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你一封邮件,里面的人帮我调查一下。尤其是他们的社会关系网以及俩人之间的情感纠葛。”
“OK。你调查这些做什么?”
“这是我的事。”
“我只是关心你。”
“抱歉,JOE,你无权干涉我的事。”
“OK,宝贝,是我逾矩了。”,乔挑了下眉头,带着尾戒的小指无奈地刮了刮额角。
电话那头的程诺因为他对自己亲昵的称呼很是不习惯,JOE虽然长了一张东西方结合的面孔,却完全是西式做派,为人大胆热情。一口流利的中文倒是说得有模有样,源于他20出头的时候曾在中国留学两年。中国人的内敛含蓄以及文化传统,他也只是学到了个皮毛,掩藏不了其骨子里的随性自由。
所以,即便程诺抗议多次,让其换了对自己的称呼。乔表面上屡次应承却死不悔改。
敲门声打断了程诺想要脱口而出的话,随便敷衍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张娟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了正坐在办公桌前随意翻看文件的新任程总。
张娟不卑不亢地走过去,在办公桌左前方站定,双手交叠在腹部,礼貌地打了声招呼,“程总好,不知您找我有何吩咐?”
程诺合上手中的文件夹,靠在椅背上,直视眼前的女人。
一身精致的纯白色OL风职业套装,过肩齐发,咖啡色,整齐地披散着。一边别在耳后,一边垂落在脸庞,显得职业又温婉。脸上看不出35岁的年纪。粉底打的很厚,脸上是修饰过后完美无瑕的白,黛眉朱唇。精致勾勒的一笔一划太过于精心,所以稍欠了点自然。
也许是刚打过玻尿酸,成分还没完全被身体吸收,所以整张脸还透着说不清的塑胶质感,微表情里有着些许僵硬的不协调。
程诺视线下移,扫了一眼她的腕表,银色表盘周围镶着一圈明亮式切割美钻,玫瑰金的表带在白皙手腕上映衬的光彩熠熠,这是伯爵品牌下的一款Traditional腕表,市面售价254000元。
在海城这样一座临海的二线城市,行政主管的平均年薪在10-15万左右。程诺想到了刚刚合上的文件夹里,张娟的履历上写明已婚,育有一子,丈夫是名程序员,家庭住址是在南望路236号的新苑小区,那是8年前修建的一个民用住宅区,在三环之外。
张娟老家在偏远山区,现在有一个弟弟正在读高中,父亲几年前中风一直瘫痪在床,家里一直由张娟接济。照理说,上有老下有小需要照料,以她目前的家庭条件,经济上很难去承担奢侈品的高消费。但张娟的佩戴已然超出普通家庭的消费标准。
所以流言四起并非是空穴来风。
“张主管应该知道今天娱记在记者会上闹事一事吧?”
“知道。”
“娱记怎么会有邀请函?邀请函的发送一直都是由你们行政处全权负责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程总,不是我推卸责任。我们昨天的确是将邀请函一一装好,同城快递到各大媒体的。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们还进行了电话确认。至于那名娱记是怎么拿到我们程达的邀请函的,我觉得可能是快递过程中,被有心人拿去利用了。”
“哦?有心人,你觉得有心人会是谁啊?”
张娟平静的脸上裂出几分尴尬,含笑嗫嚅到,“可——可能是我们程达的死对头,想要借助记者会闹事也说不定。”
程诺状似听进去了,点点头,认真思考,眉头紧皱,伴随着疑惑问出声,“这样——的确可能会,但是我实在想不出,那名娱记既然是程达死对头派出来捣乱的,为什么要一直在记者会上专门针对我呢,好像不搞得我身败名裂不罢休似的,你有感觉到吗?张主管?”
张娟不敢去看程诺望过来的审视的双眼,低垂着眉眼,玫瑰红的唇角笑容有些牵强,“程总您多虑了,您是程达现在的负责人,他们针对你是出于针对整个程达的角度。”
“是吗?”
“是的。”
“张主管,您刚才说,你们电联了所有该通知的媒体是吧?”
“是的。”
“既然所有该通知的媒体都收到邀请函了,为什么会多出一份到了那名娱记手里?该发出的都收到了,份数刚刚好才对,如果说是快递过程中出了错,意外送错或丢失,应该会通知你们再补送一张的,对吧?”
程诺并没有等到张主管作解释,继续向下说道,“所以,邀请函并不是在发送的过程中出了错,而是从一开始就在源头上出了错,属于程达的内部错误,我说的没错吧?”
张娟哑然,不知道该作何解释,想了半天,才支吾道,“我也不是很清楚,邀请函一直都是我的下属冯敏当天负责的,可能她也没注意到,被谁拿去用了一张······”
“程主管,你是部门领导,部门员工出了错误,你能说你也不清楚。我问责问的是领导的责,员工的失误是领导的管理不到位。”
“对不起,程总。”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事情做做错了就需要有人来承担结果。念在你为程达兢兢业业工作十多年的份上,初犯,我不会卸你的职。但是,再有第二次,绝不姑息。此次事件,我会在全公司对你和安保负责人进行通报批评,处罚3个月的奖金,有问题吗?”
“没有。”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好的,程总。”,张娟小心翼翼地将身后的门关好后,那副唯命是从的脸变得难看起来。
程诺看着渐渐合拢的门扉,心思深远。张娟这颗棋子,目前为止,还不能动,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她和梁董的事情是真,那么温柔乡也会成为英雄冢。
博远集团顶层办公室。
邹明将打印好的股权让渡书拿过来给纪莫凡过目,在自家上司翻阅的空档,邹明还是没有忍住问出口,“纪总,我以为您当初趁机购入程达股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入主程达董事会?”
纪莫凡提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出声道,“谁说不是呢?”
邹明不明白,急眼道,“那为什么现在要把这百分之三的股份转让给徐前董事?我们费了这么半天功夫是为他人做嫁衣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