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明哑然,也不敢再有其它动作,莫非是自己手劲真的是没有控制好伤了程小姐不成?他知道纪总全程都在注视着,就抬头有点为难道,“纪总,程小姐不让碰,要不您先委屈一下?”
纪莫凡的腮帮子紧绷,从鼻腔发出一声冷哼,“要不,你离职,去她身边做助理得了。”
邹明眼怵,不敢再看纪莫凡的眼睛,低下头预备再度去碰触程诺。但是除了那攥紧的手指外,程诺的肩膀和手臂全部是裸露在外的,邹明活了28年,实际上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真是不好意思去碰程诺裸露在外的皮肤,更别说,程诺穿的是抹胸裙装,也害怕瞥到不该看的。
真要是在人家姑娘身上留下了掐痕,照程诺这不阴不阳又狡猾奸诈的性子,保不准人反咬你一口性骚扰都可能。这可是个不好惹的主,邹明有着清晰的认知。
纪莫凡看着邹明犹犹豫豫又无从下手的样子,就更生气,直接踢了他一脚,“起开。”
邹明如蒙大赦,瞬间松口气,站了起来。
纪莫凡弯腰拿捏着力道,直接对着程诺的后颈来了一个刀手劈,程诺瞬间瘫软,手指也滑落松开。
邹明瞠目结舌,结巴道,“纪—纪总,这会不会太过了。”
纪莫凡挪开脚,换了个位置站定,“像她这种醉酒但潜意识仍不松懈的人,最是执拗,也最胡搅蛮缠。你给她来温柔的,她不一定会领情,最好的办法是让她彻底失去意识。”
邹明舔了舔唇,真的是无话可说。
纪莫凡换上服务人员新买过来的衬衣后打算离开,邹明出声提醒,“纪总,这程小姐怎么办?飒会所毕竟是夜场所,程小姐又没有意识。丢她在这里会出事的。”
纪莫凡回身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状似摊烂泥的程诺,眉峰又纠结在了一起,思考片刻后,嘱咐道,“把她带上。”
一行人是从飒的后门离开的。
坐进路边的宾利欧陆之后,邹明真的没办法,只能将程诺放在后排座椅上,即便这个举动又惹到了靠在后椅背上闭目养神的自家老板,但幸好纪总也没再说什么。
邹明提起的一口气松懈了下来,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
这通折腾已是午夜将近十二点钟,路上车辆不多。初夏的深夜因为正处于梅雨季所以并不燥热,甚至空气里的湿润还带来了几分凉爽。车内没开冷气,而是车窗都降了下来,靠着刚下过雨的自然风涤荡那一天疲惫下来的污浊之气。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滑进了壹号公馆的地下车库,纪莫凡直接拉开车门进了负一层的电梯,他在这里有一套复式公寓,距离公司只需半个小时的车程。平常自己独居在此,除非必要,也只是偶尔会回纪家老宅住上一宿,一年到头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邹明看着纪总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拉开后车门看了看那倒在后座睡得昏天地暗的人,有些犯难。自己平常是居住在公司提供的员工宿舍,那一栋员工公寓住了那么多同事,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自己贸然拐带一个醉酒女回去,指不定第二天全公司都能传遍。
再说,他自己那套单人公寓也是够乱的,一个独居的大男人能干净整齐到哪儿。邹明有自知之明,自己那里是万不能收留程小姐的。可能还有几分羞耻作祟,源于有一日,纪总到员工宿舍找他,推开门,打量了一眼房间之后就拒绝进入,转身只留下一句话“狗窝不如。”
所以,十分钟后,纪莫凡位于28楼的门铃响了。
刚沐浴过后的纪莫凡身上罩了件宽大的白色浴袍,毛巾搭在脖颈上,发梢还在滴着水珠未来得及擦拭。可见这声门铃按得有多么不称时,房子的主人一脸阴郁地开了门。
“纪-纪总。”邹明刻意忽略上司难看的脸色,硬着头皮补充了一句“程小姐这······”
话还没说完,就被纪莫凡打断,“你可以送她去酒店。”
邹明架着昏过去的程诺,有点气喘,90多斤的重量完全依托在自己胳膊上也是很吃力的,有点恬不知耻地劝说,“酒店入住得需要身份证登记,程小姐的身份证不在身边。再说,我深更半夜的架着一个完全失去意识的女人去酒店开房,人前台小姐也不会轻易放我进去的。”
邹明口干舌燥地舔了下嘴唇,卖惨道,“这都凌晨了,我再开车去找酒店,带着她入住又是一番折腾。纪总,我向来都是24小时待命,看在我这么恪守职责的份上,今晚放我早点回去休息吧。程小姐先在您这儿将就一晚,您委屈委屈?”
纪莫凡不发一言,无声地看着他,看得邹明一阵心虚,本想说:要是真不成,那就算了。
“进来吧。”一句允诺似是天外飞来之喜,砸的邹明头冒金星,这就成了?那自己不用在折腾了?
纪莫凡转身拿开脖子上的毛巾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往楼梯口走去,边走边告诫,“你把她送到二楼的客房,待会儿出去的时候,自己带好门。”
“好的。”邹明不敢再耽搁,弄好了,自己早点回去睡觉。
翌日早上,7点左右的时候程诺辗转醒来,原因是房间的窗帘并未拉上。即便外面是阴天,但是这种天然的亮光依然打扰了自己的睡意,恍惚中起身坐到床上癔症了几分钟,才后知后觉到脖颈处隐隐有些犯疼。更恼人的是自己的太阳穴,一阵一阵地抽搐疼痛,这是宿醉后的生理反应。
程诺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还是昨晚和会所小姐调换过的小礼服,依然完整但是有着零星的污渍和好几处明显的褶皱,已经不能穿着示人了。她胡乱扒拉一下凌乱的头发,就下床找鞋,赤脚绕着屋子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自己的鞋子被丢弃在哪个角落。最终泄气,干脆不找了,赤着脚拉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