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五年前——
那个时候乔韵和沐文礼已经离婚了,开始着手筹办他与周梦的婚礼,沐之夏多次反对都无济于事。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沐之夏开始逃课、到外面鬼混,每次都是凌晨好几点才回家,抽烟喝酒、打架骂人,这些都是从那个时候学会的。
那天,沐之夏在酒吧玩了一个晚上,到了凌晨两点多钟才回家。一开门,便看到客厅灯火通明,家中五人都齐刷刷的坐在那里,似乎是在等她。
沐之夏慢悠悠地走进来,醉意未退,眼神中还带着迷离,开玩笑似的道:“都坐在这干嘛?守株待兔啊?”
看到沐之夏这副样子,沐文礼一脸怒容,立刻从沙发上起来,走到她面前,呵斥道:“我这几天事忙没有管你,你就要翻天了是不是!要不是余奈告诉我,到现在我还被你蒙在鼓里!”
沐之夏下意识瞥了一眼余奈,只见她站在周梦的身后,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你看什么看!”注意到了沐之夏的目光,沐文礼心中更加不悦,“人家余奈只比你大一岁,你看看人家多懂事,再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我沐文礼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丢人!”
“丢人?”沐之夏冷笑一声。
沐文礼怒道:“你笑什么?”
沐之夏道:“我笑什么?我笑你说对了呀!你现在忙着结婚,对我这个女儿早就不管不顾了,我出去干嘛你管得着吗?”
沐文礼的脸瞬间变得铁青,“大人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小孩子来管了!看来我今天必须得好好管教管教你了!”
接着,沐文礼作势就要上前,却被周梦给拦下了。她拉着沐文礼的手,劝阻道:“跟小孩子计较什么。毕竟你才刚刚离婚,之夏不能接受我也是应该的。”
沐之夏听着嗤之以鼻:你要是真的明白这一点,就应该早点滚出沐家,而不是继续死皮赖脸的呆在这里。
安抚过沐文礼之后,周梦又来到沐之夏身边,柔声道:“之夏,你也跟你爸好好道个歉吧!”
沐之夏置若罔闻,连正眼都不看她一眼。
见沐之夏对自己爱搭不理,周梦便想好好亲近亲近她,像之前安抚沐文礼那样。
面对周梦伸过来的手,沐之夏是打心底里的厌恶。明明那双手纤细白嫩,可是在沐之夏眼中,它却仿佛那是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于是在那一刻,在酒精的促动下,沐之夏对周梦的所有愤恨都牵动了出来,直接甩了她一巴掌。
“你个臭婊子不要碰我!”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想到沐之夏竟然会动手。
周梦挨了沐之夏一巴掌,踉跄几步倒在了地上。沐之夏见了只觉得可笑,她也没用多大力啊,这么不经打吗?
余奈看着周梦被打,整个人都傻了,半晌才想起去搀扶。
沐文礼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上前一步,一记响亮的耳光就朝着沐之夏的脸扇了过来,直接把她打倒在地。
现场再次紧张起来,尚且年幼的沐之童第一次看到那么愤怒的沐文礼,害怕的躲到奶奶身后。
“在哪学的这些污言秽语!周梦马上就要和我结婚了,你怎么说也得叫她一声‘妈’,没叫也就算了,今天还敢动手,长本事了是不是!还不赶快道歉!”
沐之夏摔倒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刚才的冲击力太大,她感觉自己的耳朵嗡嗡直响,大半张脸都失去了知觉。
发丝遮住了沐之夏的脸,众人看不清她的真实表情。只见她慢慢从地上起来,身体还有些晃。她抬起头,右脸一片红肿,隐约可见指印,可想而知沐文礼下手有多重。
从小到大,沐文礼向来疼爱沐之夏,连句重话都未曾对她说过,可是今天……
愤怒和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但是沐之夏却不想在这个时候流泪,想保留住最后的尊严,咬紧牙关,强撑着不让眼泪流出,倔强的令人心疼。
众人都被沐之夏的样子吓到了,沐奶奶心疼的过去,将孙女护在身后,“你怎么能把之夏打成这样?不许再打了!”
沐文礼瞧着也不忍心,毕竟也是自己的女儿,从小被自己捧在掌心里呵护的,但是刚才他实在是太生气了,一时火上头才会动手。其实刚才打完之后,他心里也后悔了,也很难受,但是又觉得周梦的事不能这么算了,说道:“你就给周梦阿姨道个歉吧!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就在大家以为沐之夏会退一步的时候,她却道:“呸!我永远都不会向她道歉!”沐之夏的声音铿锵有力,如丢出的炸弹一般,在现场所有人的心头爆炸:“而且,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我妈,在我眼里,她就是个上位的小三!”
周梦的脸瞬间变得苍白,甚至刚才被打的半张脸都毫无血色。
这下沐文礼真的是怒不可遏,他没想到沐之夏如此固执,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你……”
沐之夏抹掉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毫不畏惧的对上沐文礼的眸子,“我告诉你,如果你执意和她结婚,那我就死给你看!”这话说得强势又决绝,不带丝毫退让。
“好,那我今天就打死你!”沐文礼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么恼怒过,他从前真的是把这个女儿宠坏了,才会有今天的无法无天。
沐之夏也不躲闪,依旧站在原地,“来啊!你最好现在就打死我,不然你这个婚就结不成!”
好在那天晚上有沐奶奶拼命护着,否则在那种情况下,沐之夏肯定凶多吉少。
不过自那天晚上之后,父女俩算是彻底撕破脸了,彼此之间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不过,也许是因为被那天晚上沐之夏的言行所震惊,心存忌惮,沐文礼取消了和周梦的婚礼。但是没过几天,就带着周梦母女远赴美国。
02
这件事情即使过去了五年,但是在沐之夏心中,那依旧还是一块没有愈合的伤疤。
沐之夏似开玩笑道:“我就算了,你那个时候还这么小,竟然还记得。”
“那个时候我都有八岁了,不小了!”沐之童不满的强调,随后话锋一转:“至于那件事情,我想家里每个人都是印象深刻的。”
沐之夏的脸色也沉了沉,“既然是每个人都印象深刻,那他为什么还要决定结婚。难道以为过了五年,我的态度就会改变吗?怎么不换个角度想想,过了五年我做的事情会更加过分呢?”
“姐……”
“算了,我不想再说这件事了。如果你还想在劝我回去的话,也免了,因为我不会答应的。”
“可是奶奶她很想你啊……”沐之童又接着说:“你不在家里,她一直挂念你,怕你在外面出什么事。”
提到奶奶,沐之夏眼中终于有了动容。
她离开了那个家,什么都可以不管,但唯独放心不下奶奶。尽管如此,沐之夏也不想回去面对那些令她恶心的人,便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我在外面能出什么事?老人家就是喜欢操心,你在家里多劝劝她。”
沐之童没想到对方说得如此轻松,剩下的那些煽情话她也说不出来了。
“总之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替我多照顾一下奶奶。”
既然说什么也没用,沐之童索性就不劝了,应下:“嗯,我答应你。”
走的时候,沐之童突然说要尹晴风送她出去,沐之夏觉得奇怪,但还是答应了。
尹晴风把沐之童送到门口,她终于耐不住好奇,问道:“今天,你怎么会跟我姐在一起?”
尹晴风道:“说来也巧,我们住在同一个小区,现在是邻居。”
“邻居?!”沐之童大吃一惊。
没想到这家伙跟我姐还挺有缘分的,误打误撞都能在一起。
沐之童对尹晴风还算放心,嘱咐道:“我不在我姐身边,你也可得好好照顾她。”
“那是当然的。”尹晴风微笑道。
临走前,沐之童还向尹晴风透露道:“还有,我跟你说件事,下个星期二是我姐生日哦!”
尹晴风又惊又喜,“真的?”
“难不成还假的!”沐之童也不再藏着掖着,明了道:“喂!尹晴风,你是不是喜欢我姐啊?
面对沐之童如此直接的提问,尹晴风有一瞬间的尴尬,但是又下意识的作出回答:“没错!”
尹晴风知道自己某些时候很迷糊,但是在喜欢沐之夏这件事情上,他无比确定。
听到对方肯定的回答,沐之童突然变得认真起来,说道。“那我希望,你好好对她。”
从小到大以来,她跟沐之夏这两姐妹一直都是吵吵闹闹。但亲姐妹还是亲姐妹,心里终归还是念着对方的。作为妹妹,沐之童自然是希望姐姐可以找到一个可以照顾她一辈子的人。希望到最后,尹晴风不要让她失望。
“我会的!”
尹晴风的这句话,不仅是回答,更是承诺。
“刚才我妹跟你说什么了?”
刚才在店里的时候,沐之夏就看见尹晴风和沐之童在说些什么。现在已经出了奶茶店,她耐不住好奇心便问道。
尹晴风帮她拖着行李箱,笑着说道:“没什么,不过是想让我好好照顾你。”
沐之夏满不在乎道:“我还用得着你照顾吗?她还真是瞎操心。”
“其实不用她说,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尹晴风轻轻说道。
“啊?”沐之夏没太听清。
“……没什么。”
尹晴风自己也在嘲笑自己的没出息,他认清了自己的心,却迟迟不敢做出下一步动作。他在沐之夏面前是自卑的,明明满心喜欢,却不敢说出来。每次面对沐之夏,尽管有满腹心语。却不能倾心而诉。
03
到今天为止,沐之夏在尹晴风那里学做菜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感觉自己已经会的差不多了。打算做一顿饭菜,好好感谢一下尹晴风,顺便也让他验收一下自己努力的成果。
一大早,沐之夏就起来去超市准备食材,蔬菜、瓜果、肉类,应有尽有。
尹晴风每次都是一点钟准时过来的,所以沐之夏必须得提前准备好。
一顿忙活下来,花费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搞得沐之夏手忙脚乱,不过好在最后都顺利完成了。
沐之夏做了干煸四季豆、青椒炒鸡蛋、红烧排骨、白菜豆腐汤,虽然卖相不是特别好看,但也还过得去,至少没有炒焦。这是沐之夏第一次做菜,心里特别有成就感。
沐之夏一边解下身上的围裙,一边幻想着尹晴风吃下这些菜之后对她赞不绝口的样子,心中逐渐期待。
这时,门铃响了。不用猜就知道是尹晴风。
沐之夏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后,便匆匆地跑去开门。
猜的果然没错,来者就是尹晴风。
沐之夏让尹晴风进来,向他展示这一桌子的饭菜。
“这些都是我做的,怎么样?”
尹晴风十分意外,又转头看向沐之夏,她现在正满脸得意,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仿佛都在说:“快夸我快夸我!”
真可爱!
尹晴风心中不禁一笑,夸赞道:“嗯,做得很好!”
“那当然!”沐之夏小声道。
不过听了尹晴风这么说,沐之夏心里还是像小鸟儿一般欢快愉悦。
“这顿饭菜也算是答谢,谢你这么久以来教我做菜。”
尹晴风立刻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颇为正经的说道:“我教了你那么久的菜,也算是你的师傅了吧?才做这么几个菜就完事了?下次记得补上!”
这小子……
沐之夏瞪了他一眼,道:“喂!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不吃拉倒!”
见沐之夏变了脸色,尹晴风立马收敛了刚才的模样,变得恭恭敬敬起来,“刚才开个玩笑啦!”
“哼!”
吃饭前,沐之夏心里有一点小忐忑,给尹晴风打了一剂预防针:“那个,这可是我第一次做菜,也不知道味道如何?要是不好吃的话,就告诉我。”
“没事,就算你做的再难吃也是我教出来的。”尹晴风调侃道。
沐之夏竟无言以对。
尹晴风把菜都逐一尝了一下,其他都不错,就是那个红烧排骨稍微咸了点,应该是酱油放多了。
在沐之夏期待的眼光下,尹晴风点了点头,“还不错!”
沐之夏听了,果然眉开眼笑。
也不多说什么了,动筷吃饭吧!
沐之夏早就等不及了,想亲口尝尝自己做出来的菜。当她加了一块排骨放入口中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滞。
这排骨……好咸!
果然还是第一次做菜,怎么可能没有失误。看样子还是没有掌握好调料的比例,盐或是酱油放多了。
勉强将这块排骨吃下去之后,沐之夏将目光偷偷看向对面的尹晴风。
他的桌边已经有了三块肉骨头了,看样子是吃了三块排骨。他是第一个品尝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那个排骨很咸啊!那他还吃……
感觉到了沐之夏的目光,尹晴风抬头问道:“怎么了?”
“那个排骨…你不觉得很咸吗?”沐之夏小声说道。
尹晴风一笑而过:“我不是说了吗,你是我教出来的,做的再难吃我也不会说你的。再说了,我也没有觉得很咸啊,还不错!”
这排骨里面的咸味又不是重了一点点,都发苦了,刚才她自己吃的时候都快受不了了,这个傻小子竟然觉得还不错,莫不是味觉坏掉了吧?明明可以说出来的,偏偏还要死撑,真是的……
沐之夏多想把这些话全部都说出来,好好嘲笑一下眼前这个傻小子。但是,心里的感动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两个人把桌上的菜都一扫而光,包括那盘红烧排骨。
尹晴风好久像今天这样满足了,胃口格外的好,一下子吃了三大碗饭。
帮忙把碗收拾好之后,尹晴风就要离开了。
“慢走不送!”
“那我明天还要过来吗?”尹晴风问道。
沐之夏立马回答:“当然要过来啦!毕竟你还没有把我全部教会呢!”
听到沐之夏这么说,马上就联想到了刚才的红烧排骨,笑着道:“好,明天见!”
“拜拜。”
04
吃饱了饭,沐之夏感觉有些乏了,打算去好好睡个午觉。
睡得正香呢!朦胧间,感觉腹部一阵绞痛,疼得沐之夏皱紧了眉头。她从床上爬了起来,直奔洗手间。
一阵排山倒海之后,沐之夏慢悠悠的从里面出来,整个人跟丢了魂儿似的。她靠在沙发上,刚才的睡意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等屁股坐热,第二轮的腹痛又袭来了,沐之夏想都没想,再一次奔向洗手间……
在第五次厕所之旅结束后,上天终于放过了她。沐之夏像一摊烂泥似的,倒在了床上,她感觉身体被掏空,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力气。这番折腾下来,比任何减肥方法都有效,一个星期前的废物都排出来了,她感觉自己瘦了十斤。
没道理啊!她怎么突然就拉肚子了呢?而且还如此的来势汹汹。
懒得想了,在这个疲惫之际,睡意再次袭来,沐之夏渐渐沉睡过去。
这一睡便是睡到了晚上七点。
沐之夏伸了个懒腰,慢慢从床上起来。空气中有饭菜的香味,是她爱吃的糖醋鱼!
沐之夏马上从房间里出来,直奔厨房。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原叔叔!”沐之夏脱口而出。
原继时有些惊讶,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沐之夏,不过随后也露出礼貌的微笑向她打招呼:“好久不见,之夏。”
眼前这个穿着深棕大衣的瘦高男人叫原继时,是和乔韵在同一家出版社工作的同事。他长得非常儒雅,下巴处有一小撮胡子,但是看上去并不觉得邋遢,反而有一种中年男人独有的韵味。他不笑的时候显得非常的严肃死板,但实际上他是一个非常细心稳重的男人,笑起来非常的慈祥。
大概是在四年前,沐之夏才认识原继时的。他和乔韵是同事,工作上都有交流,沐之夏见过他好几次,对他的印象还不错。
“原叔叔,今天你怎么过来了?”
原继时说道:“下班的时候碰上下雨天,你妈没有带伞,我就送她回来了,然后就被她留下来吃晚饭了。”
“今天下雨了吗?”沐之夏不解的问道。
“是啊,还挺大的。”
“哦,这样啊。”
看来,她这一觉睡得还真是死,连下雨了都没有发觉。仔细感受一下,空气中的温度确实降低了许多。
“起来啦!”乔韵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嗯。”
“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哦好。”
酸甜诱人的糖醋鱼早就已经摆盘放在餐桌上了,正冒着丝丝热气,引得沐之夏直吞口水。
也许是因为下午把肚子里所有的存货都拉出来了,所以现在沐之夏特别有食欲。
看见沐之夏吃得这么香,乔韵打趣道:“看你,跟一百年没吃饱过饭似的。”
原继时却说道:“多吃点是好事,能吃是福嘛!”
沐之夏哪顾得上跟他们讲话,迅速的把这碗饭干掉了。而那条香甜糖醋鱼,早就已经翻了个面儿了。
这时,沐之夏突然问道:“妈,你知道哪些菜会食物中毒吗?”
沐之夏想了许久,总觉得今天下午突然拉肚子奇怪的很。可是她这一天也没吃什么东西,就是中午做的那些饭菜。所以沐之夏便想到,会不会是她做的那些菜没有处理好,才导致的食物中毒呢?
乔韵想了想,说道:“像什么没有熟透的西红柿、黄花菜,发芽的土豆,这些吃了都会引起食物中毒。”
西红柿、黄花菜、土豆?这些她今天都没有买啊!
“还有没有别的?”沐之夏再次问道。
“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乔韵脑子里知识有限,实在想不出来了。
乔韵问不出,沐之夏又去问原继时:“原叔叔,你知不知道啊?”
原继时想了想,说:“其实没有腌透的咸菜、变质的生姜,还有没炒熟的四季豆,都会引起食物中毒的。”
没错!就是四季豆!
沐之夏记得今天中午她还做了一个干煸四季豆,可能是那个时候没有炒熟,所以吃了之后才会引起食物中毒拉肚子的。她怎么连这种常识都不知道啊!
对了,还有尹晴风!他今天吃了那么多,恐怕……
沐之夏马上跑进房间,拿起床上的手机,拨打了尹晴风的电话。
一分一秒都是煎熬,漫长的等待之后终于有人接通了。
沐之夏直接道:“喂!尹晴风!”
“你是哪位?”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女声。
“你是……”沐之夏询问道。
“我是尹晴风的妈妈,你是哪位?”
“我是尹晴风的同学,我有事要找他,他现在在哪儿?”沐之夏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现在…在医院。”
05
“妈,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一下!”沐之夏披上了厚厚的羽绒服,正在换鞋。
“诶,刚吃完饭……”
不等乔韵说完,沐之夏就已经夺门而出了。
“什么事儿啊,这么着急?”乔韵奇怪道。
“看她这么匆忙,应该是很重要的事吧!”
大雨过后,地面上被冲刷的十分干净,同时扑面而来的寒气也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沐之夏出了小区就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开往市中心医院。
她现在的心情是担忧的,也是紧张的,更是害怕的。尹晴风进医院,跟她沐之夏可有着莫大的关系,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她可就死定了。
虽然沐之夏总是嘲笑尹晴风是个傻小子,可是不得不说尹晴风对自己是真的没话说,面面俱到,随叫随到。而且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永远都是第一个站出来,这种朋友哪里去找呢?这是章宜欢赖雨橙她们也比不了的。要是尹晴风真的有什么事的话,自己绝对会内疚一辈子的!
尹晴风,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你说好教我做菜的,你说过以后还要去帮我买包子,以后上课还要你帮我占位置呢,还有以后帮我打饭……
这都是你答应我的,不能食言……
半个小时的车程,沐之夏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市中心医院。根据尹阿姨在电话的指示,沐之夏顺利找到了尹晴风所在的病房。
病房内一共有三张病床,而尹晴风就躺在最里面的那张病床上。他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安静的躺在那里,尹阿姨和尹叔叔正在旁边照料他。
沐之夏来到病床前,想询问尹晴风的情况:“叔叔阿姨,尹晴风现在怎么样了?”
尹阿姨听她的声音,立刻认出了她就是电话里那个女生,回答道:“还在昏迷,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
沐之夏试探的问道:“他是怎么送进医院的呀?”
说到这里,尹阿姨又红了眼睛,哽咽道:“我也不清楚,今天下午就开始肚子疼,然后就上吐下泻,后来送进了医院。医生说是食物中毒,洗过胃之后就送进了病房,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
没想到未炒熟的四季豆威力这么大。
尹阿姨还继续说着:“这段时间他都不在家里吃饭,中午总是跑出去,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下好了,进了医院!”
沐之夏听了,一阵心虚,抿了抿唇。
“小姑娘,你是我们晴风的同学吧!叫什么名字啊?”尹叔叔突然问道。
沐之夏这才想起来没做自我介绍,连忙道:“叔叔阿姨好,我叫沐之夏。”
“之夏啊……”尹叔叔戴着眼镜的眸子闪过一丝精光,接着问:“现在也挺晚了,你还赶过来,真难为你了,看来你和我们晴风的关系很好啊!”
沐之夏马上就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回答道:“在学校的时候,尹晴风帮过我很多次,现在他有事了,我理应过来看看他。”
“那行吧!晴风现在还没有醒,你要不先回去吧。大晚上的,女孩子一个人出来不安全,早点回去。等晴风醒过来了,我们再通知你。”
尹叔叔这番话让沐之夏难以拒绝,只得答应。临走前,沐之夏悄悄瞥了一眼尹晴风,这才放心离开。
沐之夏走后,尹阿姨朝丈夫责问道:“人家小姑娘好不容易赶过来,才待了多久?你干嘛又让人家离开嘛!”
尹叔叔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你没看出她和咱们儿子关系不一般吗?”
“不都说了是同学、好朋友吗?”尹阿姨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这得多好的朋友才会大晚上赶到医院来看别人?何况还是异性朋友。”
一语惊醒梦中人,尹阿姨终于明白了,“你是说他们……”
看到妻子总算开窍,做丈夫的很是欣慰,点头道:“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