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斌最后的老底被贺行之揭开后,颓丧地把头抵在地上,也没了刚才苦苦哀求的可怜状。
“贺行之,你是真地不给我留活路吗?”他阴森森地问。
贺行之似无意走到路遥身边,“是你自寻死路。”
“我和你拼了!”
贺行之话音未落,忽然一声嘶吼,王斌突然发难,出其不意摆脱身后的控制,扑向路遥。
贺行之长臂一挥,敏捷地将她抱起,一个闪身躲过袭击。
两名壮汉快速将王斌制服,战世勋狠狠踹他一脚,骂道:“他妈的,三哥给你机会你都不要,还特么恩将仇报,踹你都脏了爷的鞋。拖走!该送哪儿送哪儿去!”
王斌如同一只丧家之犬,被架着胳膊拖了出去。
路遥惊魂甫定,原本盘在头上的发簪掉落在瓷砖地面,发出清脆地一声响。
长发如瀑般散开,盖住裸露白皙的后背。
“嫂子,你没事吧?”战世勋走过来,叉开五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嗯。”路遥有些六神无主地应着。
战世勋见贺行之还是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就自作主张让路遥坐下喝杯红茶,然后开口道:“嫂子,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让你受惊了哈。我三哥也是,这种场合把你带来,太不怜香惜玉了……”
战世勋偷瞄一眼坐在沙发上喝茶的贺行之,清清嗓子道:“咳,那什么,嫂子,事情是这样的。这个王斌呢迷上了线上德州扑克,这玩意儿刚开始肯定都是赢的,这家伙尝到了甜头就越陷越深,结果把给闺女治病的钱搭进去了,所以才有了后来造假合同坑公司钱的事儿。啧,要是他只是骗钱给闺女治病也就算了,谁成想……真特么……咳,嫂子,那天晚上,你喝过他给你的酒吧?”
路遥的心情已经稳定下来,微微点了点头,也就明白了战世勋的意思。
“和她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对牛弹琴。”贺行之等战世勋都交代完,才幽幽地开口。
战世勋嫌弃地看了眼贺行之,心想着:得嘞,我好不容易给你搭起来的台子,你拆地可真漂亮!
等两人离开后,他赶紧给蒋剑豪发了条语音,不吐不快:“三哥真是自作孽,活该老婆不理他,要是搁我摊上这么一老公,我肯定养七个小白脸,天天给我说好听的。”
*
路遥和贺行之并排走着,车子已经等候在旋转门前。
就在两人要上车时,贺行之的手机响了。
路遥清楚地听到秦可晴哭唧唧地声音,好像说她妈妈怎么了……
“要我过去?”贺行之问。
路遥已经不想再听后面的话,直接绕过车头,走向马路边。
贺行之很快追上来,拉住她胳膊,“干什么?”
“回家啊,咱们不同路,我打车就好了。”路遥识趣地说。
贺行之看她的眼神没有丝毫情绪变化,路遥本以为他至少会有点内疚,可并没有。
“让司机送你回去。”贺行之沉声道。
“好,谢谢贺先生。”路遥不和他争辩,顺从地上了车,用力把门一关,将外面的男人隔绝开。
她本来因为王斌的事对贺行之有些许的感激,可现在想来,贺行之不过是因为王斌诈骗了公司的钱财才会教训他的,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她一个遭人嫌弃招人恨的,哪有资格让贺行之为她费心劳力?
路遥一个人回到家,趴在床上,翻来覆去,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天蒙蒙亮时,贺行之回来,打开房门看了眼睡意正浓的路遥,将衣服胡乱一脱,冲了个澡就钻进被子里。
虽然将近五月,但这北方的天气还是温差大一些,尤其清晨,凉意最浓。
路遥做了个梦,自己身处冰天雪地的南极,一群企鹅在不远处迁徙着,而她莫名其妙地穿了一条夏天的连衣裙站在冷风中,冻得全身直哆嗦。
这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一丝暖意,她赶紧回头,就看到一个烧的旺旺的暖炉立在那里。
她急忙跑过去,一把抱住那暖炉,竟然不觉得烫,暖烘烘的温度袭遍了她的全身,她舒服地不想放开,越抱越紧。
反正做梦都是奇奇怪怪没有逻辑的,路遥乐在其中。
好久没有这么惬意的感觉了。
路遥贪婪地把脸紧紧贴在暖炉上。
贺行之在梦里被人掐住脖子,手被捆住无法自救,眼看着就要窒息而死,他猛地睁开眼睛。
睫毛微敛,便察觉不对。
他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那样白痴的梦。
原来,路遥的双臂正搂着他的脖颈。
路遥的睡相着实有点大咧,脸颊紧贴着贺行之健硕的胸膛,还流了不少的口水。
其实这也不怪路遥,毕竟贺行之卷走了所有的被子,路遥身上只穿薄薄的睡衣,觉得冷是再正常不过。
可贺行之不这么想,也根本意识不到被子都缠在自己身上。
毕竟他一个人的时候,都这么睡。
路遥嘟嘟囔囔地,手不断的乱动。此时,贺行之的脸已经憋得通红了。
当路遥终于意识到不对睁开眼睛的时候,尖叫声几乎要把屋顶都掀飞。