今日发生的事,她也得告诉江米,与她一起讨论个法子出来。
尤其是关于顾弦之的事。
善鑫堂。
江米耐心地听完了宋琳琅的陈述,“主子,不妨试着先不带弦之小姐走,让她留在这儿,清水镇很是安稳,就算没有咱们,一白先生留下的安危一定也能保证小姐的安全。”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突然间我们都了,弦之知道该怎么想。”
不会以为他们抛弃她了吧。
“主子这就误会弦之小姐了。”江米替她分忧道,“主子你想,小姐何等聪明的一个人,你们走之后就算你们不说,一个人也定能想清楚里头的弯弯绕绕,至于主子也不必担心消解仪屋内这件事与你生了间隙,小姐那般喜欢你,就算是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也是先找一白先生算账。”
这……说的也是。
谁让这主意本就是顾微之先提出来的。
“那便先这样吧。”叹了口气,宋琳琅揉了揉令她头疼的太阳穴,“对了,江米,关于那位老先生的血,你有没有备份过。”
“有。”江米点头,这件事之前宋琳琅虽没有吩咐,但她为了以防万一对方可能需要,还是一早做好了准备,没想到真的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她转过身去,从后头的药柜上取出一管鲜血,“主子请看。”
宋琳琅凝神透过透明管子细细观察到,“血液中血丝凝固的颇为厉害,想来那老先生身上的蛊毒侵入已深,对了江米,老先生在这儿休息的时候,可曾醒过来。”
江米摇摇头,“不曾。”
一直都是昏睡不醒的状态。
也还好是遇见了她们,换了别家医馆,只安排早就一命呜呼。
“他是怎么过来的。”宋琳琅发现了盲点,“是主动还是忽然晕倒被你们发现的。”
“这……”江米仔细思索了一番后道,“我只记得我出来时便看到这位老先生趴在桌子上,我唤他没唤醒,便尝试着把了一下对方的脉,没想到脉象如此凶险,但为了抑制住他的病情,我得留在原地照料,这才吩咐了其他人去喊你。”
“你出来就看到了,这样的情形只有两个可能。”宋琳琅伸出两根手指头,深思道,“要么是他在未昏迷前觉得他快要昏迷恰好看见了这家医馆便进来了,没想到话都未说出口就晕了过去,要么就是他在晕倒后有心之人直接把他送到了这里,江米,你觉得会是哪一种可能性。”
“如果是后者的话,必然说明送老先生过来的人一定怀揣着其他目的。”江米道,“众所皆知善鑫堂这儿已经归了主子你,送老先生来之人一定是认识主子的,但这老先生如果是太傅的话,会不会那人也没什么恶意,只是觉得主子你医术好,可以治得了他。”
“既然如此,为何不干脆直接送到我荣之堂来。”宋琳琅却觉得这件事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除非那人害怕被我认出来,或者被我发现他的身份,但那人又想借着老先生让我去京城。”
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人的目的目前已经达成了。
不管是为了陈金枝还是顾微之,京城她现在都非去不可。
“你再想想我娘,也是被人掳走,强逼我去京城。”
“主子,假若真的是这样,那京城之事要不您还是再想想?”江米忧虑道。
都做了这么多铺垫,可想而知那人最后的目的一定是冲着宋琳琅本人,宋琳琅在此之前并未去过京城,对京城的一切都不甚了解。
正所谓强龙压不住地头蛇,真的去到了人家的地盘,是不是送羊入虎口都还难说。
“不,我还是得去,并且一定得迅速去。”道理她都懂,只是她不可能为了逃避自己的危险就弃陈金枝不顾。
那人盘算了这么多,就为了让她去京城,可看出定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之人,就算她真的暂时忍下来了,保不齐接着还会有许多矛头指向她,只为了继续逼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