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趴在柱子后边,偷偷地探头,露出右半边张脸,看着纪莫凡和许超两人合力将暴徒制服。
纪莫凡在捆绑毛线帽的过程中,毛线帽一直都在做垂死挣扎,甚至不客气地大骂,“早点把老子给放了,待会儿我们兄弟过来,有你们好果子吃。”
身子左右摇晃着去躲避绕过来的绳子,双腿在地上胡乱地蹬着,边蹬边大声呼喊,“放开老子,他妈放开我——”
许超被他的大声呼喊给气的不行,这要把同伙儿都给招呼过来那就糟了,过来蹲下身子就是一个雷厉风行的拳头招呼到其右脸上,“我他妈让你再喊。”
毛线帽一口鲜血喷在地上,表情因疼痛扭曲到变形。
“再喊一声试试?”,许超作势还要再给两拳,毛线帽吓得脖子往后一缩,侧过头去闪躲着。
“瞧你那孬种样。”,许超嗤笑一声站起来,用脚不客气地踢了一下他刚才不安分的腿,“不是横的很嘛,你咋不接着骂。这朗朗乾坤的好日子不过,闲的蛋疼吧,在街上胡闹,你们他妈就是欠打。”
“行啦。”,纪莫凡看了一眼畏怯瑟缩着的两个暴徒,出声制止许超,点到为止就好,“找块布团堵着他们的嘴。”
程诺看到表演台上有搭在乐器上蒙尘的布料,就扯过了两块儿,胡乱地团在一起,快步地跑过去。
瘦小的身子蹲在地上,也不害怕,直接用左手的虎口钳住暴徒的下巴,右手试着将布料强塞进他们的嘴里。
许超看着不知从哪里冒出的黑小孩儿直接怔愣住,出声告诫道,“喂,小家伙儿。你胆子也太大了吧,不怕他们咬你?”
纪莫凡蹲在程诺的身后,将她整个人圈在自己的胸膛前,同样伸出左手取代了程诺的小黑手,优雅修长的指骨暗中使力擎着暴徒的下颌骨以防他们咬合,边出声提醒程诺,“可以放心的塞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就响彻在头顶,程诺不禁仰头往后看了一眼,只能看见一管笔直的鼻梁和一双狭长坚毅的黑眸目不转睛地盯着暴徒的下颌处。
程诺收回视线,将团好的布团分别塞进两个暴徒的口中,塞得很瓷实,两人的腮帮都鼓了起来。
程芷在程诺跑出去的那一瞬间就着急了,连忙追赶了过去,许超的话也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提心吊胆,万一暴徒狠心咬下去,按程诺的手劲儿一定制止不了,受伤了怎么办?原本她是要阻止程诺的行为,但是纪莫凡的动作让她提起的心落了下去,这个年轻人手臂一看就很有力量,钳住暴徒的手指遒劲有力,程芷舒缓了一口气。
远方有警笛声越来越靠近,外面的暴乱声也越来越趋于平静。
餐厅里躲藏起来的人渐渐地都出来了,大家心里的担忧全都放了下来,有的人大着胆子往窗户边去看街上的情况。可以看到几辆警车往前飞驰而去,可能要去追赶闻风而逃的作乱人员。对面的古董铺里店员偷偷地探身往街上瞧着动静。
“我去找警察。”,许超直接拉开了大门,去往街道上拦截民警。
纪莫凡走到拐角的桌椅处开始收拾自己的登山包,一支挂在右肩上,一支左手直接提了起来。
程诺看到他掏了两张红色的百元钞票压在了桌子上冷却的餐盘下,就踱步而出了。
几分钟后,警察进来,直接带走了两个暴徒。
这时,餐厅里的顾客有人忽然反应过来,感慨道,“还不清楚两位英雄的姓名呢?”
大家面面相觑,彼此都心有所触。
程诺和母亲留宿在八廓街的一间民宿,翌日,俩人打算先去大昭寺,再去布达拉宫。
大昭寺位于拉萨八廓街口,寺庙前有一个很大的用条石铺成的广场,广场上猎猎经幡使得整个大昭寺笼罩在庄严肃穆之中,令人心生敬畏。
寺内没有电灯,主要靠酥油灯照明,因此光线十分昏暗。往里走,里面是一条长长的巷道,巷道的一侧排着金黄色的圆柱筒,这就是转经筒。
转经筒一般是铜制,也有镀金的,铜上有一只把手,人要用力一些才能转动它。西藏人民习惯把经文放在转经筒里,每转动一次就相当于念诵经文一次。人们要顺时针用右手转动它们,并在嘴里喃喃地念着六子真言“嗡玛尼叭咩哞。”
程诺事先做好旅行攻略,知道要从左向右按顺时针方向游览各个殿堂,因为绕大殿一周排列着380个转经筒,你可以一边走一边虔诚地拨动转经筒。
转动一日经轮可以圆满一亿心咒的功德,这是诸佛善逝亲口宣说的教言。口中诵咒,手转经轮,心里观想咒轮,如此能够三者不离经常修持,来世可以获得殊胜窍诀的解脱法。修习正法如是修,消除业障如是修,十八地狱诸有情,愿获解脱如是修,往生极乐胜刹土,成就佛道如是修。
程诺无意识地在拨动经纶,脑袋里突然想到在网上看到过的一段话。但是她却在此刻迷茫了,她转动经纶的意义是什么呢?是为了积功德还是为了除业障,抑或是为了静心扉或是修佛缘。不,都不是,她只是纯粹出于好奇,沿着前人拨动过留下的惯性,只希望这经纶可以生生不息地转动下去。
“烟瘾犯了,这里公共场合和寺庙不能抽烟。我们快点走吧。”
程诺在拐角处站定,她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由于不确定,程诺探身向转角另一方向看过去。是昨天的俩个年轻男人,还是一样的装束。
“真搞不明白你,来这寺庙有什么好转的。大冬天的来西藏,你看这儿游客这么少,人烟冷清的,还不如去广场上看藏民朝圣。”
一身黑衣的男人没有搭理同伴,自顾自地拨弄着转经筒往前。
“喂,纪莫凡。”许超生气地跺了下脚,追上前去,嘴巴里还在嘚吧个不停,“我说博远是要倒闭了吗?你们家老爷子是不是太专制了,完全不尊重年轻人的想法。你要真不想回去继承企业就明着跟他对着干呗·······”
声音渐行渐远,程诺的右手顺时针一个个的拨动着,看着前面男人大手刚刚拨动过的经纶依然随着惯性旋转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