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军大军正火速奔赴落日城,李知塘问手下:
“还要多久?”
手下回答:
“最快也要两日,哪怕是前锋部队也需要一日时间!”
李知塘眉头紧锁,心里想着落日城一定要撑住。
此时,矢马雄正得意地向城楼上的人炫耀他的人质——铁猿。李鸿飞全部的绝望化作愤怒,冲着矢马雄怒吼道:
“你敢动他一下,我一定让你偿命!”
矢马雄好奇地望着李鸿飞,说:
“原来你认识他,你是他的儿子?不,应该是弟弟吧?”
李鸿飞弯弓搭箭,羽箭穿刺而出!
但可惜,只射到了矢马雄的马蹄下。矢马雄嘲讽地笑着。
“只是这些本事吗?看来你还是不够爱他呀。”
“啊!”
铁猿发出一声痛苦的声音。矢马雄已经用剑砍下了他的拇指!
李鸿飞气愤到失智,又是一箭射了出去,这一箭不偏不倚,却被矢马雄一剑挡住了。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又是一声惨叫,铁猿的食指也被砍掉了。
他痛苦地哀嚎道:
“杀了我吧!杀了我……”
李鸿飞又张开了弓,樊野急忙过来拉住他劝他冷静,李鸿飞抹了抹泪,不服气地连射三箭,却总是被矢马雄从容地挡掉。
“哈哈哈!”
矢马雄疯狂般地笑着,然后又挥一剑,把铁猿的左手都砍了下来!
铁猿万念成灰,一心求死。他悲哀地望向李鸿飞,只希望他能懂。
看着铁猿的眼睛,李鸿飞颤抖着拉开了弓,瞄准的是铁猿的心脏。
随着羽箭离弦而去,李鸿飞崩溃了,他直接跪在了地上,泣不成声,而那支箭,也正中铁猿的心脏。终于,铁猿得到了解脱。
公孙冉颤颤巍巍地出现在了城门上,他命令所有弓箭手放箭。瞬间,箭如雨下,但矢马雄已经是拍马而去。
樊野抱住崩溃大哭的李鸿飞,心里也一样难受。同样失落的还有林仕贤,还有公孙冉,还有全城的守军,还有此刻凄凉的暮色。
矢马雄回到了阵地,马上询问手下:
“那边准备好了吗?”
那个手下笑着说:
“在我们内应的引导下,已经顺利地通过地道进了城!”
原来,矢马雄在一个月前就与城内人勾结,在内应的掩护下,从城外修筑了一条不为人知的地道,而这处地道直接通往了落日城的西山脚下,这也是黑甲兵一直没有出现在落日城附近的原因。而且为了给自己的奇兵转移的时间,他故意在东门处叫阵挑衅,甚至想出了残害人质这种丧尽天良的技俩,为的就是吸引公孙冉的全部注意,从而来一招内外夹击!计划也很顺利,守军全部围在了东面的城门处,而西边几乎无人防守。
矢马雄大喜,干了一碗酒之后把酒杯狠狠摔在地上。
“传我的命令,弓箭手准备放箭!开始攻城!”
很快,黑甲兵全军出击,声势浩大,如撼天动地。而李鸿飞此刻甚至还不能从悲伤中清醒过来。
“放箭!”
顷刻之前,万箭齐发!城门上的守军一个接一个倒下,又一个接一个顶上。
这时,黑甲兵出动步兵,人人手举圆盾,并掩护着三辆攻城云梯快速冲上来!
公孙冉也随即大喊:
“回击!”
所有弓箭手同时放箭,两方的箭矢互相交错,一时之间,城上、城下伏尸一片。尔后,城门被打开,大量的藩军骑兵呼啸而出,矢马雄也亲率骑兵,如一道黑影,席卷而来!双方交战之处,尽是折戟与飞烟!
同时,在西山脚下,用茅草席掩住的地道口,突然被掀翻,从里面涌出源源不断的鬼面军,他们像一把匕首,就要从敌人背后直插心脏!
此时的藩军们,仿佛仍不知道死神降临,几千多人,难以想象他们看到背后的鬼面军时是怎样的表情,或是惊悚,或是不甘,或是根本来不及思考吧!
“大人!背后……啊!”
等到公孙冉回过头去,他才发现一切都完了。身后的鬼面军团已经彻底把城内的守军冲散,切割,屠戮!
“快关城门!”
他用尽力气大声喊道。
可是城门已经关不上了,门口的士兵已经被鬼面军砍瓜切菜一样,成了一具具尸体。
李鸿飞终于等到了战斗,但是同样等到了绝望,看着茫茫的鬼面军,他甚至已经不知道胜利二字如何书写。
樊野大声呼唤着他的名字,他却一点也听不到。
“鸿飞,振作起来!”
李鸿飞看见樊野和林仕贤在使劲地摇自己的肩膀,他突然想起母亲的话来:
“鸿飞,你是将军的儿子,面对敌人,永远不要逃避,只要活着,你就要向他们进攻……”
“我在哪?”
樊野和林仕贤终于松了口气。
“我们还有人马,我们还没有完全败退,相信我,我一定会带你们杀出去!”
樊野坚定地说。
李鸿飞骑上月露,月露在黑夜里发出淡淡的荧光,他轻轻抚摸了一下它,月露仿佛也心有灵犀,用侧脸蹭了蹭鸿飞的手。
这时樊野扔给李鸿飞一把武器,是一把长柄眉尖刀,虽然制法为眉尖刀,但刀身弯曲的弧度更大,宽度更狭窄,不仅如此,它的刀背也是刃,总体看上去,其身长两米,状似弯月,又如镰钩,真是与众不同。
“特意为你定做的,我给它取名叫钩月。”
樊野说。
李鸿飞摩挲着这把刀,“弯月如钩”,真是好名字!
于是以三人为首,率领着两三百人的藩军骑兵,对鬼面军发起英勇的抵抗。
从酉时到亥时,足足三个时辰,原来的两三百人,现在已经不到五十个。李鸿飞喘着粗气,钩月上已经满是鲜血,林仕贤右臂中了一枪,好在还能用左手战斗,樊野一个人在鬼面军的包围里七进七出,杀敌无数,真不愧是鬼面罗刹!但是那又如何呢,除了他们,这个城市的其他战斗力量已经死的死,逃的逃,所剩下寥寥无几了……矢马雄高傲地率领着大军进城,他的手里,甚至还抓着一个俘虏的头发。
落日城沦陷了,这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有一个藩兵,正被十几个鬼面骑兵追着跑,就像一个猎物一样被人耍弄;还有十几个已经投降的藩兵,被围在一堆黑甲兵的中心,趴在地上学狗叫;还有的,宁死不屈,被砍了脑袋吊在城门上……
不一会,城中传来一声惊悚的叫声,市民的庇护所被找到了,是一个人工打凿的地下室,几万人就躲在里面!那些鬼面军兴奋地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所有的市民纷纷低下了头,有的直接晕了过去,也有的在偷偷哭泣,他们都清楚自己即将面临着什么。
“这位将军,放过我们一家吧,我们甘愿做您的奴隶……”
一个男子冲上来抱住鬼面兵的大腿哀求道。他的身后,是他年轻的妻子和两个未成年的女儿。
那个鬼面兵狂笑了一声,却用一把利剑刺穿男人的身体,让他再也不能说话了。而他的妻子和女儿也被带走,一齐被砍了头。
接下来再没有一个敢做什么举动了,唯有低着头,不让那些刽子手们选到自己而已。人类,已经卑微的像一只蚂蚁。
“下令,屠城!这是他们反抗的后果!”
矢马雄含笑说。
“是!”
公孙冉从乱尸中爬了起来,站在巍峨的城门上,听见不时传来的挥刀声,惨叫声,而他的身边却只有遍地的尸体和乌鸦的叫声。落日城,就这样破了,就这样破了……
“罪责在我,罪责在我……”
双脚踏空,公孙冉从城门上坠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